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半透明的窗簾終於被拉開來。請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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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間的瘀傷不再疼痛,小腿上下的泥巴也被全面清理乾淨。她靜靜地走了出來,宮女們手平放著,微微一鞠躬就出去了。
「坐下!」對面的男人坐了下來,順道命令她。
阮詩凝沒有看過他這樣的神情,如坐針氈地等他說話。
「你跟她說了什麼?」他抬頭,犀利地問。
她擔憂地見這太子殿下神情如此凝重,吱吱呀呀地說不出話來。好久好久,才低頭道:「只是告訴她……以前那裡差點有個城堡而已。」
說話間的黯然神傷自然落在他眼裡,只是此刻也不再覺得她可憐無辜。赫宇冷冽地看著她,終於還是說道:
「我一直以為你是聰明人,話說了一次就不再提醒。可在我看來這幾個月,你三番四次還抱著希望!你是想讓自己傷得更重?」
阮詩凝搖搖頭,任由淚水順勢滑下,咬著下唇道:「不是……詩凝不過想捍衛一份自己的幸福而已。」
這一次,她仍然等著他為她拭淚。可她似乎忘了太子殿下早不是她的任何人,他身邊的位置始終還是換人了。
赫宇握緊雙拳,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冷漠而嗜血,今天的事,讓他十分地不滿意!
「以後不要再找夏晴兒說話。」
阮詩凝如陶瓷娃娃一樣,空洞地抬起頭來看著她。眼神裡儘是不解與惆悵……
「你沒有權利傷害她。」
一句落下,她的淚水就如泉湧般簌簌而下!太子殿下不再看她的臉,轉身,決然而去!她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利用著自己的身份呆在他身邊六年!都六年了,只是這一次,她清楚地感受到他真正的決然。今日,他好像特別的篤定。他看自己的眼神,第一次那樣的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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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香淡淡地飄著,停留在鼻際間,挑逗地觸碰她的感官。
一年之計在於春,尤其是那股淡然的香味兒和和煦的陽光,總是溫暖人心。這裡沒有刺鼻的藥水味,只是乾淨清爽。
頭,疼得難受!
小手緊緊地握著身下的床褥,卻始終感覺有什麼東西是抓不住的。她心裡失落得厲害,終於在那暖和的陽光下緩緩地張開眼睛。
右手動彈不得;頭好像輕了一些;雙腳卻還是行動自如。
夏晴兒橫掃一圈,就見不同的人忙緊忙出的。她一緊張,隨意看見了床邊離她最近的那張俊臉。是他——
「大夫呢?」她疑惑地問。
赫霄「撲哧」一聲地笑了出來,「大夫?」他問。
「你明朝還是清朝來的?這一昏倒,把腦袋也摔昏了?」他敲了敲她的小腦袋,笑得不能自己。
夏晴兒「呀」地輕叫,睡醒後那麼朦朦朧朧,有些事情是潛意識的。實在沒辦法控制。她雙唇發白,看著他再無奈又無力地抿抿嘴。
「喂,丫頭,以後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了!」赫霄如釋重負地揉揉她的秀髮,喟歎道。剛剛知道她出事的那一刻,他都慌得不知所措了。索性她命大,不過讓小手指受委屈了……
「她名義上來說不是你的情敵嗎?為什麼要救她?」赫霄不明所以地看著她,一邊用手探著她的額頭,還是有些燙。難怪早上見她的時候,蒼白如白紙。
夏晴兒像個小狗一樣地低著頭,喃喃道:「就這樣做了……也不知道為什麼。況且……她不是我的情敵。」
怎麼算是情敵呢?阮詩凝的話還歷歷在目,甚至太子殿下透過手機關懷的聲音都在睡夢裡徘徊著……酸澀的味道在心裡蔓延開來,究竟是生病讓她這樣的不堪一擊,還是別的什麼?
她向四處張望著,眼神空洞無神。
「不用看了,他不在。」赫霄收起自己的手,眼神瞬間黯淡下來。他不想問倆個女子早上究竟談了什麼。因為潛意識裡,他寧願相信晴兒根本不會在乎阮詩凝的想法!即使這個或許是自欺欺人的想法……
「我又沒找他。」她嘟嘴否認。
「好了……我都知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記得休息!不聽話的話我把你給丟出去!」赫霄寵溺地拉著她的身子讓她躺下。
終於在赫霄的吩咐下,所有人都乖乖地出去了。只剩下守著的幾個宮女。
夏晴兒搖晃著拳頭,伸出自己包紮著的小手指,好疼!她委屈地想起早上阮詩凝尖銳的話,心裡一揪痛!再看著冷冷清清的房,她其實也不想見到他。不知道怎麼面對,也不知道會不會不受控制地不理他。
一滴眼淚悄然在心中落下……
眼角仍舊是乾澀的,她不哭。她從來都不隨意落淚。輕易落淚的人就是生活中的敗者……如果不堅強些,在陌生的時空該如何完好地生存下去?
可是,心,和頭一樣,是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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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陽光普照在太和殿周圍,為這肅穆莊嚴的建築物增添些許金黃色的淡淡光輝。
「進來!」他低沉的聲音命令。
沈寧應聲進來了,低頭道:「殿下,夏小姐已經沒有大礙,只是燒還沒退……」說完,又煞有其事地說著:
「殿下,您……不去看她嗎?」
赫宇沒答話只是轉了轉名貴的老闆椅,面向窗外看著那一片柳林。
「出去吧!」一語落下,沒有任何的情緒。在他身邊呆了這麼多年,她居然也不知道這個皇太子究竟在想些什麼。
今天的陽光特別的耀眼刺目,金黃色的光輝利落地撒在柳葉上。他雙眸一瞇,看準柳葉上那點格格不入的顏色,想起了昨天……
夏晴兒在他懷裡半睡半醒,幾乎已昏得什麼意識都沒有。昏迷間雙眼開了個小縫,知道是他,居然不假思索地把他推開。即使她還在昏迷著,還是柔軟無力,卻由骨子裡抗拒著,抵抗著……
彷彿她在害怕,也在牴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