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地球真有你說得這麼好,有好多鮮花、青青的小草……」
張小小有滋有味地吃著小手,兩隻大眼睛忽閃忽閃地望著張平凡,奶聲奶氣地道:「還有……還有小小從沒見過的小白兔?」
「當然有了,哥哥是不會欺騙小小的。」張平凡呵呵笑著,將小小摟在懷裡:「還有小貓咪、小狗狗,而且地球上沒有這麼多的風暴,一年裡有一多半時間都是好天氣,到時候哥哥就帶小小去放風箏,放得高高的,高到小小都看不清楚,小小說好不好呢?」
「好啊好啊,小小還沒有放過風箏呢,爸爸說那樣會遭遇電擊的。到了地球,小小每天都要放風箏!」
小孩子就是簡單,對沒有經歷過的事情,總是有著無比的興趣,張小小仰起小腦袋,沉醉在張平凡為她描繪的美麗景象中,笑得好甜好甜。
「小小……」張平凡心中微微泛酸,低下頭去,在小小細嫩的額頭上輕輕一吻,心中暗暗下了決心,自己有生之年,第一要做的,就是讓父母、讓小小永遠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生活,就算世界大戰爆發、就算尼碧汝入侵、就算地球末日到了,也不允許有任何人、任何事情破壞家人的安寧生活!
「好了阿凡,再這樣下去,小小都要被你慣壞了……」陳翠翠愛憐地望著兒子,嬌嗔道:「你這樣慣她,當下被這個小壞蛋纏上,小小纏人的功夫,可是一流的。」
「哪又怕什麼,這個妹妹,我慣定了。」
張平凡微笑道:「媽,我是張家唯一的兒子,就要讓您二老和小小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永遠沒人能夠欺負、傷害到你們。小小就算被慣壞了,變成小公主、『小惡霸』,也沒人敢說個不字,否則就讓他找我說話。我倒要看看,誰活得不耐煩了。」
「你啊,越來越霸道了,做人還是收斂些好,我們張家當年就是太樹大招風,才會被人陷害的……」說著說著,陳翠翠又想起當日張家衰敗落難,夫妻兩個被判流放火星的慘事,眼圈漸漸紅了。
「媽你放心,當年的賬是一定要討還的!」張平凡微微皺眉道:「老索辦事也真是拖拉,讓他查『藍鬍子』的消息,到現在也沒個回音。爸媽你們先陪小小玩,我去找老索問問。」
想到這裡張平凡就有氣,索羅斯自從上了海盜船,就彷彿故時『皇帝回宮』一樣,整日裡花天酒地,美女環繞,恐怕早就將自己拜託他查詢『藍鬍子』的事情,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沿著走廊,張平凡來到了索羅斯所在的房間,一路上遇到的海盜,任是多麼窮凶極惡的,都對張平凡躬身勢禮,這完全是因為索羅斯的那句話:「這是我的兄弟!」一句話就把張平凡拉進了海盜窩裡。
「老索,你還有完沒完了?」
一推開門,就看到一幅無比香艷的畫面,索羅斯袒胸露背,被五個大美女圍在中間,交纏在粉臂玉腿之中,這份香艷,只怕就算是自由聯盟總統、帝國執政官,也未必能享受到。
張平凡頓時又好氣又好笑,揮揮手道:「都出去,我和你們團長有話說。」這些女人見是團長的兄弟說話了,一個個不敢多說,紛紛走了出去。
「兄弟,你幹什麼?老哥我正在興頭上,你這不是擾人好夢麼?」索羅斯不滿地瞪了張平凡一眼,換了個人敢在『性頭』上打擾他,不死也要褪層皮,可對張平凡,他也只能用瞪眼發洩不滿了。
「我管不了這麼多,你倒是說說,『藍鬍子』的事情打聽的怎麼樣了?」張平凡白了他一眼:「你可別告訴我在太空上就沒法調查,這種騙小孩子的話,我可不想聽。」
「老弟啊,你可真是性急。」索羅斯歎道:「『藍鬍子』十八年前就被流放到『希望盆地』,天知道他是死是活?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關於他的線索,除非我就是上帝。」
「根本就不要過於關注『希望盆地』,『藍鬍子』如果不死,就一定會離開『希望盆地』,他是個海盜出身,肯定還要在海盜圈子裡混的。」
「你怎麼知道他會離開『希望盆地』?」索羅斯微微一愣,隨即恍然道:「我明白了,你是說這是個陰謀,『藍鬍子』當年的落網,是有人安排的?目的就是要找張家的麻煩!」
「算你猜對了。」張平凡冷冷一笑:「所以說,『藍鬍子』要麼就被滅口,要麼就是被安排離開『希望盆地』,他是個海盜,出來後還能做什麼,一定是還在這個圈子裡,你重點幫我查一下。」
「行了,我明白。」索羅斯點點頭,側身向舷窗外看了看,道:「居裡自由港就要到了,這個港口距離火星很近,商貿也算發達,而且景色很獨特,我們去看看吧。」
「好啊,我叫上父母,帶上小小一起去看。」22世紀人類還未走出太陽系,太空旅行還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去嘗試的,張平凡不想放過這個讓小小開拓眼界的機會。
居裡自由港位於月地火主航線上,以19世紀的偉大科學家『居里夫人』之名命名,總停泊噸位為三千八百萬噸,基本上可以停泊一個大型太空艦隊或者兩到三個中小型太空艦隊。
月地火主副航線上的官方港口和自由港雖然有二十多個,可能達到這種規模的,應該不超過兩隻手,而且只有『杜魯門』自由港和『居裡自由港』屬於自由港性質,私人財團經營,其餘的都是官方擁有。這樣的規模和經營性質,也讓居裡自由港的商貿活動空前發展,用『日進斗金』來形容並不過分。
站在海盜船船首的巨大觀察窗後,張平凡不禁為之驚歎。
遠遠看去,居裡自由港就是一個太空中燈火通明的城市,無數面用來抵禦太陽紫外線的『太空反射鏡』閃閃生輝,就彷彿神話中的『天空之城』一般。只不過這裡進出的並不是插著翅膀的天使,而是無數條大大小小的太空船,其中包括了物流公司的船隊、太空商人的商船、臨時在這裡添加能量的軍方戰艦、甚至還有海盜船、走私船、魚龍混雜、泥沙俱下,一片繁榮的景象。
小小是在『希望盆地』裡長大的,平日裡見到太陽都是非常稀罕的事情,現在不但見到了巨大如鍋蓋的橙紅色太陽,還看到無數面小太陽一般發光的『太空反射鏡』,頓時開心地『咯咯』笑了起來,不停地向張平凡詢問著,張平凡則耐心地為她一一解釋,遇到自己也不明白的,就向博學多才的索羅斯請教,倒是讓索羅斯大人狠狠地露了一把臉。
「張兄弟,艦隊要在居裡自由港停兩天,添加能量,做下安全檢測。同時我們也要在這裡改乘官方的旅行船,返回地球……」
索羅斯道:「居裡自由港還是有很多可以看看的地方,這兩天就由我做個導遊,帶著伯父伯母四處走走吧。張伯父,這裡可是有賭場的,雖然比不上拉斯維加斯,但是無論你想賭什麼,都能找的到。」
「哦,那我可以下去看看了。」
張悟本本性慵懶,原本對自由港沒什麼興趣,可聽到索羅斯這麼一說,立即來了興頭,頓時是躍躍欲試。陳翠翠白了他一眼,卻沒說什麼。
張平凡想了想道:「老索,這裡不知道會不會有『藍鬍子』的消息?」
「你啊,真是走到哪裡都忘不了這件事情。」索羅斯笑道:「放心吧,我早就安排好了,自由港的『探頭』都已經運轉了起來,只要有『藍鬍子』的線索,第一時間我們就能知道,你就跟著我放心地玩吧。」
入港沒遇到什麼阻礙。幾乎每個海盜團在表面上都有著合法的身份,黑荊棘海盜團更是沒問題,很快,領航員就登上了太空船,在他的引導下,黑荊棘海盜團一共五艘太空船順利停泊在港口的『商貿泊位』。從這一刻開始到兩天後,除了機械維修師要留下來配合港口方面的維修檢測,能量添加,其餘的船員都可以放大假了。索羅斯宣佈了解散的命令後,這些傢伙就歡天喜地的四散了,這些傢伙可是在每個太空港,都有一兩名『情人』的,當然,他們的『情人』多半是『雞』,對於勾搭良家婦女這種高難度的活兒,這些傢伙既沒有時間也沒有那份閒心。
為了方便照顧小小,索羅斯帶上了一個女海盜,這些女海盜都是他的禁臠,要不是為了小小,可是被禁止離船的,這是索羅斯的規矩,在他看來,就算是做了海盜,女人也要守規矩,除非是在床上。
居裡自由港絕對是個男人的天堂。這裡魚龍混雜,經濟繁榮法制缺失,背後的私人財團就是土皇帝,只要你有實力有金錢,就能在這裡享受到一切,包括美女和美酒。
就如同所有的自由港一樣,這裡充斥著太空海盜、太空走私者、隱姓埋名的重刑事犯、在這個地方,律師和醫生沒有社會地位,有言語權的是擁有強權和強拳的人。
張平凡和索羅斯,就屬於這種人,只要他們願意,可以在這裡擁有帝王般的享受。六個人剛進入自由港,立刻就有人來搭訕了,這些就是自由港的『野導遊』,不要導遊費,可以帶你到處觀光,比如去賭場賭錢,去找女人,他們都可以提供服務,自然有賭場和妓女付給他們報酬。
這些人眼頭極活,遇到有落單或者荏弱的客人,他們可以隨時化身為強盜,搶光你的錢還要你的命,簡直就是自由港的毒瘤,但同時也是各大自由港的特色。
不過他們並沒敢打索羅斯和張平凡等人的主意,雖然張悟本夫妻和小小一看就是『白羊』,可張平凡和索羅斯的氣勢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們過來搭訕,是真想本本份份地賺幾個辛苦錢。
「就你了,我們要去賭場……」索羅斯伸開手掌,在一名『野導遊』面前亮了下:「不過我們要先觀光,留個電話號碼,回頭我打給你。」
「原來是黑……」野導遊嚥了口吐沫,臉上微變地看著索羅斯:「放心吧先生,我會竭誠為您服務的……」
「嗯,去吧……」索羅斯點了點頭,他亮出身份,就是要讓這名野導遊先通知賭場,雖然不怕什麼,索羅斯也不想張悟本在賭場內遇到什麼麻煩,這會顯得他大空翼辦事不夠漂亮,在張平凡面前失去面子。
「張兄弟,先去商業街吧,有吃的有玩的,很多在地球火星上可是見不到,小小一定喜歡。」索羅斯看了眼兩眼放光的張悟本道:「伯父不要著急,這裡的賭場可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等小小玩夠了,我會讓麗麗帶她回船上休息,有些地方,是不適合小孩子去的……」
索羅斯介紹的商業街確實不錯,地球、月球和火星的特產都能買到,吃的玩的東西都很精緻。張小小這個小饞貓胡吃海塞了一頓後,張平凡還給她買了十幾套新衣服,把張小小喜歡得跟什麼似的,『好哥哥』『好哥哥』叫個不停,陳翠翠嘴裡罵兒子浪費,心裡也是高興,臉上都笑開了花。
玩了半天下來,陳翠翠和小小都有些疲乏了,就由麗麗陪同,先行回船上去休息。安全方面的問題基本不用擔心,麗麗身上有黑荊棘海盜團的標誌,在居裡自由港,還沒什麼人膽大到敢拔『黑荊棘海盜團』的虎鬚。
見到老婆和女兒走了,張悟本頓時彷彿變了一個人樣,振臂高呼了一聲:「爽!接下來就是男人的時間了!兒子,走,今天讓你見識下老爸的賭技。索賢侄,那個『沾糖兒』的傢伙呢,快聯繫他。」
「呵,張伯不是外行啊,居然還知道『沾糖兒』?」索羅斯哈哈一笑,衝著張悟本伸出大拇指。
「那是,老子在外面混的時候,你們還在吃奶呢。」張悟本微微一笑,一臉傲態。
所謂『沾糖兒』,就是指那些勾搭人進賭場去耍錢的傢伙,要是帶去了豪客,不但賭場有好處給他們,還能從客人處得到小費。兩頭好處均沾,而且這些又都是鬼祟鼠輩,見不得光,這種取利的彷彿就彷彿老鼠滾進糖罐,飽吃之後還要帶走一身糖,所以叫『沾糖兒』。
有資歷的賭徒都每到陌生的賭場時,都喜歡找這種人,一是享受被人恭維尊敬的感覺,二是這些人路頭熟,萬一要是手頭不方便,需要借個『高利貸』什麼的,就需要他們指引了。倒不是因為找不到賭場才讓他們引路的。
聽著老爸的介紹,張平凡只有苦笑。自己這個寶貝老爸,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花花老爹』,都這麼大年齡了,居然還是不安份。不過這也沒什麼,張家現在雖然不是什麼大財閥,也夠老爸輸一輩子了,更何況有自己在,老爸想要輸錢都會很困難。
那個名為『導遊』實為『沾糖兒』的傢伙,接到索羅斯的電話後就很快趕來了,居然還開來了一輛磁懸浮車,這下張平凡等人倒是方便了。上了車,『沾糖兒』一面笑著介紹這次要去的『斯利賭場』,一面發動了車子,順著空中航道,向目的地趕去。
「斯利?有點意思。」張平凡微笑著看了眼『沾糖兒』,這傢伙此刻已經換了身衣服,西裝筆挺的,一付成功人士的摸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大豪客呢,別說,還真挺專業的,不會掉了客人的面子。
「三位,到了。」『沾糖兒』看向三人的目光,帶著些諂媚:「這可是自由港最高檔賭場,絕對公平,沒有老千,保證三位可以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
「別廢話了,帶我們進去吧。」索羅斯伸手抽出一張五百元面值的帝國幣,遞到了『沾糖兒』手中,『沾糖兒』立刻面帶喜色地連連道謝,非常恭敬地替三人打開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