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颯帶著龍林海前往空曠無人的梅江江畔。
二人邊走邊聊天。阿颯講陳子珊跳井之後性格大變,還有仙人收傳授給她精湛醫術,她給自己治腿骨、胎毒,給村婦李紅解腹蟲蠱。
聽得龍林海連連驚歎。
阿颯道:「你剛才可看到院子牆角擺放五個用白布裹著的木頭人?那是珊兒平時用來練習銀針術的。每個木頭人按真人身材比例製作,白布裹緊,用硃砂點出七百個穴位……」
龍林海疑惑道:「七百個穴位?人身上不是只有一百六十個穴位嗎?」(古書《黃帝內經》記載160個穴位的名稱。)
阿颯解釋道:「珊兒說人體週身其實有一千多個穴位,重要的能用於醫理治病的有702個。這702個穴位分別是52個單穴位,300個雙穴位、50個經外奇穴位……」這些天,陳子珊給林童、林秀講基礎課,他在一邊聽著,全都記住了。
龍林海感歎道:「要是師父和兩位師娘看到師妹有如此成就,不知道會有多高興。」眼前是江面寬闊奔流向東去的梅江,遠處是巍巍起伏的梅林山脈,再遠處是那藍天白天還有一行飛向南去的大雁,心裡暗道:不知師父和兩位師娘何時能歸來。
「錚!」,腰間銀色軟劍閃閃飛出,右手持劍,飛身躍起,高聲道:「英颯小弟,當年師父共傳我三套劍法,唯在傳我六式霸龍劍法時,再三嚀囑,此劍法未經他允許不得私自授人。今日,師妹代師父發話,我便教給你,望你勤學苦練,莫要丟師父的臉,毀了這套劍法的威名!看好了,這是第一式,游龍戲海!」
人劍合一,飛向前去,如同一條逍遙神氣的蛟龍,轉眼間,軟劍揮舞出幾千百個劍花,只聽得「砰砰!」巨響連連,藍影一閃,人已站立於一塊大石頭上,身後的江灘上多出一百多個直徑一丈、深三尺的大坑。
他氣定神閒模仿著當年離浩宇的口吻,朗聲道:「游龍戲海,顧名思義,一名游龍在海水裡嬉戲。你看看我身後那些大坑,像不像游龍在大海裡戲水濺起來的水珠?」
阿颯屏氣凝神,腦海慢慢回放著剛才龍林海揮劍旋轉的動作,如此十幾遍之後,想像著自己就是條頑皮的龍,這江灘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海,龍見水喜出望外,禁不住長嘯一聲,冰雪長劍在手,注入一點靈氣,旋身飛出,左臂揮舞,劍身上射出幾百根銀白色直徑三寸長一尺的冰錐,「砰砰砰!」全部砸向江灘。
待他將這一式舞完,身後已留下二十幾個插滿冰錐冒著寒氣的大坑。雖是第一次使霸龍劍法,但這一式裡凝合著法術和劍術,威力之大,出乎意料。
龍林海虎目射出震驚光芒,拍手大叫道:「很好!你已經領會游龍戲海的精髓。熟練下去,將這一式化成三個小式、三個中式,掌握六種變化,只憑這一式,你就能行走天下!來,我教你第二式,龍德在田!」
……
霸龍劍法六式分別是:游龍戲水、龍德在田、雙龍戲珠、龍飛鳳舞、飛龍翱天和龍霸四海。融合了各大劍法的優點,男女皆可習之,但威力大小就要看施劍者的天賦。
阿颯眼力、聽力都比常人強許多倍,習劍天賦極高,一個時辰便將霸龍劍法精髓學會,所差的就是熟練程度。
見時間還早,龍林海又將師父的另外兩套劍法《清風扶柳劍法》和《靈鶴劍法》傳授給阿颯。當年離浩宇允許他以這兩套劍法開創門派,但他始終謙遜的覺得武學未大成,不敢建立門派,只收了兩個弟子。
近黃昏時,兩人並肩笑言返回小院。未進院門,便聞到了肉香。
龍林海一拍腦門,叫道:「壞了,今天是師妹生日,讓她來做飯給我們吃,實是不該。我和你只知道練劍,忘記早點回來幫她。我家林濤是個笨小子,屁忙也幫不上……」完全沒了揮劍時的威嚴灑脫豪俠風範,跟阿颯搶著跑進院子。
兩株梅樹下擺了一張原木色八仙方桌,桌上置著六道涼盤,分別是涼拌手撕圓白菜、杏仁菠菜、金蜜山藥、五香豆乾、麻辣口水雞。
龍林濤白淨的左臉上清晰的五個紅手指印,端著一海碗紅燒鵝肉從廚房裡走出來,一見二人,臉刷的通紅的,頭恨不得縮到脖子裡,小聲道:「大哥。」
龍林海惦記著師妹,沒仔細瞧他。阿颯眼力極好,只瞟他一眼,就發現他臉上有傷,瞧那手指印大小,嘴唇動動,欲言又止,要進廚房去問陳子珊。
廚房裡傳來林秀的喜笑聲,「真好吃!我還要一塊肉。」
林童雙手端著一盤糖醋金鱖魚走出來,大眼睛笑瞇瞇,邊向前走邊點頭道:「阿颯哥哥好。龍莊主您好,我叫林童,裡面的那個小女孩是我妹妹林秀,今晚仙女神醫姐姐要在飯後收我和妹妹做徒弟。」
龍林海摸摸他的小腦袋,笑道:「難得今天還能碰到我師妹收徒弟,好好好!」這小童雙眼有神,口齒伶俐,大方聰明,是難得一見的好苗子。
廚房裡陳子珊正在忙前忙後,阿颯與她輕語數句後知道了龍林濤臉上傷的來歷。想到不可一世的龍少莊主被扇了一耳光之後不發怒反而老實聽話了,她不由得笑出聲來。
此時的她並沒有戴猴子面具。兩個孩子早就看過她的真面目,當時本以為她們會害怕的大哭,結果林秀只是驚叫一聲神色就恢復正常,林童會說話的猜這個醜臉也是她戴的面具,在醜面具下面她還有一張臉。
傍晚,眾人笑容滿面圍坐在梅林下,桌上六道涼盤八道熱菜一道熱湯兩罈好酒,外加一個點滿小紅燭直徑十二寸高一尺半的雙層十二味水果蛋糕。
在林童和林秀童音的領唱下,龍氏兄弟和阿颯跟著唱起了生日快樂歌,雖然龍林濤的表情極不自然,但也是張嘴哼了幾句。
陳子珊閉上眼睛正要許願時,空中傳來男子的朗笑聲,「哈哈哈!小珊,喝生日酒,豈能少了我?」
瞬間,院子裡燈火通明,半空中飄滿了紅紅喜慶的小燈籠,而每盞燈籠上面都寫著八個字「吉祥如意、福壽安康。」
一身深紅色錦衣的離玨自空中翩翩降下,鳳目精亮,唇角含笑,猶若嫡仙下凡,讓人目光不能移開。此時,他眼裡只有陳子珊一人,雙手將一個用數朵紅艷玫瑰編成的花環戴在一臉驚喜她的頭上,雙手放於她肩,笑道:「小珊,哥哥為你準備了一份禮物,希望你能喜歡。」
接著他身體站直,目視門外,手掌連拍三聲,「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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