潘富回家晚,那純粹是被葉思凡給糾纏住。潘富送葉氏母子回家,本來打算送到地兒就馬上離開,及早返回去,去打潘玉兒的壞主意。葉思凡鐵定要盡量佔用潘富的時間,反正潘家下人多,把喜事安排得妥妥當當,幾乎用不著葉家人操心,就是再操心,也不能放潘富這個惡棍太自由。他要他跟他一起與眾位街坊四鄰見見面,當場寒暄「幾句」,把重辦婚禮的理由仔細說說,再邀請人家明天都來喝喜酒。搶佔人家絕美的妻子,硬把自己妹妹塞給人家,葉思凡又熱情,怎麼著也得表現一下自己的積極性,潘富硬著頭皮勉強忍耐,與他不勝其煩一家一家走動。
「我再也走不動。」潘富終於想出這樣一招。「那好吧。中午已過,我們一塊喝酒去。」葉思凡拉潘富進大飯店。「怎麼攤上這樁倒霉的活兒,有這等粘人的妹夫,要不是看在我妹妹的份上,我非把你扒拉到一邊,打你個皮開肉綻不可。」潘富暗中生氣,私下裡小聲嘀咕,卻不能不勉為其難,陪笑臉,與葉思凡吃吃喝喝。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再拖拖拉拉,飯也有最後吃完的時候。葉思凡再約潘富下午和他一塊佈置喜堂,潘富說什麼都不幹,「喜堂還是讓下人們弄吧,我挺多也就是看著。」「看著也好,哪兒不滿意,儘管提出來,我們好改啊。」「不,不,我肯定沒意見,我沒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我感覺現在這個樣子就挺好,不用改,其他佈置依我看也不必再費事。」「那我們出去找樂子玩玩,放鬆放鬆。」浪蕩公子就是用這種口氣講話的,只要能夠纏住潘富,葉思凡決定:捨命陪「小人」。
「不行,吃過中午飯,我就犯困,必須睡一大覺。」潘富猛搖腦袋。葉思凡邀請潘富回葉家休息。「你們家我也不去,地方太小,就兩間房,我直接回家。上午累死我。」的確如此,潘富什麼時候在人前這樣卑躬屈膝,笑臉相迎過,一向是他看別人不順眼,彷彿人家一直欠他錢不還似的,不招到他他還惹事,哪裡有他往好人跟前湊、好人往他這兒湊的,待人接物,並不是出自於本心,對些賤民,居然還要應付,他不只心累,腦子累,身體累,哪哪都累,都不舒服。
實在無法再挽留,葉思凡只好放潘富回去,他祈禱,「玉兒,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呀。從明天開始就會好的,以後我們永遠在一起,不離不分,相親相愛,直到白頭,不,我們不可能老的,恩愛到天長地久,去追求真正的永遠。」他既擔憂潘玉兒不在他跟前的這所剩還不到一天的短暫時間,又對明天和以後的日子,充滿渴望與無限美好暇想。
潘富之所以耽誤時間,是一回到家就四處尋找潘玉兒來著。他的確又累又困,雙腳走過太多路,很辛苦,不動窩也木木地酸疼;眼皮打架,直想睡覺,但是,好不容易才支開葉思凡,又不能讓潘輝搶先,所以,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看見前幾天才娶過門、還沒有親熱過的妻子,得與她成就百年之好。可是,幾乎打手把整個後宅都翻遍,也沒找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