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移世變,時間無非是最好的良藥,時間沖淡一切,鮮艷褪去,只留下泛黃的痕跡藏在心底。
明明知道思念沒有結果,她還是想證明某個人在心裡存在過。
寒笑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拾荒者,悄悄藏起時光的底片,然後在哪個夏日的午後,晾曬出任何與他有關的畫面。
一年,就這樣在這樣自我安慰的思念的世界裡過去。
苛這一年,她二十三歲。
女兒今天滿一週歲了,簡奕焓非要依照中國老一輩的傳統,替女兒辦了個小小的抓鬮儀式。
或許這一年來,她看起來不是太快樂,簡奕焓藉機把親朋好友請來家裡吃吃喝喝、熱鬧一番,想讓她開心些。簡奕焓的的苦心,她懂。
昶她並不想讓他為她擔心,她欠他太多,用一輩子來換都無力償還,她也試圖想讓自己多笑些,但是太愉悅的笑,她真的學不來。
她在很努力的忘記他,不讓自己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他,可是這個有些難。
一年,或許時間不夠,更長的時間,她相信,他是真的能把邵漠寒忘掉的……
不讓自己多想,她轉身走下樓,簡奕焓的兄弟姐妹都很搞笑,他大哥簡奕霆提供扳手、奕鈞拿聽筒、簡奕焓提供六法全書、簡奕維順手丟了支筆,他家最小的妹妹九兒好大方地貢獻出她草莓口味的棒棒糖,簡奕焓的父母連廚房的鍋鏟都拿出來,是要她女兒「繼承家業」嗎?
簡奕焓家裡光兄弟姐妹就九個,今天來了一部分,寒笑總算是見識到他家的家大業大了。
一家人,從來都沒有嫌棄過她,卻給了她過去從來都沒有體驗過的溫馨。
被一堆東西團團圍住的女兒,好新鮮地抓了棒棒糖就要往嘴裡塞。
「啊?」這樣是什麼志向?什麼職業?一群人傻眼,當父親的簡奕焓淡淡笑了出來。
「女兒能吃是福!」
小娃娃東爬爬、西爬爬,一屋子人神情專注。
目光繞著她轉,然後,她爬向桌子,伸手抓上頭的一本雜誌,口齒不清地發聲。「拔拔…」所有人表情僵住,發不出聲音,憂心地望向簡奕焓,簡奕焓笑容凝在嘴角,然後幹幹一笑。
「那個,那個……本來就是她爸爸。」
不錯,那財經雜誌的封面,不是別人,是邵漠寒。
寒笑臉色有些蒼白,她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一一邵漠寒的存在,一一拿著雜誌傻笑事,她才知道她的心都痛。
簡母趕緊上前拿走雜誌週刊。「那個,那個……不算,不算……」小娃娃固執地伸手要拿,簡母像是要泯滅證據地往身後藏,惹來一一不依地抗議。「啊啊啊!拔拔、拔拔」眼看就要放聲大哭。簡奕焓有了動作,上前從母親手中拿回厚厚的雜誌,放回女兒手裡。
「媽,你要做什麼?」簡奕焓將一一抱在懷裡,然後對著她笑。
「簡奕焓你是不是有毛病。」簡母叨念。都不知道他心裡有多痛!
「媽!」簡奕焓出聲阻止。孩子要拔拔,有什麼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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