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兒內心那一道薄薄的防線已經正式淪陷了……她只覺得全身都是冰的,什麼都是殘酷的。所有人都在拿著償人命的利劍,瞄準她的心臟——
她崩潰地蹲了下來,「不要說了,我好亂……我什麼都不想聽……好吵……都別說話,別說話!!」
海,仍然在咆哮著。她心裡的兩個聲音在掙扎叫囂著。一邊在響著太子殿下那溫柔似水的聲音,他的撫摸,他的吻……另一邊是痛恨的彼岸,在拉攏著她的心,叫喊著:清醒點!清醒點!!
夏松恆雙眸複雜地看著她,自然知道這樣的事情一時很難接受。輕輕站了起身子,無奈心疼地對著司機說道:
「送小姐到半山別墅休息,暫時別透露她的身份。我不想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
司機輕輕地頷首,就扶著無力的夏晴兒緩緩上了車。她確實需要好好地休息一會兒,確實也不想回到公寓,這個時候她不想回去面對太多的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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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辦公室。
大門一開,太子殿下款款地步行而出。所有的人都微頷首,只聽聞太子殿下今日有事不會在辦公室,卻不知是何事。
他輕輕地進入電梯,迎上匆匆而來的凌焰,問道:「接了晴兒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親暱的稱呼已經不是禁忌。甚至,他有些享受在所有人面前這樣地稱呼她。凌焰頭上的汗珠仍然豆大地落下,幾乎氣喘吁吁地說:
「殿下,夏小姐沒有在皇家公寓裡,今日也沒有入宮紀錄。保安人員說,清晨的時候,她坐上一輛豪華車子離去了。」
赫宇臉色一凝,納悶地問:
「晴兒不是這樣不負責任的人,撥了她的手機了嗎?」
他為難地點點頭,再伸出手將夏晴兒落下的手機交了上去。赫宇雙眸一閃,那的確是她的手機……在匆匆上車前,極不小心落下的手機。正想翻開那通話記錄,凌焰已經不詳地抬頭,一字一句道:
「是夏松恆。」
他的世界突然凝固了,在那一刻那深邃的瞳孔裡只有豹一般駭人的銳利和嗜血。
電梯裡,一片沉默……
甚至他沉穩的呼吸聲在那空擋的空間裡迴盪著……
直到半晌後,電梯「叮——」的一聲往旁打開。他邁步走了出去,邊走邊不悅地聲聲命令道:「給我找!!跟著那輛車子找!!直到找到她為止!」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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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別墅。
那裡的臥室不亞於皇室公寓裡的奢華,只是空間要大許多。床上的人兒幾乎是累垮了,也許是哭得累了,也許是身心累了……淺淺的淚痕還可憐兮兮地掛在眼角,如同一個沒了父母的小女娃,把自己關在自己的世界裡。
橙黃色的燈光照得整個空間粉粉的,柔柔的。
她輕輕地轉了個身,在那疲憊的身心情況下,緩緩地張開雙眼。眼簾接觸到的都是陌生的擺設,她心裡一陣涼。也許是睡醒時那惺忪的感覺弄得自己毫不孤單。她下意識地抹掉了眼角那裡,不爭氣的淚珠。最不喜歡自己哭,哭是一種極其懦弱的表現!!
夜幕已經落下,盈盈星光在黑暗的蒼穹裡襯托著那一輪明月。
夏晴兒撫著自己心口,依然能感受到那裡一陣痛……只是……此時此刻,為什麼如此的孤單……為什麼如此的想念他??
那閃爍的星光間,彷彿又看到了他稜角分明的五官。甚至他的氣息,他的霸氣!
她雙手環抱著膝蓋,腦海裡不期然地蹦出那些話:
『記得,無論發生任何事,都要相信我。即使你有多麼的不確定!』
『發生……什麼事?』
『從小事到大事,都要相信我。』
『若我不能信服呢??』
『那就聽聽這裡的聲音……』
抬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那弱弱的聲音,彷彿又夾雜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她眼眶一紅,一種酸澀泛起。突然果斷地抹去眼角的晶瑩,赤著白皙的腳丫奔出了房外——
房門外便是旋轉樓梯。那裡有些許的吵雜,彷彿是人與人之間的談話聲……她壓著好奇心輕輕地步了下樓,才確定是幾個大男人在聲聲討論著事情。腳下的步伐愈來愈輕,耳朵愈來愈警惕,直到那聲音準確無誤地飄入自己的耳畔。
「現在的情勢已經明顯地幫著我方。劉議員已經表態加入我們的陣容,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太子殿下會無所察覺嗎?他這樣的睿智,怕是在後面部署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
「他再怎麼部署,也不會阻止禿鷹的行動。今次,我們要將赫家給斬草除根!」
夏晴兒心裡一痛,突然奔下樓,輕訴道:「你們別這樣……」
所有人詫異地抬頭,見這個彷彿從天而降的女人不期然地落在大家的視線裡。遠處看去,是一個清秀脫俗的水美人。由於睡醒時分,頭髮些許的蓬鬆,雙眼惺忪,卻愈發地為她增添不凡的韻味。
「誰??誰放她進禿鷹的範圍?」為首的男人突然指著她,問。
一旁的小跟班突然眼前一亮,低頭道:「剛剛夏先生的司機帶來的,沒說什麼。只說在路上遇到昏倒的女孩,讓她在這裡暫時歇息。她醒了,自然送她走,不會對禿鷹有什麼傷害。」
為首的男人一步步地逼近,看緊她的俏臉,猶如空谷裡的幽蘭那麼的柔美……
「赫家多年來頂天立地,統領江山。能夠收攏民心,自然是有一定的理由。您們這樣的反叛行為,是對皇室的不敬!」她泛著仍然帶淚的雙眼叫道。
為首的男人剛想說些什麼,群裡的人突然雙眼發光道:
「是她!太子殿下的女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