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無聲息的走到餐廳,幾乎沒有意外的看著坐在餐桌前的孤寂身影,守著兩碗麵,幾個菜發呆,這樣的可憐的她……他怎可放得開?
邵漠寒沒有上前,只是站在她身後默默的看著她孤寂的背影。
餐桌上,餐具成雙,燭光卻是孤零零的,映照著一道孤零零的身影,寒笑獨自對著滿桌食物發怔,多少次了?
她早已不知道這是多少次,就這樣望著滿桌的食物發呆。
爵冷家的這座別墅,清冷的可怕,就有管家和幾個鐘點工,在沒有其他的人。
聽李管家說,這別墅是冷焰送給冷陌的禮物,冷陌出國了,也就再沒有人回來居住,冷焰也不常回來,半年,甚至一年後來一次,因為他有別的住處,這裡不是他的家。
理所當然的,空蕩蕩的大房子裡,總會剩下她一個人,孤單的一個人吃飯,孤單的一個人睡覺……
滕她總喜歡在勞累了一天後,回來做上一桌子的菜,明知道不會有人陪她吃,她還是做滿滿的一桌子。
她也總是會多擺上一副碗筷,假設那是漠寒在身邊,只是直到蠟燭燃盡了,她夾到對面餐盤裡的菜就像今天的一樣依舊沒用動……
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
這就成了一個習慣,寒笑眨了眨迷濛的雙眼,看著碗筷,再夾起一筷子的菜放到餐盤裡。
「你,瘦了……多吃點。」淡淡的語調,濃濃的哀傷劃破寂靜的空氣,空無一人的對面……她微笑著,當做他真的坐在對面……他的確回來了,她真的好高興,他抱她了,也親她了,她高興的好想哭……
邵漠寒的心一緊,呼吸似乎都在瞬間憑住……站在原地不做聲,也不動,炙熱的眸子鎖住她的背影……心房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痛的他無法發聲。
寒笑抬起手擦了擦落在頰畔的淚珠,「我不知道愛吃什麼……你改天告訴我你愛吃什麼,我做給你吃……」聲音微微的哽咽,望著盛滿菜的餐盤,再也說不出話……
「漠寒,你怎麼不吃呀……你快點嘗嘗,好不好吃,我現在閒著沒事,會做好多的菜呢!」她跟自己說話,像極了一個傻瓜。
「不好吃是不是?」她流著淚卻笑著,夾起菜放到嘴裡……她不知道她做的飯好不好吃,因為從來都沒有人吃過,她不知道她除了做給漠寒吃,應該給誰吃……
空蕩蕩的大房子裡,除了跟自己說話,她還能跟誰說……
哭過了笑過了,她站起身,開始慢慢的收拾桌子,她面前的面,一口沒動……
邵漠寒眉頭皺起,快步的走過去挪開椅子,將她拉到懷裡,「你在這裡做什麼?」
隱忍著的怒氣瞬間將她席捲。
寒笑手中的筷子落地,抬眼望著他,氤氳的淚眸望著他,「你……你沒走?」
「我說過不走!」他不該是氣她,還是氣自己……口氣不自覺的嚴厲。
「我就這麼礙眼,讓你每次看到我都哭?!」
寒笑搖頭,拚命的搖頭,不是這個樣子的……拚命的擦掉殘留在臉頰上的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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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漠寒望著她,眉頭深鎖,無數個夜裡,他問自己,寒笑在做些什麼?
現在他終於知道她在做什麼了?對著空無一人的大房子叫著他的名字,讓他吃飯……
老天呀!她多麼的孤獨……多麼的寂寞呀……
他留下她,留給她的除了寂寞與孤獨還有什麼?
「我沒哭……我沒哭……」她擠出比哭難看的笑容跟他講話。
強顏歡笑更加的將他的心撕裂,拉過椅子坐下,讓她坐在他腿上……「把那個當做我?」他口氣依舊不善……眉頭濃濃的皺起。
「我只是,我只是假設是你……你不要生氣……」她圈住他的脖子,可憐兮兮的開口,她不知道又怎麼惹到他了!
「笨蛋!」他低咆一聲。
寒笑一哆嗦,愣愣的望著他,緊緊的咬著下唇,不說話,不,是不敢說話。
好久,好久……他們彼此都不說話,邵漠寒一雙墨黑有神的眼在燭光照耀下,晶亮閃爍,像是一團火焰將她燃燒。
他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寒笑怔怔的望著她,也慌了……
「你不要生氣,你不要生氣……我以後再也不會了,也不哭……再也不惹你生氣,你不要這生氣……」盈盈星瞳,淚霧淒然泛起,死撐著不讓淚跌落,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哪裡又惹他生氣了。
邵漠寒深吸一口氣,將她緊緊的扣在懷裡,以一種幾乎要將她揉到體內的力量緊緊的抱著她。
他的心,此刻像是萬般螞蟻在啃噬著……
痛——無法言喻……
「想哭就哭出來,嗯?」他啞著聲音開口,他剛才失控了。
因為,她——太孤獨,太寂寞……
「我不想哭,我一點都不想哭,一點都不想……」聲音顫抖,她卻倔強著不哭,她有什麼好哭的呢?
從懷裡將她拉出來,望著她的淚眸,大手輕撫著她的臉容,「我再也不會離開你,再也不會……」
「我再也不用那另一幅碗筷,充當是你了是吧?」她笑著開口,望著他,這才敢將自己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從唇邊扯開。
他的大手以堅定的力道,與她五指交握,柔聲說:「再也不用假設,我回來了,再也不走。?」
寒笑點點頭,邵漠寒無聲的吸了口氣。
邵漠寒呀,你看看你把她折磨成什麼樣兒了?
像個大傻瓜,像個笨蛋……再折磨她,她真的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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