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潘玉兒還沒看清楚,就撞到一個往裡走的人身上,跌進他的懷抱。太妃宮裡,連同來不及躲避,只顧著急潘玉兒往外跑,卻和蕭寶卷撞個滿懷,擔憂不已的潘夫人,除潘太妃以外,全部跪倒,「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
撞到人,潘玉兒馬上站住,閃開身,距離那個傢伙遠一些,好鮮艷好刺眼的穿衣打扮啊,「你幹什麼擋住我的去路?——皇上?」蕭寶卷被突然跑過來碰到自己的人,並不反感,他還不曾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從來沒有哪個人如此冒失,哪怕就是在他當王子的時候,人們都是規規矩矩的,在他看來,這很好玩,他受驚的同時,卻笑出聲。
等蕭寶卷看分明到底是什麼人這樣大膽時,更加吃驚非常。這女子雖然第一次相見,可是,曾經在他夢中出現過,就是天上月老那裡,「寶玉奇緣」中的那一個,長得真是一模一樣,噢,不對,真的人更動人七分,美的女人有很多,美到這種程度,美到至真至純至仙至聖至可愛的,世間恐怕僅此一人,別無分號。還是皇帝閱歷女人最多,一眼便可以透視一個人的真諦。
「玉兒,快給皇上跪下。」潘太妃嚴厲喝斥。「皇上」呀,全國百姓與兵馬都是他的,比潘富可厲害得多,更惹不起,潘玉兒慌忙下跪,「參見皇上。」聲音也好甜,讓人聽到,好像在最熱的天,最渴的時候,喝到最痛快的清涼的水。
「皇上,玉兒初次進宮,不懂宮中規矩,也不認識皇上,忤撞皇上,還望皇上與皇后原諒她年幼不懂事。」潘太妃當然要為潘玉兒講情,儘管她剛才氣到她,一個天真無邪的女孩子,沒見過世面,得饒處且饒人。褚令璩得看蕭寶卷的臉色行事,見他全無怒意,自然並不說話。「起來。」蕭寶卷和顏悅色,伸手相攙。
鮮艷、刺眼的,原來是龍袍的黃,不過,穿龍袍的人倒和和氣氣的,沒什麼脾氣,還不錯。潘玉兒的手向身後躲藏,不讓蕭寶卷碰觸到,自己站起來。蕭寶卷淡淡一笑,不只衝撞他的人,他沒有見識過,這樣不給他面子的人,他也是第一次接觸,能讓他伸出手去扶起的人,可並不多,誰知道人家偏偏不領情,他的手呆了呆,然後順勢一擺手,「大家都起吧。」
「謝皇上。」太妃宮裡的人們這才平身,侍立兩廂。「皇上,還請你不要責怪玉兒失禮,原諒她這一次。」沒有得到蕭寶卷的肯定答覆,潘太妃惴惴不安,無法放心。蕭寶卷不答理潘太妃的話茬,他急切於得知有關潘玉兒的一切,「你叫什麼名字?」
「潘玉兒。」皇帝問話,潘玉兒乖乖回答。名字中間果然有個玉字,也和寶玉奇緣對得上,「和太妃同姓,你們有什麼關係嗎?」潘玉兒還沒有言語,潘太妃首先開口講話,「玉兒是我娘家哥哥潘輝的女兒。」盡量不要讓蕭寶卷知道潘玉兒的身世只不過是個義女,其實並沒有地位,更不受重視,怎麼樣也要給她這個姑姑幾分薄面,不加罪她的魯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