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陳子珊心裡又傳來陳伊祁緊張的聲音,“你要是原諒我,就點點頭。我可以馬上把這項奇術傳給你的小徒弟林童。我摸過他的骨骼,他有學習奇術的天賦,年齡也符合。”
她見他躺在床上,頭微抬起,目光真誠迫切,便試探性伸出右手掌,五根手指於他眼前正反面翻了一下,看到他唇角勾起自信的微笑,輕輕點頭,她禁不住喜形於色,連忙道:“小童兒,快給祁王爺磕頭,接下來五天裡,他要傳你十項奇門遁術。”
林童喜的蹦了起來,將托盤交給林秀,卻聽陳伊祁極為嚴肅冷冰的聲音,“林童,磕頭就免了,你好好學,以後莫用這些奇術害人就行。”他身上不經意釋放出來的軍威,嚇的林童小身子抖了一下。
陳子珊心道:這王爺還真是喜怒無常。揮手讓林童起來站到一旁,玉手將銀針以柔勁輕輕扎進陳伊祁右足的臨泣穴,嬌笑道:“祁王爺,你真付厭,小童兒還是個小孩子,不是你營裡的官兵,你能不能說話溫柔點。”
陳伊祁處於寒冬狀態的臉上立刻迎來暖春,雙眉舒展,朗笑道:“哈哈哈!陳神醫吩咐,本王豈敢不遵?”
歌聲停止,三只仙鶴消失不見。林童激動的小臉通紅,拍掌叫好。陳子珊也扎完銀針,朝諸葛鳳蓮鞠躬要離開。
陳伊祁連忙坐起來,抬頭凝視她柔弱纖瘦的背影,正容道:“本王從不以貌取人,陳神醫才華橫溢,心地善良,天賦異稟媚術,是超俗超凡的玲瓏奇女子,比本王見過的所有女子都美。那日陳神醫增軍歌,令本王同意讓你治療足疾。今日本王將那日在江岸詠的詩送給你,希望你能摘掉面具,以真容對世人。”
諸葛鳳蓮上前幾步,緊緊握住陳子珊的雙手,美目凝視她露在面具外的大眼睛,誠懇道:“陳小姐,祁兒說的對。本宮見過的才女數不甚數,但你實是太特別,讓本宮從心裡喜歡敬佩你。這是你的家,你根本不用逍諱本宮和祁兒,就請摘下面具。”
這對母子絲毫不做作,所說都是肺腑之言,令陳子珊難以拒絕,當下點頭道:“子珊能得太貴妃和祁王爺妙贊,深感榮幸,那就恭敬不如從命。”灑脫的摘下面具,盈盈一笑,百媚橫生。
諸葛鳳蓮有種目眩要迷失在她笑容裡的感覺,忙定下心神,點頭道:“本宮聽青炎說你的皮膚是黃褐色,那是因為中了七星胎毒。本宮覺得你容貌不難看,反而很嫵媚。”突然間恍然大悟道:“你中了胎毒,還這般嬌媚,要是等你成年後解了胎毒,那豈不比仙女還漂亮了?你是明月山莊的少莊主,精通醫術,能醫治鬼物邪物,是風國陰陽邪教的克星,會馭獸術,又如此才華橫溢,怪不得陛下、伊默王爺、余上亮都想娶你。”話畢,又覺得有些唐突,見陳子珊絲毫沒有責怪之意,心裡喜愛她的心胸寬闊和大氣。
旁邊那名中年宮女用極低的聲音道:“太貴妃娘娘,奴婢覺得,祁王爺才情橫溢,還會苛門遁術,又和陳小姐這麼投必“”
另一名老年宮女一邊補充道:“是啊,王爺性格孤僻,陳小姐性情活潑,真是互補呢。”一邊觀察二人的表情。
只見陳伊祁如同喝醉了酒,臉頰至耳根都呈桃紅色。
陳子珊嬌笑幾聲道:“祁王爺是何等的英雅人物,染有腳疾時愛慕他的女子都數不勝數,等過幾日他的腳全好了,只怕連天上的仙女都會為他下凡。太貴妃娘娘,祁王爺的長相七分像您呢。”
諸葛鳳蓮欣慰笑道:“本來本宮是迫切希望能早日抱上孫子,但這幾日陪伴祁兒,看他受了那麼多的苦,算了,就不要逼他了。他的婚事便由他自己做主。到時他娶天上的仙女還是地上的無鹽女,本宮都不會干預。”
無鹽女是暗示在指她嗎?陳子珊雖對陳伊祁有好感,但卻絕不想和他有情感上的瓜葛,連忙道:“太貴妃娘娘,我出去陪我師哥說說話去。”朝陳伊祁甜甜一笑“‘祁王爺,小童兒就拜托你了。”
她和林秀走後,陳伊祁立刻帶著林童出門在池塘邊的竹林,找了個安靜無人之處秘傳哥術。
兩位宮女搬著椅子和茶點,諸葛鳳蓮坐在池塘邊遠遠看著兒子挺撥的清瘦的身影出神。
一會兒諸葛青蘭笑盈盈走來陪她說話。
“這鎮裡一草一木都未經過修剪,可是本宮看著不比宮裡的花園差,反而更加的清新自然,返撲歸真。”
“姑姑,梅江鎮挨著梅江和梅山山脈,人潔地靈,最適合隱居了……我看也只有這裡的山水才能孕育出子珊妹那樣的哥女子。”
諸葛鳳蓮摸著外甥女的手,笑道:“青蘭,你別總誇陳小姐。你也很優秀。呵呵,其實當年,本宮和你爹爹原想將你許配給祁兒……”,
讓她嫁給那個動動就混身冒殺氣的孤癖冰塊表哥?諸葛青蘭臉色巨變。
諸葛鳳蓮搖頭道:“可惜你們兩個孩子從小不投緣。”
諸葛青蘭長吁了一口氣,忍不住道:“姑姑,您說話一次性講完好不好。”
“哦。”諸葛鳳蓮自顧自的道:“自祁兒成年之後,我朝大臣和各國的皇室都曾向本宮示好,想將家族的嫡女嫁給他,可惜祁兒心思全部在駐守邊關上,從未考慮婚姻大事。!”
“姑姑,您別急這個。我哥哥比表哥年齡要大,他不也一樣至今未成親””
“哈哈哈,是啊。每次本宮和你爹爹見面,一半的話題就是發愁這兩個孩子成親的事。”
“姑姑,現在我爹爹應該沒那麼愁了。因為我哥已將成親的目標對象告訴我爹爹。爹爹也默許了。”
老宮女輕聲道:“難道是陳小姐?“
諸葛青蘭激動道:“對啊!就是她。可惜據我所知,陳不姐除了陛下、默王爺、余上亮惦記著,身邊還有阿颯和龍林濤,我哥說雲貴妃的弟弟雲雷也喜歡她,還有那個特別可惡的風幻嘯還想抓她到風宮的皇宮囚禁起來?”
這些天,除去一心撲在兒子身上的諸葛鳳蓮外,便連守在院外的護衛都知道諸葛青炎愛慕陳子珊。只是都沒想到諸葛族長會同意口中年宮女嘀咕道:“看來我們家王爺眼光真辦,“這麼多人仰慕陳小姐。”
諸葛鳳蓮感到有兩道關注的目光射來,抬頭去看,正是兒子陳伊祁。她不由得眉頭深鎖,陷入沉思。
當晚夜靜更深,諸葛青蘭坐在陳伊祁床邊輕聲對他道“祁兒,你的腳疾患了十七年,名醫換了幾干個,直到遇見陳小曲才治好,你們倆還真有緣。你在軍營生活枯燥乏味,極少接觸異性,這五天裡,你和陳小姐天天相處,她又這樣仁醫俠膽,溫柔動人,靈氣十足,你喜歡上她很正常。娘心裡高興,你終於開了情竅。”
陳伊祁睜大眼睛,抑止不住喜上眉梢。
誰知諸葛青蘭目光幽幽,輕歎道:“可是祁兒……娘覺得陳小姐不是那種會隱在男人身後的女子,她要做的事業很大,追求她的男子很多,她不可能全身心照顧你愛你……她不適合你。”
陳伊祁立刻臉一沉,沒好氣道:“怎麼,您又反悔了?您不是剛同意我的親事自己做主?”
“娘是為你好。娘只希望你能找一個全心全意愛你的女子做妻子。不過,你要執意如此,我……也不反對。”
“好了,娘,您別再多想。如今月國風國蠢蠢欲動,邊防不安,孩兒暫不考慮婚事。四年後再說吧。”
母子的對話聲雖低,但同院住的人,除了去梅江江畔練劍的阿颯、龍林海和不會武功的諸葛青蘭,其余人都能聽到。
龍林濤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跑到池塘邊去練武。
諸葛青炎心裡苦笑道:伊祁表弟說四年後,那不就是說要等子珊妹成年嗎。沒想到我們表兄弟還成了情敵。
窗外夜色如水,屋內一片寧靜,空氣聲漂浮著淡淡的檀親香。陳子珊躺在床上默默修煉素女功,床內側是熟睡的諸葛青蘭。
倏地,陳子珊感覺耳邊有人吹風,睜開眼一看,床前站著一位高大英俊的紫衫少年,竟是幾日未見的趙軒。她心道:真是粘人的冤家。唇語嗔怪道:“你怎地來了?這屋裡還有別的女眷。你快離開,到小院外那邊的山坡上等我。“連忙坐在床邊,准備穿鞋。
趙軒象眸暴射精光,直勾勾盯著她的臉,蹲在她身邊,雙手像握珍寶一樣小心翼翼捧起她的一只赤足,放在唇邊連吻三下她飄著藥香光潔的足面,他像個柔情似水丈夫對待遠歸的嬌妻,仔細溫柔的給她穿襪穿鞋。
陳子珊想起他的身世,不忍冷落他,笑臉相對,伸手去把玩他垂落於肩前的一縷黑發,被他打橫抱起施法術在一團紅霧之中,穿過屋門,飛出小院,幾個呼吸之間便來到了離李紅家百丈外的小山坡下。
陳子珊白衣勝雪,齊膝的長發披散被風吹起,黃褐色皮膚被夜間很好的遮掩,現出精致絕倫五觀和靈氣十足猶如清澈深潭的眼睛,似夜晚的精靈,神秘絕美,她小粉拳頭雨點般輕砸在趙軒胸前,眉眼含笑,呶嘴撤嬌道:“你這個家伙,真討厭,總是這麼神出鬼沒嚇人。”
趙軒享受之極,坐在草地上,將她橫躺放於懷中,左手攬著她的纖腰,右手托起她的下巴,於月光下,左右仔細端祥她的臉,點頭贊歎道:“又白淨了些。寶貝,你越來越美了。”她伸手指捏他耳朵,笑盈盈道:“別說好聽的話。今天不許對我提變真身的要求!”
趙軒目光迷離,陷於她的媚感,俯身先是含住她的唇瓣,然後舌尖深入追逐她的香舌,激烈纏綿的深吻,雙手在她身上游走撫愛。還好這半夜三更的沒有人看到,不然定會的被他的舉動嚇著。這熱戀中的少年瘋狂的無與倫比,一吻接著一吻,然後就是緊緊抱著她,像怕她被別人搶走。
夜風夾帶著泥草味,輕輕拂來,四周萬籟無聲。一對情侶沉浸在密會的甜蜜之中。
趙軒呢喃道:“寶貝,你七日沒來蛇谷,我又是擔心又是想念,忍不住就來看你……你身上真香。”幾日未見,念她無數次。他沒有親人和朋友,只有一個她,這種深入骨髓的愛還包含著強烈的依戀。他真的很怕失去她!
陳子珊怎會感受不到他這份獨特的愛,抿唇笑道:“反正比你香。你身上有汗味呢。”
趙軒綻放一個大大的笑容,輪廓分明的五觀顯得更加精致生動十分耐看,伸手刮她的鼻子,笑道:“寶貝,我一路奔來,離你越近,心就越急切,恨不得插翅飛來。”
“眼看就要到五月英雄大會了,你可要好好修煉,給我爭光哦。”
趙軒略顯激動道:“寶貝,你放心口我心裡有數。前日我已練成鬼幻大法,可以在白晝黑夜變成任何人的模樣。“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不用掩飾,壓抑情緒,可以完全放心的做自己。
聽他毫無保留的將如此機密的事相告,陳子珊心裡也有些感動,興奮道:“那你快變成玨哥哥給我看看。“自龍劍山莊分別至今,兄妹倆一直未相逢。她時常想起離玨。
只見紅光一閃,陳子珊已然躺在英俊無比離玨的懷抱,只是這個離玨穿著紫衫,鳳眸裡沒有那腫難以言喻的靈氣,也沒有顛倒眾生媚惑天下的氣質。不過這樣也足夠解她對離玨的相思之苦J
趙軒看到她的目光變得迷離柔情,以為她對自己也有了愛,激動不已,再次吻上她的雙唇,又是一輪的激吻和撫如,“也只有這樣才能慰藉他孤單自卑的靈魂。
一會兒,變回真身的趙軒擁著她,遙望天空星光,緩緩道:“寶貝,若我們永遠這樣就好了。”海+=天%+中%文首+發ht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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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珊依偎在他懷裡,目光平靜望著遠方,想起他所贈的百年冰蠶,還有前些日子為她耐心講解無上道教女子入門修真基砝心法,心裡湧現一絲柔情,嬌聲道:“軒,只要你不做對不起我的事,我們可以永遠保持這種關系……”倏地身子一僵,低聲道:‘軒,那邊有陰陽教徒。”
只見三裡外一片黑暗的梅林裡射出四團紅光,朝這邊疾速飛來。趙軒鎮定的抱著她站起,施乾坤隱形大法將兩人隱形,在她耳邊安慰道:“寶貝別怕,一切有我。”
陳子珊被他打橫抱在懷中,足不沾地,點頭輕聲道:“軒,咱們看看他們要干什麼。”
“咱們“一詞令趙軒心喜不已。他能給她的只有這顆赤誠充滿愛的心,對她別無所求,只希望她不要拋棄他。
很快,四團紅光落在離兩人三丈外的山坡上,變化成一名身材干瘦穿黑衣的白發老嫗,兩名身材矮胖穿藍衣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和一名穿藍裙容貌艷麗氣質冷傲的年青女子。
老嫗三角眼隱放殺光,環視四周,神色嚴肅。
一名中年男子上前一步,指著籠罩在夜色中的小院方向,對老嫗低聲道:“娘,那裡就是雪雕神侶的居所。密報上說,今晚咱們的仇人武林盟主龍林海和異黑龍龍林濤也在那裡。”
另一名中年男子咬牙切齒道:“娘,咱們直接沖進去殺了龍林濤,給爹爹報仇!”
藍裙女子站在一邊,蔑視的瞟了兩男一眼,默不作聲。
老嫗特殊沙啞的聲音在空氣中飄散,“少安毋躁。等盟友來了再說。”
陳子珊暗道:原來他們的目標是我和阿颯,還想殺林海和林濤哥哥。
上元夜一戰之後,她早就料到陰陽教會來偷襲報復,除了加強修煉,還特意將那條收服的骨龍小狂放在古鳳凰玉佩裡,專門用來對付強敵。
兩個中年男子不折不撓,“娘,離玨不在,其他人有何俱?什麼雪雕神侶,都是別人為給離玨面子,捧那兩個小王八蛋起的掉號!”
“娘,就憑您一人就足矣將他們全殲,打散他們魂魄。”
老嫗單薄的身子在夜風中佇立,滿頭白絲配上陰沉的三角眼,顯得詭秘可怕,怒道:“閉嘴。臨戰輕敵乃是大忌!離玨的親妹陳子珊手中有金眼蛇王的魂魄,專克我們的鬼術。英颯將龍霸劍法和法術結合在一起,連少教主都贊歎不已。那小院裡還有龍林海兄弟,還有日國鎮西大將軍王陳伊祁,個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連少教主都忌憚幾分,我們若冒然去,就是送死!”
兩男對她十分敬畏,縮縮短粗的脖子,禁聲不語。
趙軒面不改色心不跳,耐心介紹道:“那老太婆叫於珍,是陰陽教的二護法,周奇森的遺孀,綽號白發鬼女,狡猾陰險,一身鬼術在周奇森之上。那兩個男子是她和周奇森的兒子周鍾和周鏈,分別是第七、八壇壇主,都是好色之徒,沒什麼本事,全憑她們夫妻的威名才在鬼教混了個壇主之位。那女子叫葉柚芸,是第九壇主的壇主,綽號綠仙羅剎,性格冷傲,據說她暗戀風幻嘯多年。”
陳子珊心中雖佩服趙軒隱身鬼術的玄妙,但對他產生疑心,不動聲色的問道:“軒你怎麼對他們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