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玨隨手一揮,小院亮如白晝,半空中漂浮著幾十個紅色的大燈籠,就在陳子珊驚歎不已時,空氣裡飄來一股清幽的花香,離玨神秘一笑,手指著她頭頂,她抬頭看去,天啊,前些日子剛載的兩株梅樹,一株掛滿了紅色梅花,一株掛滿黃色臘梅。
秋風蕭瑟,滿枝梅花迎風俏立,如同兩個含情少女,一個紅裝熱烈奔放,一個黃裙淡雅溫柔。
離玨輕啟朱唇,鳳眸微瞇,風流極致,笑問:「喜歡嗎?再來點雪好了。」話音剛落,兩株梅樹的上空飄落幾萬點細小的白雪,極短的時間裡,所有梅花花瓣都沾上點雪,月光之下,瑩白的雪襯托艷紅、臘黃的梅花嫵媚嬌艷,別有一番風情意境。
陳子珊心花怒放拍手點頭禁不住詠詩道:「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足雪,為有暗香來(此詩作者:王安石)……有梅無雪不精神,有雪無梅俗了人。日暮詩成天又雪,與梅並作十分香(此詩作者:盧梅坡)。」
離玨立於她身後喝道:「好詩!小珊,你這兩首詩比這梅花白雪還要美!」
陳子珊欣喜之中,雙手一扶輪椅原地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彎,面對他笑道:「玨哥哥,你讓我看到今年梅林鎮第一場雪和第一朵梅,謝謝你。」
「兄妹之間謝什麼!」離玨目光盯在輪椅上,驚詫道:「小珊,這個是你弄出來的,初看時不覺得什麼,你剛才這一轉,看出它的便捷來了。」
「這個叫輪椅。我設計,阿颯哥哥做的。怎麼,你看出它蘊含商機了?」
「你把圖紙給我,賺到的銀子全部給你建醫聖門。」
「好啊!玨哥哥,你可懂暗器,機關術?如果在輪椅上裝上暗器和機關,比如說飛針、鐵箭、增加高度,身體殘疾的人坐在它上面可以自保防人刺殺。」
「小珊,這幾天你帶給我太多的驚喜。要是爹爹、娘和二娘知道你變得如此聰慧活潑能幹自信,一定很欣慰。」
「玨哥哥,爹爹三人什麼時候能回來?」
「他們在海之盡頭的一個神秘小島上生活,可能永遠也不會回來。不過,我打算過幾年將爹爹所托之事辦好之後,就帶著你、英大娘和阿颯去找他們。」
「真的?!」
「當然。」
「那能不能等我建好醫聖門之後再去。」
「好!」
「一言為定。」
兄妹倆正聊的開心,阿颯風風火火端來一罈酒,「少爺,美酒來了!除了酒,我剛才還順便從鎮長家借了十幾隻河蟹、一隻仔雞。」
離玨朗笑道:「好,今夜咱們吃葷喝酒!」
英素素利落的在院子的梅樹邊支起方桌,從廚房裡端出六碗菜餚。
濃郁的桂花酒香撲鼻,鄉間菜餚葷素搭配得當,煮熟的河蟹金紅透亮的殼冒著清香,爆炒姜絲辣椒仔雞一股辣味讓人垂涎三尺,白嫩的茭瓜片熗炒臘肉……
半杯酒下肚,四人嘴裡桂花香四溢。
離玨伸筷子夾了一片臘肉放入口中,閉目細細品嚐,緩緩道:「這五年,阿颯陪著小珊在這裡隱居,法術絲毫未有長進,廚技卻練的可以和皇宮御廚媲美。」
阿颯笑道:「我這點廚藝也就能糊弄個肚飽。少爺吃的都是名廚做的山珍海味,這些哪裡比的上。」
英素素起身向離玨鞠躬道:「少爺,阿颯是僕,照顧小姐是份內之事。剛才阿颯已給我說了,您和小姐將冰雪飛劍送給他防身。可是屬下那晚親眼目睹,您是如何以命相搏艱辛得到的冰雪飛劍。阿颯未對明月山莊立下任何功勞,不能受此大禮。屬下請你收回。」
離玨揮袖道:「英大娘,只是一把飛劍,你莫要多管。劍已送出,就這樣。這十年,你和英大叔夫妻分離,阿颯和英大叔父子分離……我們兄妹倆沒有你們,今日豈能坐在這裡悠然喝酒賞月。來,你坐下,我和小珊敬你和阿颯一杯。」
陳子珊凝視著離玨,這個偶爾神色間流露出遊戲人間的男子,對寶物沒有貪念,對妹妹關心倍至,對屬下體貼入微,他不是皇帝、英雄,卻從骨子裡散發出令人心悅誠服甘願為他付出聽他號令的豪邁氣度。
四隻酒杯在兩株梅樹下輕碰,四個聲音不約而同的道:「干!」,四人一飲杯中酒,說不出的暢快。
難得與兒子團聚,又難得看到少爺、小姐高興,英素素也就同意兒子收下了冰雪飛劍。
四人喝酒談天,離玨言語中透露了兩件事:
第一件,明月山莊領月國皇帝月怡夜聖旨,將於明年五月中旬舉行天下英雄比試大會。月國在會上設有百件月國皇宮千年珍寶,各國英豪憑本事奪取。
第二件,數日前,同一天之內,各國近百個城府發生白晝烏雲吞日之異事,有異人觀天象,批卦說:十年之內,天下大變,六國必起戰爭。
聞言,陳子珊暗想:烏雲吞日就是日食,還好這異人沒有批卦說梅林鎮妖魂降世帶來戰爭,不然我就慘了。
她禁不住輕笑道:「阿颯哥哥,明年五月,你帶我回明月山莊參加天下英雄比試大會,我們一人得到一件珍寶。」
離玨目光寵溺的望著她,笑道:「小珊,你走後這五年,山莊變化很大。不如這次跟我們一起回去。」
「不了。我聽說明月山莊周邊都是草原大湖,沒有高山,莊裡人聲鼎沸,十分熱鬧,不適合修煉。梅林鎮這裡緊挨著梅山山脈,比較偏僻安靜,阿颯哥哥可以這裡修練,我也能在此採藥練功。」
「噢。」離玨神色失望,緩緩道:「好。一切你自行安排。你不回山莊,那我就來這裡看你。」
「好啊。不過每次你來,都要給我施展一種法術,讓我開開眼界。」
「小珊的話,我豈敢不聽。不但如此,每次來還要給你帶禮物。下次你想要什麼直管說。」
「我想在梅林鎮坐堂出診。」
「好!沒有問題!」
……
「玨哥哥,梅林鎮驛站下陰陽教分教壇部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小珊,若你是我,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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