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氣還是不錯的,風和日麗,陽光燦爛,鄭小軍住在一家以治療骨科出名的醫院裡,陳言恪親自開車送王佳佳來,並且還陪同王佳佳一起上去。
這讓王佳佳很忐忑,她清楚記得不久前她因為心急,拋下他去看鄭小軍,冰山還很生氣,好久都不理她,為此她找鄭倩姐姐出了一系列的主意,有沒有得到冰山的原諒還不知道,現在冰山卻突然陪她來看鄭小軍……
這……是不是有些詭異……
他……
他該不會等下一進去就對鄭學長動手吧?
王佳佳這麼一想,不免更加擔心了!
雖然冰山說他自己空手道、柔道水平都是頂級,但是鄭學長可是曾經在亞馬遜森林與蟒蛇搏戰過的人,他用手驚人的戰鬥力……
哎呀——
王佳佳你在想什麼啊!
鄭學長是剛出院的人,你應該擔心他才是,冰山有什麼好擔心的啊!
可是……話說回來,鄭學長曾經赤手空拳和蟒蛇搏鬥……冰山雖然說什麼空手道、柔道的,不過是他自己說說而已,誰知道真的假的呢?
萬一……
「前面是台階。」
陳言恪的聲音響起,不過王佳佳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句話,身體已經向前反了,好在陳言恪早就料到了這一點,一把拉住了她,才避免她下巴著地。
「呵呵……謝謝啊!」王佳佳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頭。
「沒事,胡思亂想,集中注意力。」
陳言恪冷冷地說道,卻沒放開手,牽著她往前走。
鄭小軍主的病房時1010,看到這個門牌編號——兩個小攻和兩個小受,但是這一次,王佳佳卻出乎意料地沒有亂YY,而是安靜地看著陳言恪伸出手敲門。
「門開著,自己進來。」
鄭小軍的聲音聽起來很愉快。
「佳佳啊,我可把你盼來了啊!」
王佳佳推門進去的時候,鄭小軍的臉上綻放著大大的笑容,但是很快,王佳佳就發現他的那張笑容被凍結了,最後慢慢地轉化為僵硬。
「陳……陳……陳什麼來著?」鄭小軍看著陳言恪,不解地看向王佳佳。
「陳言恪,王佳佳的丈夫。」陳言恪說道,他似乎對鄭小軍抽搐的表情挺滿意的。
不過,鄭小軍對陳言恪的到來似乎非常不滿意,只見他一臉奇怪地看著陳言恪,道:
「陳寅恪是夫人不是唐篔女士嗎?什麼時候成王佳佳的丈夫了啊?陳先生,你不懂歷史嗎?就算你不懂歷史,也不能不知道陳寅恪先生啊?中國現代最負盛名的歷史學家、古典文學研究家、語言學家。清華百年歷史上,四大哲人之一,公子中的公子,教授中的教授啊……」
鄭小軍陷入是故意的,故意將陳言恪的自我介紹扭曲成我國偉大的學者陳寅恪。
聽鄭小軍這麼一說,王佳佳頓時就興奮了:
「哇哇~~~~~~~~~鄭學長,你居然知道陳寅恪先生!太……太了不起了!」
「那是必須的!你別看我成績不咋地,但是我可是博覽群書,尤其國學,什麼王國維的《人間詞話》,胡適的《翦拂集》,我都看過!由於陳寅恪先生東西比較學術,我看得比較少,不過這並不妨礙我對他的崇拜,他就是我的偶像啊……」鄭小軍說道。
「也是我偶像,陳寅恪先生簡直就是國寶,精通八國語言……」
「就是啊!我覺得這才是大師,那些學理科的都是粗人。」鄭小軍若有所指地說道。
「深有體會啊!」王佳佳跟著感慨,「我跟你說,我大學的時候被老師叫去幫忙改中國近代史的試卷,你知道那些理科生怎麼答題嗎?他們居然連《南京條約》都不知道!還有人把《馬關條約》寫成了《馬甲條約》……」
「這算什麼!」鄭小軍甩甩頭,道,「我還曾經看到有人寫武則天簽訂《辛丑條約》的呢……你說呢!這些人學理科都學傻了,整天就知道數理化,連中國的歷史都不知道,這還算中國人嗎?」
「這就是中國教育的悲哀啊!誰讓學會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呢?」王佳佳無奈地搖搖頭。
鄭小軍也跟著點頭,很顯然,這兩個文科生對中國當前教育很不滿意。
「哎——就是這樣!沒辦法,誰讓咱生活在一個重理的學會呢?科技是第一生產力!培養科學家、工程師才是社會教育的目的,現在,誰還會去研究他們認為毫無意義的人文科學呢?」王佳佳有些無奈地繼續歎氣,「我們啊……只有緬懷故人了……其實,我真的聽懷念民國的,那個時候出現了那麼多國學大師……」
「哎——真恨生不逢時啊!如果早個幾年生出來,俺一定拼了命去考中山大學,去聽聽陳寅恪先生的課!」鄭小軍很有認同感地說道,「陳寅恪先生可是精通多種文字,梵、巴利、波斯……還有什麼來著?」
鄭小軍看向王佳佳。
「好像還有……」王佳佳偏著腦袋思考,雖然她很崇拜偶像,但是她的記性一向不是很好。
「還有突厥、西夏、英、法、德等。」
突然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說話的竟然正是某位被他們鄙視了很久的理科生——陳言恪。
「還有,如果兩位真的很尊敬陳先生的話,最好把那個字念作『確』,還有,《翦拂集》的作者是林語堂,不是胡適。」
陳言恪淡淡地看了一眼鄭小軍,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