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兒乖巧地抓緊外套的高領,整個人幾乎像蜷縮著挪在窗邊,不發一言……雙眼閃著凌亂和恍惚,似乎整顆心都隨雲朵沉浮在藍天間。
驀地,那發汗的拳頭被緊緊地圈著。
她終於倔強地一抬頭,就看見太子殿下雙眼灼熱地看著她,幾乎要將她穿出一個窟窿來。
太子殿下嚴肅地握著她的手,再輕輕地掃上她的手臂,直到脖頸間。每到一處,都引起她身子一陣顫慄。她害怕地一動也不動,就在自己的位置上怔怔地看著車底。其實緊張得要命,緊張得幾乎窒息!
赫宇灼熱的手掌帶電般地游弋在她肌膚那一片細滑上,輕輕柔柔地撫弄著她的脖頸。甚至手指緩緩地把玩著她耳垂的水晶耳環,襯托得她特別的閃耀。
「今晚很漂亮……」
赫宇意味深長地盯了夏晴兒一眼,雙眼難得對她透露著些許讚賞。
她知道要得到太子殿下的許可是幾許困難的一件事。可害怕卻讓她退縮了。小手猛地抽了回來,臉倔強地別過一邊道:
「謝謝。」
道謝間,看也沒看他。
原料,他會一如既往地霸道。即使他不愛你,卻不容許你拒絕他;即使他不屑看你一眼,卻不容許你眼裡沒有她。
只是這次赫宇只是波瀾不驚地看向了另一端的窗外。冷硬的線條依然緊繃著,顯然今次對於夏晴兒的拒絕沒有多大的想法。
她心裡居然失落了。拒絕的明明是自己,可雙眼還是忍不住濕潤了。夏晴兒從來不輕易哭,所以一抬小臉,將所有的委屈與淚水通通地吞回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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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法國數一數二的酒店大樓裡。
第九十九層。
穿梭的人群間,個個衣衫名貴,身份不凡,來自各地的外國領袖大使們齊聚一堂。在原本已經奢華得令人咋舌的歐式空間裡,更為增添高攀不起的濃厚氣氛。
夏晴兒悄悄地打量著周圍,都是金髮藍眼的高大男人。從來都不知道人類間,會有如此怪異地組合。她沒見過,真的沒見過!
方靈柔和地看著她東張西望的模樣,輕輕一按她的肩膀,安慰道:
「太子殿下有事處理去了……況且這種場合,殿下根本沒有必要出現。」
這話一出,她即尷尬地點點頭,卻依然若有所思地問:
「那……殿下為什麼在這裡?」
方靈一挑眉,輕輕地微笑反問道:「您猜?」
顯然地,說她腦筋好使不過是在學習新東西上。她夏晴兒始終撈不出一個答案來。腦袋裡鬧哄哄的一片,想起剛剛在車上那一片尷尬的沉默和壓迫。他甚至沒有和自己說過一句話。一下車,即刻見不著人影。寒冷……心顯然地比這個天氣還冷了些許。
國際貿易交流自然少不了國際語言的溝通,但夏晴兒不會英語,也只會些許法語。說起來,主要是方靈在作翻譯工作。當然,簡單些的,夏晴兒自己聽得明白。或許,皇室當初安排夏晴兒站在這個位置上,主要只是要滿足法國公爵的願望。
夏晴兒四處示意點頭,有時方靈與別人交頭接耳地談著。她甚至不知道他們究竟在哄堂大笑些什麼?
好長的時間過去了,她依然手捧沒什麼喝的紅酒,怔怔地望著陌生的四周。第一次在二十一世紀,覺得那樣的孤獨與寂寞。
許久,門口出現一陣騷動……
夏晴兒心下一好奇,也不管與方靈分開了,就隨意地伸脖子往前看。
一團人圍著,在歡樂地交談著。隱隱約約還聽見他們說著這句話:
「您是我見過最美的東方女人。」
「今日能見到您,是我們的榮幸。」
再放大瞳孔,就已見那漂亮的臉孔霎時間在眼簾裡跳躍著。夏晴兒太害怕地握緊酒杯,看著阮詩凝有如真正的白雪公主一樣受著所有人的愛戴與讚許。無可否認,她極其的漂亮,有著精緻而不失俏麗的瓜子臉,兩頰總有意無意地泛紅,幾許是清朝美女中的一等佳人。在她的朝代裡,或許早被寵幸成貴妃了。
阮詩凝已經是被罷了職的親和大使,自然也沒有任何理由出現在這裡。
夏晴兒突然好想蒙蔽自己的雙眼,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她多想說服自己阮詩凝不是太子殿下帶來的,可是除了這個,她實在想不出別的理由!
心,在狠狠地揪痛著……
她明明沒有資格覺得什麼,沒有任何的理由覺得悲哀。但是一種被人背叛與遺棄的感覺居然鋪天蓋地而來……
撥開了人群,阮詩凝終於微笑滿面地一步步朝她走來。似乎是預料到了她會在這裡一樣。
夏晴兒其實壓根不是勇敢的女孩兒。她驚了,也慌了。以前覺得最最安全的地方,是太子殿下身邊。可那個位置不屬於她了,又或者,其實從來沒有屬於她!
她累了,也想逃了。
一個果斷地轉身,隨即往反方向移動。高跟鞋還未落地,突然與一服務員來個正面相碰。
「砰嗆」一聲大響!
夏晴兒不偏不倚地撞向五米高的玻璃樽,整個玻璃像在眾人的嘩然間倒向了一邊,碎了滿地!就連剛剛手捧的那個玻璃杯,也不期然地飛到了不知哪個方向,又碎了滿地!她的面色霎時間已不能用蒼白來形容。那是一種由衷的恐懼,瞬間吸乾了體內所有的能量。腳下一恍惚,差點在眾目癸癸之下崩潰瓦解!
「啊……」一聲痛苦的呻吟響起……
所有人順勢地一望那個方向,居然見一玻璃碎片慘不忍睹地插在阮詩凝的腹部處。雪白的長裙頓時染紅了一大片,她神色凝重地按著自己的腹部,一種痛已不能用言語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