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北堂和龍清遠相視了一眼,一起搖頭,好好的宣紙上怎麼會有這些痕跡呢,又低下頭望向那封信。
楚楚掃了兩男人一眼,知道他們不明白其中的道理,逐出聲解釋:「這封信並不是你娘寫的,是由你娘日常的一些書信拼湊而成,把那些用得著的字剪下來,然後一個個描出來的,因為上好的宣紙不太好描,只能用力的按壓下去才能描出來,所以宣紙上有了痕跡,這些痕跡經過漂染,曬乾,便恢復如常了,但是一經過水的浸泡,原有的痕跡依然顯露無遺。」
經過楚楚詳細的解釋,兩個男人總算搞明白是怎麼回事,尤其是南宮北堂,一雙眸子閃過璀璨如輝的光芒,大手一伸緊握著楚楚的肩:「你是說這封信不是我娘寫的,是兇手造出來的。」
「應該是這樣的,」楚楚點點頭,掃視了一眼身邊激動的男人,可想而知,十幾年來恨的那個人根本沒有做出不忠於南宮家的事來,他怎麼能不激動,而且那個女人是他娘,小時候她是他眼裡的神。
南宮北堂俊顏染上暖意,唇角噙著柔和的淺笑,只一瞬間,他的臉色冷靜了下來:「既然我娘沒有寫這封信,那麼我娘究竟去哪裡了,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一連竄的問題,讓楚楚無從回答,她也只能肯定這封信是假的,說明確實有人摻與了當年的事,可是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哪知道啊,看著那雙充滿希翼的眼眸,她倒是有一絲不忍心,只得緩聲開口。
「你別急,既然知道這封信不是你娘留下的,那麼現在便要找到當年相關的人和事,才能查出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十幾年過去了,很多人都離開了王府,問誰呢?」龍清遠提出疑問,南宮北堂一揚手,急切的開口:「問我娘吧,她原是我親生娘親的丫頭,一定多少知道一些當年的真像,看能不能找出珠絲馬跡。」
楚楚秀眉一蹙,凝神想了一下,如果當年老王妃遭到迫害,而作為她的貼身丫頭一點不知情,這本身就是疑點重重,而且這其中受益最大的就是現在的老王妃了。
「先不要驚動娘了,還是先找找當年府裡的人,看看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
南宮北堂和龍清遠的聽了楚楚的話,一臉的不解,有現成的人知道當年的事情,她不問,卻要偷偷摸摸的找人問,這是什麼意思,南宮北堂稜角分明的五官上布著小小的疑慮:「你不會是懷穎娘吧?」
「我沒有?」楚楚搖了搖頭,懷疑會影響自已的判斷率,而且沒有證據不能隨便說話:「但是她身為前王妃的丫頭,卻一個字也沒提到當時的事情,這不是很奇怪嗎?」
楚楚的話剛說完,身後的龍清遠停滯了一下開口:「楚楚,那可是你的姑媽,你不會懷疑她吧。」
「我沒懷疑她,我只是設想一下,也許當年她多少知道一些什麼,但是受什麼人威脅,隱瞞了一些事也有可能,」楚楚冷靜的發析,身為一個現代的法醫,別說那女人不是她姑母,就算她是,只要她犯法了,自已一樣不講情面。
「既然隱瞞了,你想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會說出來嗎?」楚楚咄咄逼人的追問兩個男人,南宮北堂和龍清遠立刻啞口無言的沉默下來。
這女人一分析這些案子來理智得怕人,還是少開言,聽聽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這件事除了我們三個人,我不希望再有第四個人知道,一來怕害了無辜的人,二來讓做這件事的人警覺起來,重點是要找到你娘的下落,不管她是活著還是死了。」
南宮北堂臉色陰驁,眸子幽寒,雖然他不太理解慕容楚楚的做法,可是既然她開口提出來了,他自然照辦,這麼多年不知道娘原來是被冤枉的,他相信自已的養母不會害了自個的親娘,曾聽她提起過,她從小就跟著自已的娘,感情好得像姐妹一樣。
「好,」兩個男人一起點頭,眼下需要查清當年王府裡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找老王妃確實沒什麼用,如果她願意說,當年就說了,而不是等到現在開口。
「呂管家是什麼時候進府的?」楚楚想起呂管家的年紀比較大了,想著他是不是應該瞭解事情的真像啊,抬起頭問南宮北堂。
「他好像是我娘失蹤後進府的?」南宮北堂凝眉想了一下,記憶中娘沒失蹤前,王府裡的管家好像是個太監,後來不知為何換上了呂管家,不過那個太監到哪裡去了呢?事情越來越複雜化了。
「我小時候王府裡的管家是個太監,後來不知為何不見了,」深沉冷颼的聲音。
「那你讓呂管家查一下當年的底薄,看看府裡是否還有當年下人?」楚楚蹙眉,老王妃失蹤後,為何把府裡的下人都換了,這不能不說是古怪至極。
南宮北堂回身踱步走到門前,朝外面吩咐了一聲:「去把呂管家叫過來,讓他帶上王府的下人花名冊,別驚動其他人。」
「是的,王爺,」追月領了命大踏步的跨出蘭蕊院,屋子裡一下子陷入寂靜,大家沉默不語,各人想著各人的心思,南宮北堂的臉色格外的暗沉,緊抿的唇透出他心內壓抑的狂暴,回身端坐到旁邊的坐榻上,龍清遠正想開口安慰他,楚楚伸手擋了一下,示意讓他一個人靜一靜,這種狀態下,他不需要安慰,只需要冷靜冷靜。
追月很快把呂管家叫了過來,懷裡塞著那本花名冊,一走進蘭蕊院的書房,恭敬的給兩位王爺請了安,奉上花名冊,雖然他不知道王爺要這本花名冊幹什麼,但是做奴才的只管聽主子的吩咐才沒有錯。
南宮北堂並沒有伸手去接,示意楚楚接過去,楚楚接了過去,翻看了一下,花名冊有些舊了,是用普通的草紙記的,有些人的名字已經模糊了,根本看不清楚,只略看了一眼,便抬起頭掃了一眼緊張的呂管家。
「呂管家,你別緊張,我們只是在找人,沒有你什麼事,」楚楚柔和的話語稍稍緩解了呂管家的緊張,可是他一抬頭看到王爺森寒充血的眸子,還是忍不住身子輕顫了一下。
「是,奴才候著主子的吩咐。」
「你知道王府裡有那些舊年的老僕嗎?」楚楚開口問呂管家,呂管家垂首想了一下,搖搖頭:「有些年歲大了的都辭了,有些自動婚娶了,王府有規定,只要到適婚的年齡,有嫁娶對象的可以允許他們離開王府,所以府裡最長時間的只有奴才了,奴才在王府將近十三年了。」
楚楚聽了臉色有些失望,點了一下頭,隨口追問:「那你知道當年老王妃失蹤的事嗎?」
呂管家一聽小王妃問到這件事,心驚膽顫的瞄了王爺一眼,哪裡敢應一句腔,王爺虎視眈眈的盯著呢,他可不想腦袋搬家。
楚楚知道呂管家害怕南宮北堂的懲罰,忙解釋了一下:「這是王爺讓查的,你只管說,不會為難你的。」
「是的,」呂管家應了一聲,回想十幾年前剛進府的時候,那會子曾聽和他交情不錯的下人說起過:「奴才只聽說老王妃跟別的男人走了,把小王爺一個人扔在府裡,後來還聽說王府的管家也死了,好像是王妃跑了,他難辭其罪,懸樑自殺了。」
「自殺了?」楚楚嚅動了一下唇,原來那個老太監死了,還是自殺的,不過真像如何也無從查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