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褚令鎂,再痛苦,再不樂意,也只得服軟,否認自己有錯,並且盡可能表現自己的無辜和好心,「我哪兒有,我其實一切都聽姐姐安排,至始至終,我當時不立刻答腔,是想到以後我自己生下兒子,再廢立太子,恐怕不易,我們不能如願,誦兒將來要是只認親娘,不待見我們,我們豈不竹籃打水一場空,白白為別人忙活,我只是為我們將來的勝算大不大著想。」
「妹妹你這樣想可太失偏頗。」褚令鎂失寵,對褚令璩沒有任何好處,但是現實必須接受,不願意接受也只得接受,現在再不是她趾高氣揚,進她的祈美宮還需要得到她批准的時候,盡可以教訓,「趁你還得寵之時,我們姐妹才好向皇上提出立嗣請求,皇上才有可能答應我們的請求。當姐姐的,哪有不盼望妹妹好的,可是,你看看這後宮,美人如雲,皇上寵幸過的,何止千千萬萬,除去王美人生的這個誦兒,哪裡還有一個皇子,並不是姐姐不為你著想,不期待你懷上個兒子,被立為太子,實在是不好下定論,就連皇上本人恐怕也無能為力吧。」
褚令鎂臉上有些掛不住,褚令璩口氣太嚴厲,聽上去都像在指責,或者挖苦,這一趟來的,是不是多餘?褚令璩注意得到,必竟是一家人,姐妹,在宮中最親近的人,最得力的幫手,而且不能就此斷定褚令鎂的得寵期已告結束,還不可以鬧僵,她調和情緒,帶上些笑容,輕唉一聲,緩解一下比較尷尬的氣氛,「妹妹啊,我也不想立別人的孩子做皇太子,我們這是不得已而為,全是為我們的將來打算啊。最多誦兒只是將來有可能只認親娘,不認我們,你憂慮得對,這個問題,我也想過,所以我趁誦兒還小就收下他當兒子,再大些,有記憶,還真不好辦。」
「可是,等他長大些,宮人們總會告訴他的吧,特別是他親娘,王美人也要時不時來看他的吧。」褚令鎂還是很擔憂。「這個不怕,再怎麼樣,我認誦兒做兒子,讓他當上皇太子,我是他父皇的皇后,將來,有朝一日,我也是皇太后,大不了兩個皇太后,再次也太次不到哪兒去。你跟著我,也不至於受罪。當然,最好避免那種情況發生,人家自然要偏向親娘,我們再好也太好不到哪兒去。不過,要相信,以我皇后的身份,杜絕宮人們亂嚼舌根子,還是起作用的。我也吩咐看護誦兒的宮女,不准王美人接近誦兒。目前只能這樣,別無他法,誰讓我們姐妹無所出呢。」
「皇上那邊——」褚令鎂不是欲言又止,而是再傷心再不甘心,也毫無辦法,同樣「目前只能這樣」,沒有什麼好說的。褚令璩冷笑一聲,這冷笑裡包含有太多無奈,「妹妹,我們只不過是皇上的兩個女人,皇上的女人何止成千上萬,誰都有被冷落後宮的那一天,沒人例外,能夠一直在這深宮裡繼續住,不被攆出去,恐怕已經是萬幸。」褚令璩的話,對也不對,對別人而言,是毫無疑問的;輪到潘玉兒這兒,卻不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