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殺了你!」少卿怒紅了眼,不顧君臣之別,衝了過去,楚翊玄長臂一揮,窗幔散落下來,屋子裡也衝進來幾道矯捷身影和少卿纏鬥起來。王爺的近身侍衛,武功自然個個不弱,很快便將少卿制服,雙臂被人反剪在身後。
這一刻安平只想死,她需要的人來了,可是她的身體卻在少卿的面前沒佔有,那是一種怎樣的傷害,那是一種怎樣的痛苦,痛的不止是她一個人,還有愛她的少卿,萬念俱灰,安平只求咬舌自盡,可是楚翊玄看出了她的意圖,伸手在她心口點了一下,她的身體便被定住,一動不能動。
原來,他可以讓她輕易的臣服,只要點穴,他就可以對她的身體為所欲為,想來,對著一具毫無生氣的身體他沒興致,所以享受她反抗個過程。
安平好恨,也好痛,她想說少卿,你走,不走,不要看著這副模樣的她,可是她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有痛苦的淚水無聲的滑落。
「安平!」少卿嘶吼著安平的名字,憤怒悲痛的眸子看著那張床,只有幾步之遙,可身體被制住,好似隔著萬重山,他發瘋一樣的掙扎,不顧一切,他要救安平,他要殺了楚翊玄,掙扎中,只聽他的手臂發出兩聲脆響,手臂竟然在掙扎中硬生生的脫臼。
制住他的人都呆了一下,少卿乘機掙脫,飛奔向那張床,安平,安平,他的安平,他要殺掉那個狗屁王爺!就在他接近床榻之時,楚翊玄送出一掌,隔著窗幔,狠狠地擊打在少卿心口,力道之猛,使得少卿身體好似斷了線的風箏摔落在幾丈外,再次被幾個人制住。
「啊……!」少卿的心撕裂般的痛,痛苦的嚎叫一聲,雙目赤紅,痛苦的淚水也蜿蜒而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就這樣被欺凌,而他卻不能施救,他恨,恨自己的無用。
少卿被押到了外面。屋子裡恢復了安靜,少卿那一聲悲痛無奈的嘶鳴好似一顆釘子,釘在了安平的心上,讓她的心痛的要停止了跳動,痛,真的很痛,安平的心猛然一縮,手緊緊的握住,眼前一片黑暗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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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再醒過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她整整昏迷了三天,那份恥辱的打擊,對她來說是致命的。她醒來,恍恍惚惚,以為自己是死了,可清楚的意識讓她知道,她還活著。
「安平,你醒了。」
一道輕柔的聲音在安平耳邊響起,她努力的轉過去,這才看到了身邊坐著一身素衣的師父,「師父……!」安平像個受傷的小孩子,伸出了雙臂,九兒忙將她抱住,抱在懷裡,「安平,很痛是不是?」
安平想著自己承受的痛苦和羞辱,哽咽著點頭,卻是說不出話來。
九兒撫著安平的背,又問:「安平不想活了是不是?」
「師父,安平……安平生無可戀……也無顏在活下去……。」她的初夜被強行奪走,大婚被破壞,被迫為妾,還被楚翊玄當著少卿的面佔有,想著,她就痛苦,痛苦的想以死解脫。
九兒推開安平,伸手幫她擦著臉上的淚痕,「死?你不留戀你的父母,兄弟,不留戀為師,真的決心要捨下你生命中最親的人?」
她只想到了死,哪裡想過那麼多,師父這樣一問,安平不出聲了,只是痛苦的咬著唇,她捨不得,捨不得,可是,她要怎麼活下去?
「是不是恨他,恨他毀了你的一切,給了你痛苦和羞辱?」
「是!」安平聲音變得尖銳,「我恨不得他死,我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讓我生不如死,讓我痛不欲生!」
「師父怎麼跟你說的,不要妄動殺念,不然也會成為惡業。」九兒微微歎息一聲,「這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凡事都有因果,今日你所受的,皆是你有因才有這樣的果。」
安平淚眼朦朧的望著九兒,哽聲道:「前世之孽嗎?安平不懂,請師父明示。」
九兒勸慰著安平,「聽師父的話,不要妄動殺念,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別人。師父相信你,能在黑暗中走出一片新天地,不要脆弱,不要退宿,也不要自怨自艾,所有的糾葛,總有一天會解開。」
所有的一切糾葛都會解開嗎?不知道,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墮入了黑暗的地獄中,無底的深淵中,落入了惡魔的世界,一片黑暗。
「師父,少卿他還好嗎?還有我爹娘,他們現在怎樣?」這件事,一定鬧得不小,丞相府怎會嚥下這口氣,還有爹娘,萬一惹出什麼禍端可怎麼是好?
九兒看著安平的情緒不再那麼消沉,關心起家人安危來,看來她的話對安平起作用了,「這件事,已經驚動了太后,你也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如今既然已經錯了,便只能將錯就錯,息事寧人。」
安平搖頭,急急道:「可是……即便如此,我也不願待在這王府,我寧願隨師父去雲遊。」
九兒微微搖頭,不輕不重,只是微微提點,「如果是孽緣,逃也是逃不掉的。你休息吧,我還要去宮裡給太后回話,你不要讓師父失望,知道嗎?」
九兒離開,安平則呆呆的坐在那裡,心,還是無法平靜,她為什麼要死呢,別人輕賤她,為何自己還要輕賤自己,該死的那個人是楚翊玄,是他,該死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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