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抱著一點點的希望,梨花帶淚地仰起頭,看著他苦苦哀求道:
「太子殿下,晴兒求求你……放我走……放我走……我想回家……想回家……」一滴滴的淚水炙熱地從臉頰滾落,哭得好淒涼好苦。
赫宇絲毫不妥協地抓著她的肩膀,一把帶到懷裡。絕不妥協。
「不許!」他知道,要是這次她回去了,就不會再回來了。會永遠地消失在他的世界裡。
夏晴兒這下哭得更淒涼了,掙脫他的懷抱,跳了出來道。淚眼汪汪,眼神裡只有怨恨、不解和委屈。
赫宇歎了口氣,妥協地走到她身邊,柔柔地壓著她的手背道:「呆在這裡不好嗎?有什麼事我們一起面對……」他稍想了幾分,彷彿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看緊她道:
「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她突然害怕地睜大眼睛,裡面空洞無神,只倒映著赫宇無奈的眼神。
他看緊那淚光閃爍的雙眼,她是這樣的堅強這樣的快樂。這種崩潰的模樣是他不曾看過的……赫宇沒多說話,只是輕輕地轉身,抬腳離去了。走之前,只留下一句話:
「你如何任性都行,就是不許離開這裡。」也不許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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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那夢幻的房間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好長的一段時間。思索著他那句話:我不介意……
不介意麼?
想著想著,一滴熱滾滾的眼淚又滑落。
突然,「嘟——」一聲響:門再打開了。夏晴兒只是無神地看向門外,竟然看見二品宮女抱著枕頭與被褥走了進來。隨後進來的是早上還一聲不響傍晚就離去的太子殿下。她眼珠子一瞪,看著宮女們將帶來的睡覺物品齊齊放在沙發上,鞠躬退了出去。
她不敢相信地握緊拳頭,擰緊身上的被褥。見他絲毫不屑地抬頭:「看著我做什麼?今晚我睡沙發。」
說完,就丟給她一個鄙視的眼神,彷彿在嘲笑她的無知與胡思亂想……
她不敢哼聲,只悻悻地鑽進被窩裡,一拉上。整個小身軀就埋在黑漆漆的空間裡,不見人影了。赫宇臉色再一凝,想起了沈寧說的那句話:
夏小姐睡得很不安穩。常常在半夜驚醒,又哭著說夢話……
他眼神裡的思緒只是稍縱即逝,隨意地拿起被褥,蓋在自己身上。竟然也這樣將就地入眠了。淺淺的呼吸聲在房間裡迴盪。這一夜,安寧了好多,彷彿所有的罪惡都離自己好遠……他有在的空間真的好安全,好舒服。
夏晴兒見四周沒了動靜,再看向沙發上那倨傲的身影隨意地躺著。
修長均勻的雙腳因為太長,瀟灑地吊在沙發尾。她懊惱地翻開被褥,竟神差鬼使地走到了他跟前。黑暗裡的他,是修羅,是撒坦。即使在睡覺的時候,仍然散發著太子殿下那渾身的霸氣……
輕輕地動了動他的手臂,沒反應。
她一咬下唇,勇敢地拉開了他的衣袖。那裡通紅一片,估計是剛才被燙的緣故。他竟然沒有處理傷口,就這樣來了……夏晴兒眼眶一紅,她明明是一個不堪的女人,有什麼值得他這樣做??想著想著,豆大的淚珠就滾滾地落了下來,恰巧落在他手臂紅腫的地方——
霎那間,淚水與疼痛交織;心疼難耐,卻欲哭無淚……
她捂著嘴唇,不想讓那哽咽聲吵醒他……她的心有多麼的痛,多麼的難受……無助地轉身離去,淚水依然在掉,依然在灼傷自己冰冷的肌膚。
直到那熟悉的味道撲鼻而來……
她一驚,整個人已經被重重的力量拽到懷裡。那個她一度認為是世上最安全的港灣。
赫宇慵懶地瞇著雙眼,重重地拉著她的手臂道:
「不捨得我睡沙發,就讓我睡床上去……」說完,火速地坐了起來。動作沒有稍停地雙手一運勁,就將她輕盈的身子托了起來,直接走向那柔軟的玫瑰床上。
夏晴兒嚇得瞪著淚眼看著他,不能想像他剛剛竟沒睡著。他總是這樣,總是裝睡,然後偷聽她說話!
「你在我床上做什麼?!」她一怒,推開了太子殿下的胸膛。卻驚訝地發現他的那裡好滾燙,帶著一種熾熱的**,活活地把她渾身燒了起來。
「這裡是我的範圍,這床是我的,你也是我的。我為什麼不能上來?」他理所當然地擁緊夏晴兒,字字鏗鏘地反問著。
「你……你你你………」她整個小臉通紅地看著他,小手指拽了拽他的胸膛。半天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這瞬間,對他的碰觸奇跡似地沒那麼牴觸了。甚至……多了一份安全感,好窩心。
「我,我什麼我?」赫宇白了她一眼,再輕柔地抓著她的小手指。偉岸的身子一躺下,緊緊地把她嬌小的身軀圈在懷裡。
輕風纏綿,在那寂靜的夜晚吹散了窗紗。雪白色的白紗飄舞著,在那擺動下迎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她的無助、崩潰與無所適從在那一刻……卻如輕紗,沒有個落腳處。心情,這樣的飄忽……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那濃濃的絕望已經化成淡淡的哀傷,隨風而去——
夏晴兒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在波濤洶湧中無助地抱著他。
赫宇感受著那小手終於肯妥協地回報自己,心情竟大好。
「你……今晚睡這裡??」她不確定地在他懷裡問。
「嗯。」赫宇幽幽地回答,腦海裡還在想著沈寧說的那句話。
「真的……不回去太和殿?」她再咬牙問。
赫宇鷹隼的眉頭直接皺了起來,低頭吻著她的髮香,彷彿公事公辦地問:「你到底是希望我留下,還是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