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食妖後 第三卷玉女篇 第二十章 情 傷
    紅衣少年是陳伊默。幾日前,他被阿颯和趙軒點了穴道毆打受了傷,塗了藥膏,雇了轎子在路上慢慢行走,巧遇到無上道教副教主張彩荷和幾位師姐妹。張彩荷給他輸入真氣,治好他的內傷,然後結伴同行。

    今日到了日西城無上道教的分教,得知許蓉等人也到了,張彩荷在分教休息,陳伊默便帶著手下的幾位師姐妹趕到酒樓相聚,這樣就發生剛才那一幕。

    隱身趙軒看清救許蓉的是陳伊默,又看到他身後跟著飛至的幾名如花師姐妹,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心裡樂開了花,美滋滋返回成衣店樓上。

    許蓉手腳被捆躺在陳伊默懷裡,聞得他身上淡淡的男休氣息,羞得臉蛋紫紅。她雖蠻橫狠毒,但在男女之事上,一直潔身自好,除了陳伊彬,未跟任何男子親密過。

    兩名女弟子上前攙住許蓉。陳伊默亮出象徵其身份刻有「默」字的銀日令,命令軍官解開許蓉身上的法繩。

    豈料兩名軍官根本無視,言之鑿鑿道:「祁王下有軍令,當街行兇者,無論身份貴賤,一律抓進監牢待審叛罪。此名罪女身上的法繩乃祁王爺施法所設,除了祁王爺,無人能解。請默王爺將她交給下官帶回去審問。」

    那幾個受傷的雨國人有兩個流血過多掉倒暈過去,圍觀的雨國人對許蓉和無上道教弟子怒目相視,紛紛揚起拳頭大喊大叫,「日國若不重重懲罰這個兇手,吾等必上報我國皇帝陛下!」「割了這個惡婦的鼻子!」「把她殺了!」

    計蓉怒不可遏道:「誰敢動本真人一根毫毛,本真人的義母郝教主將滅他全族!」

    雨國王爺雨楚金從人樣裡大步走出來,手指計蓉怒叱道:「郝教主能殺得了千千萬萬的雨國人嗎?你今日杞的罪已能引發日雨兩國的戰爭,郝教主若是今日在場,不當眾殺掉你,以平眾怒,她就愧當日國國師!」冷冷環視眾位無上道教弟子,反問道:「無上道教就是如此護國的嗎?」

    許蓉哪想到會引起兩國大戰,嘴唇顫抖,罵道:「你算什麼東西,竟敢辱罵本真人!有種子告訴本真人你的名號!」

    雨楚金毫不畏懼道:「本王雨夢金,今日之事,定會上報皇兄陛下,讓日國給我們國人一個交待!」

    陳伊默蹙眉長歎一聲,對計蓉道:「師姐,你先委屈兩天,等皇帝哥哥來了,我在他面前為你求情。」

    兩名軍士得令上前繳了許蓉的血斬刻,雙槍架在她頸後。

    一名軍官帶著一隊軍士押送她去城府監獄,那些無上道教弟子無一人上前求情,她臉色慘白,在雨國人的叫罵聲中,回頭含淚道:「陳伊默,你竟不救我?你可對得起我義母?」

    陳伊默裝作未聽見,去向雨楚金陪禮,雨楚金根本無視他,朝留下的日國軍官快語道:「祁王爺治軍有方,法術高明,本王佩服。本王現在要立刻將這幾名受傷的子民領走,帶他們去找大夫救治,遲了會鬧出人命。」

    軍官正色道:「雨王爺,我們正要帶他們去找被我家王爺渝為醫術天下第一的陳神醫,您不如同去。」

    雨楚金蹙眉道:「你說的陳神醫可是明月公子的親妹,那個治好祁王爺多年跛疾的陳子珊?」

    軍官想起陳伊祁王爺策馬揚鞭指揮騎兵山練的英姿和那振奮人心的新軍歌《精忠報國》,激動答道:「正是。她是我家王爺最敬佩的女子。前日她在本城明月山莊的分會義診,昨日我巡邏還曾看見她,今日不知是否還在……」

    雨楚金急道:「救人要緊,事不遲疑,我們快去找她。」

    人樣中日國百姓紛紛議論,「這下可好了,要是陳神醫能給這幾個雨國人接好耳朵和鼻子,那雨國就沒有借。攻打我們日國了。」

    「咱們快讓開,讓他們趕緊去找陳神醫。」

    「傳聞陳神醫不到十三歲,她真的那麼厲害嗎?」

    「咱們也跟去看看吧。我很好哥,陳神醫到底長的什麼模樣。」

    有名雨國汊子看到陳伊默帶著無上道教的弟子跟了去,忙大聲吼道:」是雨國人的,就都跟著我去明月山莊分會,保護雨王爺和我們重傷的同胞。」跑著追了上去,身後是幾百個雨國人。

    陳子珊遠遠觀看,暗自為雨楚金喝采,扭頭對趙軒低聲道:「你快去用絲帕將對面酒樓裡的斷耳殘鼻找齊。」又對阿颯道:「你去把我前日打算收入門下的十位大夫召集到分會。」最後拉著龍林濤的手,「你和我立刻回分會。」

    趙軒心思慎密,他辦事陳子珊放心口阿颯會飛行術,速度極快,去找人最合適不過。她剛才逗夠了龍林濤,想適當補償一下,順便囑咐他等會人多別亂說話。

    艷陽高照,天氣燥熱。明月山莊分會大院的六棵綠蔭蔭的梨樹上,蟬鳴聲聲。

    大院內站滿了焦急等待的雨國人和維護秩序日國軍士。

    大廳中,雨楚金夫妻、陳伊默、軍官和無上道教的眾弟子、一些雨國人坐立不安。

    客房裡,陳子珊用銀針給八名雨國傷者施針止住鮮血,叫趕來幫忙大夫給他們清理傷口,然後將趙軒找回來的斷耳殘鼻一個個跟傷者的傷口膚色對比確認。

    從醫學的角度來看,五塑之中,鼻子的功效比耳朵大。手術準備齊全,陳子珊先給兩名斷鼻的患者接鼻子,再給六名斷耳的患者修補耳朵。

    接鼻、耳相比起她在梅林鎮營地給無上道教尹令和周傑接手掌簡單的多,但是在兩個多時辰內接好兩個鼻子、十二隻耳朵,沒有極為精湛的技術和熟練的手法根本辦不到。正是她完美無缺的做到了,才令在場的所有大夫折服不已。

    天氣燥熱,香房裡人多空氣不流通,做完十四個小手術後,陳子珊又熱又累,額頭上布著密密的汗珠,接過阿颯遞來的茶水,一飲而盡,而後耐心給患者講手術後的注意事項。

    那八名患者都是雨國的名士和貴族,若沒了耳朵和鼻子,顏面掃盡無臉見人,現在聽到只要按正確方式好好保護包紮耳朵和鼻子,一個月就能恢復正常,均喜出望外,對陳子珊感激不盡,挨個報上姓名,誠邀她到雨國遊玩。

    陳子珊稍坐休息,便帶著雨國患者去大廳。阿颯風似的跑來,旁若無人的用濕帕子疼惜的給她擦臉上的汗,四目相視,情意綿綿,一切盡在不言中。

    未到大廳門口,就聽到裡面陳伊默開懷的笑聲,「雨王爺,今日幸虧有本王的默王妃出手相救……」,

    接著聽到趙軒冷嘲熱諷聲,「陳伊默,珊兒何時答應做你的王妃?別張口閉口叫她默王妃!」

    「怎麼你妒忌本王了?哼,今日珊兒就是衝著本王的面子才肯出手…………

    「陳伊默,在珊兒面前,你以為你是誰,你的面子值幾個錢?」

    「哼!珊兒身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小人?今天外人太多,等他們都走了,本王一定將那天的事情全部告訴她。讓她把你和阿颯這個鳥人趕走!」

    陳子珊餘光瞟到阿颯低下頭,心知他又在自卓,立刻拉著他的手,大步走進大廳。

    眾人見她來了,忙迎上前,雨楚金夫妻和軍官去查看雨國患者的傷口。無上道教的弟子大呼小叫,「這下可接好了,可以放出許蓉師姐了!」「哼,雨國王爺,你的這些人大放闕詞,污蔑我們皇帝陛下治國無方,今日你必須得給個說法!」「你們國人竟敢在我們國辱罵的聖上,割耳切鼻算是輕的,」

    雨國一名患者怒道:「什麼叫污蔑?我們說的都是事實!日國千年的帝宮沒有被燒燬嗎?」

    雨楚金蹙眉擺手吼道:「都給本王閉嘴!這裡是明月山莊的分會,要打口水帳,都出去。別污了陳神醫的耳朵!」

    大廳倏地靜了下來,雨國患者們強制將氣壓了下去,無上道教弟子息聲站在一旁,所有人均用尊敬的目光望著陳子珊。

    雨楚金與李露上前向陳子珊表示感謝。陳伊默為顯示與陳子珊關係非同尋常,忙湊上前來,深深鞠躬道:「多謝珊兒出手相救。」

    陳子珊揚起下巴,冷哼道:「伊默王爺,你是不是給大雪說,每日給它一百雞,讓它去你的封地?」

    陳伊默心裡打鼓,剛才一得意就說出心裡話,竟然倒霉的被她給聽到,忙解棒道:「珊兒,大雪只是只扁毛牲畜,我跟它說著玩,它也根本聽不懂。」瞟到她和阿颯的手緊緊拉在一起,便要拉她衣袖到一旁說話,見她躲開,低聲道:「珊兒,那天英颯把我打了一頓,若不是張副教主給我治療內傷……」

    陳子珊拂袖打斷他的話冷聲道:「胡說八道,明明是阿福打了你,狡瓣說是阿颯!你打大雪的主意,還想挑撥我和颯的關係,阿福打你活該。阿福說的對,你以為你是誰,你的面子又值幾個錢?」

    她聲音不大,但在場的人都能聽到,皆用疑惑的目光瞄著陳伊默,彷彿在嘲笑道,「剛才你不是說陳神醫是你的王妃嗎?原來是假的啊。」

    陳伊默俊臉通紅,尷尬不已,說來奇怪,平時他對女子巧舌如簧,黑的也能說成白的,見了她就口舌拙笨,腦袋變成漿糊。

    陳子珊正色道:「陳伊默,我今日醫治這些病人,可不是看在你的面子。我的玨哥哥召開英雄大會,這些雨國病者是為了明月山莊才路過此地,我不想因此事弄得雨日兩國開戰,生靈塗炭!我和祁王爺是好友,這裡是他的轄區,我希望這裡太平祥和。我敬重雨王爺是個愛民如子的好王爺,想結識他這個朋友。」

    梆地有聲,鏗鏘有力。她連說了三個男子雨楚金、陳伊祁、離玨,這其中哪有陳伊默。眾人恍然大悟之後,均用鄙視的目光瞟著陳伊默。

    龍林濤打趣道:「呵呵,牛皮吹破了。」

    雨楚金目光精亮,拱手誠懇道:「能結識陳神醫這樣的朋友,在下深感榮幸!」

    軍官激動道:「下官定將陳小姐的話轉告祁王爺。」

    陳伊默面色一陣青一陣白,嘴唇微啟,就聽陳伊珊冷冷道:「人要臉,樹要皮。你以後莫再逢人便說我是你的王妃!我和你毫無瓜葛,今後更是陌路人。」

    她的話如同一盆冰水猛的澆在陳伊默的身上,讓他從頭到腳涼個透,滿腔熱情化為烏有,在百花會被拒的情形再次出現,他死活也想不通,自已哪點不如她身邊的男子,讓她如此厭惡,有道是官場得意情場失意,封地上斬群臣意氣風發威風凜凜的他在情感的戰場上敗得一塌糊塗,「珊兒,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他身旁的幕僚周術急忙上前道:「陳小姐,我們王爺對你一片真心,在封地的這些日子裡,他對您朝思暮想,為了能見您一面,馬不停蹄趕到照周城……結果他被您身邊的人打成重傷,點了穴道棄在山頂。我們找到他時,他在山頂昏迷了一天一夜。等我們騎馬趕到照周城,您已經走了。他受了很重的內傷,若不是碰到國教的張哥教主用真氣給他療傷,豈能痊癒?這件事,這幾位真人都能做證。您和王爺之間一定有誤會,不如等這些人都散了,您給他一個機會,讓他解釋。」一名紅衣少女走出來,拱手正容道:「無上道教李玉霜見過陳少莊主。我可以給伊默師弟做證,那日張雷教主和我們見到他時,他受了中度內傷。張副教主怕他傷勢太重,參加不了英雄大會,就用真氣給他治療。」陳子珊不耐煩道:「一會兒很重的內傷,一會又是中度內傷?哼,他受沒受傷,與我何關!」

    幾名容貌清秀的無上道女弟子均道:「陳少莊主,您真是誤會伊默師兄了。」

    此時,陳伊默滿腔怒火,也顧不得說出真相丟了面子,龍睛死死盯著阿颯,咬牙切齒大聲道:「英颯,那日你、我和阿福同騎大雪,我坐在你們中間,你趁我不備,偷偷命令大雪在幾干丈的高空中旋轉翻觔斗,害我從大雪背上掉下來。當時我苦苦相求,你和阿福都不救我,等我快要猝到山峰時,你一把抓住我制伏,狠狠打我一頓,威脅我不要靠近珊兒,最後將我丟在峰頂上,揚長而去。你和阿福打了我,卻惡人先告狀,在珊兒面前搬弄是非,讓她疏遠我!我從未得罪過你,為何害我?以你的真實身份,能和珊兒成親,能給她幸福嗎?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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