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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病房,陳言恪接通電話,臉上的表情便沉了幾分,整個人彷彿一座千年寒冰。
「言恪,你怎麼把小希送到管教學校去?」電話那端陳善地的聲音威嚴而又凜冽。
「要不然呢?」陳言恪的聲音彷彿地窖裡出來一般,「爸爸認為他犯了錯誤不需要承擔責任嗎?」
電話那邊,陳善地也沒有說什麼,兒子的意思很明顯了,他這個小兒子的性子他是瞭解的,極其固執,一旦做了決定沒有任何人能改變。
只是管教學校這麼冰冷的地方……
不知道從小被寵著長大的小希能不能接受,那孩子剛剛失去了一個親人。
「言恪,你一定要這樣嗎?」陳善地皺著眉頭。
「爸爸,如果你要把他接回來大可把他接回來,不過,到時候我會訴諸法律。小希這個行為應該算是故意殺人未遂吧,如果不是年齡還小的話,這可是犯罪,爸爸應該不會不知道。」陳言恪的聲音依舊是冰冷的。
「言恪,他是你侄子。」陳善地的眉心鎖得更加緊了。
「如果他不是我侄子的話,他現在應該在勞改所,而不是在管教學校。」陳言恪的聲音冰冷無比,顯然不想再說下去了,「爸爸,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掛電話了。」
話雖這麼說,良好的教養並沒有讓他真的掛掉電話,而是沉默地等待著父親先掛掉。
陳善地被陳言恪氣得發抖,直接掛掉電話,摔到一邊去!
「言恪……」
王佳佳站在陳言恪的身後,小聲地喚他。
陳言恪轉過身來,眉心微擰:
「小丫頭,怎麼不出來了?」
「我……」
王佳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要跟他說自己剛才無意間看到了來電顯示有些擔心,所以跟來了出來嗎?
陳言恪看出了王佳佳的為難,伸出手將她攬入懷中,沒打算再問什麼,只是小聲地說:
「好了,小丫頭,回去休息吧。」
「陳言恪……」
王佳佳還是不放心,她跟著他的步伐往病房裡面走,一顆心懸著,一路上欲言又止。
「小丫頭,想說什麼就說吧。」陳言恪挽著她的肩,說道。
「陳言恪,你真的把小希送到管教學校了嗎?」王佳佳小心翼翼地問,她當過老師,當然知道這種地方,其實是變相收留少年犯的。
「嗯。」陳言恪毫無避諱地點頭。
「可是……那裡全軍事化管理,很沒有人情味的……」王佳佳小聲地說道,無論如何,她還是不忍心將陳冠希送到那裡。
「他這種錯誤,必須學會去承擔。」陳言恪說道。
王佳佳清楚,陳言恪肯定已經知道事情的經過了,其實這並沒什麼奇怪的,以他的性格,絕對不可能不去調查。
「可是……他還那麼小……」王佳佳小聲地說,「其實,他更需要愛……他之所以那樣,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不敢面對蘇麗雅去世的現實,更無法接受蘇麗雅是為了救他而喪生這個現實。」
「佳佳,你認為這能成為他殺人的理由嗎?」陳言恪眸光一沉,聲音無比冰冷。
陳言恪的目光讓王佳佳嚇了一跳,他的眼神好冷,她忍不住低下頭,卻被陳言恪一把拉入懷中抱住。
「不准怕我!」陳言恪焦急地說道,她好不容易開始對自己敞開心扉了,他不要她又退回去,開始怕她。
「噗——」
王佳佳忍不住彎起唇,笑了起來。
「笑什麼?」
「陳言恪,你真是太可愛了!讓我不怕你,卻用命令的語氣來說,你不怕把我嚇傻啊?」王佳佳一邊說,一邊用自己的粉拳瞧瞧的結實的胸膛。
「你不是沒被嚇到嗎?」陳言恪勾了勾唇,淡淡地笑,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以後心裡想什麼要說出來,知道不?」陳言恪敲敲她的腦袋。
「好。」
王佳佳點點頭,其實剛才之所以害怕,只是一種本能,還來不及思考,當理智回歸的時候,她也清楚,陳言恪絕對不會傷害自己的!
的確,在這個世界上,她怕誰都不能怕陳言恪啊!
他是她的丈夫,用生命愛她的人。
「那就把剛才想的說出來吧。」他走到病床旁邊的小桌旁,做了下來,瞇著眼睛看她。
「那個……陳言恪……過一段時間,可不可以讓陳冠希從管教學校裡出來啊?」
王佳佳小聲地說著,她知道,以陳言恪的性格,現在讓陳冠希出來,絕對是不可能的。王佳佳說完之後,小心翼翼地盯著陳言恪瞧,觀察他的表情,見他面無表情,忍不住又小聲地補充道:
「那個……我的意思是如果他有所改正的,有變乖的話……」
陳言恪看著眼前這個單純善良的小丫頭,心稍稍軟了下來,伸手揉揉她柔軟的頭髮,道:
「到時候再說吧。」
雖然沒有得到肯定的答案,但是以陳言恪的性格,這已經算很大的讓步了,王佳佳也是個知足常樂的人,她立馬甜甜地衝著陳言恪笑:
「老公啊,你在電腦面前坐了這麼久,肩膀酸不酸啊?要不要我給你捶捶啊?」
她知道陳言恪喜歡聽她叫他「老公」,立馬笑著獻慇勤。
「孕婦,床上躺著。」陳言恪沒理她,反而示意她乖乖上床躺著。
「嗚嗚……人家已經沒事了!我現在身體倍兒壯,吃嘛嘛香……」某人不滿地抗議,「而且啊,書上都說孕婦要多運動……」
「是嗎?」陳言恪挑了挑眉,漆黑的墨眸突然閃過三分狡黠,四分邪佞,三分不懷好意,「小丫頭,你確定你身體已經恢復到可以運動的地步了嗎?」
陳言恪將「運動」兩個字咬得別有深意,但是向來少根筋的遲鈍女孩王佳佳童鞋完全沒有覺察出異樣。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王佳佳童鞋一邊喊,一邊點頭如刀算。
「是嗎?」某冰山笑得更加迷離了,「如果真的這樣,我可要和你好好運動運動……」
他一邊說,一邊笑得肆無忌憚,笑得不懷好意……
王佳佳就算再遲鈍,也終於感受到了事情的不對勁,頓時只覺得臉上一熱,小臉就紅到脖子根了,從床上拿起一個枕頭,狠狠地朝著陳言恪砸去,道:
「陳言恪,你這個**……」
陳言恪穩穩地將她拋過來的枕頭接了起來,依舊面不改色,站起來,把枕頭放回她身後,低著頭,柔軟的唇劃過她的髮髻、耳際,耳鬢廝磨、流連忘返。
「小丫頭,我不色,你肚子裡怎麼能有小寶寶呢?」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低低的,帶著幾分戲謔,熱氣從他的唇齒之間噴出,落在她的耳畔,王佳佳只覺得耳際燙得嚇人,脖子也燙得嚇人,小臉也燙得嚇人。
「陳言恪,你能不能再悶騷一點?」王佳佳忍不住感慨!這座冰山真是悶騷得可以!
「老婆,親一個。」陳言恪趁著某人不注意,偷了個香。
「陳言恪,你這個**!」王佳佳不滿地抗議道。
「王佳佳,如果你再說一次,我可真的要色給你看了哦!」
陳言恪瞇起眼睛,看著王佳佳嘟著唇的樣子,覺得非常可愛,如果不是考慮到她此時身體不適合運動,他還真的會直接推到她。
「……」
他這句話,成功的讓某人閉上了嘴乖乖地坐在旁邊發呆。
「小丫頭,還有什麼話?別放在心裡,直接說吧。」
過了一會兒,陳言恪的聲音又飄了過來,其實他見王佳佳這個樣子,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不過,他還是希望她能開口說出來,
「那個……」王佳佳低著頭,一邊對手指,一邊小聲地說,「陳言恪,等我身體好了,我可不可去管教學校看看陳冠希啊?」
「不可以。」
王佳佳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陳言恪打斷了。
「陳言恪……」王佳佳伸出手,搖了搖陳言恪的衣袖,請求道。
「我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陳言恪皺著眉,一副沒法商量的樣子,「傻丫頭,你別忘了他差點動手殺了你……」
「那只是一念之差嘛!更何況我也沒事啊……」王佳佳小心翼翼地說道。
「這一次沒事,下一次呢?」陳言恪的語氣又開始變冷了。
「陳言恪,他只是個孩子……」
「如果他不是孩子的話,現在應該已經在監獄了。」陳言恪看著王佳佳,完全不容商量,「佳佳,你要用我們的孩子來冒這個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