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要回去?」闊朗的飯店書房裡,這句半帶調侃戲謔的問句聽起來格外響亮,風從敞開的窗戶落入,將聲波捲成漩渦在邵漠寒的耳畔泛著浪。
他定定的站在原地,深邃的目光從高樓下宛如積木拼成的迷你街道上收回,落向身後的不請自來的訪客——獵豹龐翌的身上。
「請問邵總,您是帶著您兒子回去嗎?」龐翌勾起惡作劇似地的笑意,望著他深邃如寒漠的銳利雙眸。
五年,五年的時間畢竟太長,能洗濯腦袋裡根深蒂固的記憶。
絹不可否認的,五年他變了太多,男性化的臉部線條變得更加事故,深邃的黑眸更加銳利,或許變得是真正的冷硬無情。
他不語,轉過身面向窗外,高樓的狂風凌厲如刀,割剜他的臉,他感覺到陣陣的刺痛,卻不想關上窗戶。
美國波士頓,生活了五年,他依舊不能適應陰陰冷冷的天氣,反倒思念海城四季的變換不一,人真是奇怪,他打算長久居住波士頓,可他的心無法有安定的感覺,像是一直在飄著,飄零了五年的心……他都覺得累了。
頰富貴榮華近在身畔,原以為自己像是統治一方的霸主,顧盼自得……但,他真正抓在手裡的,只有孤獨。
無論多少女人都填補不了他空缺的心,心就一直空著,一直……
「你是回去找她的?」龐翌見他久久的不說話,揚聲開口。
「找誰?」他淡淡的回應,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面部表情冷硬的讓人看不出情緒。
「也是哈,你怎麼可能要想起她呢?她早已不配做你的伴侶……」龐翌聳了聳肩,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優雅的姿勢為自己燃起一根煙。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龐翌開口關心的詢問。
他依舊專注的望著窗外,任風吹起額前的碎發,他尾眉輕佻,「你也跟著一塊回去?」
「我就不了,我會直飛柏林。」
「獵,你是為誰減去你那比命重要的長髮?我很好奇她。」他輕揚唇角,別有用意,轉身離開書房。
誰與誰,誰棄誰,誰忘誰,誰等誰,誰戀誰
誰的心依舊,誰的心傷透,誰的心沉睡,誰的心難留
誰讓誰笑了,誰惹誰哭,是誰牽了誰的手,是誰娶了誰
誰的眼淚濕了誰的心,誰的眼角觸了誰的眉
延續千年最難解的習題,豈是他們這些凡人所能輕易解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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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恍恍惚惚中,寒笑只想留住耳畔迴繞的嗓音,倏地坐起身,她驚恐的聲音被暗夜吞噬,只剩下滿室的寂寞圍住她,她才知道她又做夢了。
轉身扭頭打開床邊櫃上的燈,一方亮光讓暗夜不再孤寂。
螓首深深埋入雙膝間,她低低的抽泣。
五年了,午夜夢迴之際,她感受最強烈的就是思念。
她想了他五年,念了他五年,戀了他五年。
她知道,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寒,光想想名字就讓她心痛不已,環視他們之前所居住的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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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願走,她問過冷焰,冷焰只會對她搖頭,她知道寒永遠的遠離她了,她今生再見他,難了……
嗅著這房子中的味道,這是她唯一的安慰,她安慰是因為她彷彿感覺到她就在身旁陪著她,永遠沒有離開過她。
可是,她又開始惶恐,她惶恐是因為關於他的氣息一日比一日淡,一日比一日遠離她,她不知道他氣息消失的那天,什麼力量能再支撐她在苦不堪言的生活中活下去。
五年,她一直在贖罪讓自己的心靈得到解脫,可是,她絲毫沒有感到解脫,而是越來越疲憊。
在雷家,她甘願做著任何事情,雷家上上下下,從主人到僕人,沒有一個人瞧得起她,他們雖沒有在身體虐待她,偶爾面對雷雲江的辱罵拳腳相向,她都已經習慣了,因為這是她罪有應得。
寒笑,疲憊的閉了閉眼睛,她累了,真的好累了。
憶起,曾經有好幾次,雷雲江淫.邪的目光,好整以暇的將她逼進牆角。
她就覺得噁心,顫抖的抓著被單,她真的怕他用強的,到哪個時候,連她的身子都髒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用應該用什麼力量支撐下去,就連死,她都沒臉那骯髒的身子去見他。
她,她好像結束自己的生命,她真的,她真的好想寒……
從枕頭底拿起拿出那串玉珮,「亞彬,你說我該怎麼辦?你當時為什麼要救我呢?」
「你知道嗎?小優一直都不好,我怎麼照顧都照顧不好,她每天都哭著喊著找亞彬,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那什麼再賠給她一個亞彬。」
楚優被診斷受了重大刺激而造成意識混亂,五年了,五年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誰,只喊著亞彬。
著全都是她種下的因呀,她好像替她受這些罪。
她真的累了,她真的累了……
她現在只能靠著她跟漠寒有限的回憶生活,「寒,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想你。」她下床,打開衣櫥看著衣櫥中,他留下的幾件衣服。
「我,我撐不下去的時候,我去找你,親口告訴你,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她抱住他的衣服,淚早已如雨下。
就這樣,不知多少個日日夜夜,她醒來後,抱著他的衣服大哭一場,抱著他的衣服,嗅著他衣服上的味道,就如她此刻靠在他的懷裡,承受他輕柔的親吻……只是唯一能慰藉她思念的方式……
【三更完畢,為啥沒有人留言呢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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