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匪婆 正文(TXT全文字手打) 第二百六十九章 可笑的入贅
    其實金熙受傷的第七天,腳踝上的扭傷就已經好利落了。她本以為她會在家憋得很難受,頭幾天一直都盼著腳早些好,可誰知後來腳好了,她又不急著四處走了。

    也許是來了京城後的這十年,她實在是太累了,好不易遇上個能歇歇的時候兒,乾脆一次歇個夠。

    或許是蕭炎每次來都能陪她說會兒話,不是給她說說外頭又發生了什麼事兒,就是講一講前線的大捷小勝,她沒覺得有多寂寞多無聊?金熙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麼了。

    這一天是她傷後的第二十一天,又換了一次藥後,程老先生微微點頭:「小丫頭到底是自小練武的身子骨兒,好得就是比別人快。這以後再換藥就不用三天啦,七天一換,換上三次,我就省心嘍」

    蕭炎和金熙聽了這話,都多少有些失落。蕭炎想,難道這以後,他只能七天才來一回?程爺爺給祖父的信怕是還沒到南洋呢,再等祖父回信,這一來一回得兩個月吧?

    萬一這期間家鄉的父母又來信催他,而程爺爺得不到祖父的信就不能給他提親,他肯定就有不少天見不到小熙的面兒,日子怎麼過?

    不如乾脆上趕的給家裡回一封信,就說現在軍需處催得緊,他沒黑天沒白天的盯著生產呢,等這一批訂單都做完了,怕是得三個月後了,親事三個月後再談也不遲。

    父母再將他的親事當回事兒,也不能叫他不顧軍需不是?接了軍隊的訂單卻不做活兒,那可是殺頭的罪過兒。他也不怕父母寫信問大哥,加班加點趕軍需,本來就是真事兒。

    金熙卻在淡淡的失落後想到,看來真該出去走動一番了,否則只等著蕭炎來給她說說有趣的事兒,豈不是太被動了些?再多悶一些日子,她怕是身上都該長苔蘚了呢。

    送走了程老先生和蕭炎,金熙慢慢的往後院兒走,迎面就遇上了蔡美珍。她突然想起來,蔡美珍去含香館探病時、打發了金子怡先走後跟她說的那些話,說是想叫她探探張啟賢,能不能給金家入贅。

    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兒了金家的爺們都死光了麼,需要招個女婿來入贅?金熙當時聽罷就懵了,這蔡姨太太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麼,怎麼什麼事兒都敢想?

    雖然她也明白,蔡姨太太只有金子怡這一個女兒,也許一直都盼著金子怡成了家,能把她接出去養老——金家和金文清對於蔡美珍來說,除了金錢之外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可她全然沒想到,這位怎麼竟然打起了入贅的主意?

    入贅也不過是為了住女兒家理直氣壯些,並不是真的要叫張啟賢「嫁」進金家來,小兩口兒該住在外頭還是住在外頭,生了孩子也還是姓張的。蔡姨太太見她很吃驚,便如是說。

    可無論如何,這事兒也輪不到金熙去開口問吧?先不說張啟賢已經跟金子怡訂了親,只等秋天就辦喜事了,他可是金熙板上釘釘的姐夫;只說也不提入贅,單商量姐夫能不能把岳母娘接去一起同住,金熙也沒法子問出口呢,就算她跟金子怡是同一個娘也不能問啊。

    「六姑娘跟沒跟啟賢提過我說的那事兒啊?」蔡美珍笑吟吟的迎上前來。

    金熙強忍了不快:「我今兒可是頭一次出含香館呢,剛把程老先生送走。您提的那事兒那麼大,我總不好打個電話就問了吧?何況我還怕措辭不當,惹了張二哥不高興呢,二娘容我再想想吧。」

    「打電話也成呀。」蔡美珍依舊笑吟吟的說,彷彿根本沒聽出來金熙話裡的意思,根本就是不願意辦這事兒。

    「電話可在老太太屋裡和我大伯我父親的書房呢,您叫我當著老太太或者我父親的面兒問啊?您不怕挨罵我還怕呢。」金熙皺眉。

    金子怡和張啟賢可也算是自由戀愛的了,這事兒為什麼不換個說法別提入贅,叫金子怡他們倆自己商量去呢?張啟賢若是真心愛金子怡的,養活個岳母娘又算什麼事兒?

    「再說了,您可是我父親的姨太太,您若是想等四姐姐成婚後跟著姑娘姑爺過,您總得商量過我父親吧?否則叫人家外人兒提起來,倒得說我父親無情無意。」金熙還有句話沒說出來——二娘您可得小心從此沒了金家可以倚仗了。

    若是孫櫻娘有蔡美珍這種想跟著姑娘過的想法,她倒不怕沒了倚仗,誰稀罕呢。可蔡美珍有她們娘們兒這種硬氣麼

    蔡美珍冷笑:「你父親的姨太太?他把我當過他的姨太太麼?我也不怕六姑娘笑話,我都記著帳呢,他可是七八年沒在我那兒留過宿了與其這麼守活寡,我倒不如走了乾淨」

    金熙怒了:「我聽著您是越說越不像樣兒了我可還是沒定親的姑娘家,您跟我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呢我倒不會笑話您,我只覺得您為老不尊」

    方才沒說出口的那句也如爆竹一般砰砰撞了出來:「您若是覺得四姐嫁了人後可以不靠金家一星半點,您也不用商量老太太和我爹,只等花轎來接人的時候跟著走了就是」

    「您整天說您是為四姐姐好,我今兒才終於看明白了,您是為了您自己呀。看來這事兒您都沒跟四姐姐商量過,就自己做主了。若萬一我那四姐夫不是個寬厚的,您又非得要跟著我四姐去,人家小兩口兒的日子怎麼過,您想過沒有?」

    眼瞅著蔡美珍的臉由白轉紅又由紅轉青,金熙扭頭便走。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又是個「長輩」,再扯別的什麼就真該撕破臉了。

    才走出去沒幾步,卻瞧見金子怡匆匆走來,看見金熙才從她娘身邊走開,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極難看,急步跑來拉住金熙的手:「我娘沒為難你吧?」

    「那天去你那裡探病,她攆我先走,我就覺得不對勁。這不才跟我娘身邊的丫頭問出來怎麼回事,到底還是沒趕上。你的病可是還沒好利落呢……」

    金熙微笑著搖頭:「四姐姐想多了,二娘為難我做什麼?都是一家人,就算有不同意見,說開了也就罷了。」

    金子怡似信非信的看看金熙又看看她娘,雖然她娘不說話,可金熙方纔那兩句話倒叫她多少放了心,乾脆也不搭理蔡美珍,慢慢挽了金熙的手臂:「我扶著你回去吧,傷才好一些,趕緊回去歇著才是。」

    蔡美珍立在姐妹倆身後,看兩人往含香館去了,也不跟上。臉色依舊如同開了染坊,心裡也和開了鍋一樣。六丫頭的話真是一點面子也沒給她留,可仔細一想,卻是句句都說到了點子上。

    就算六丫頭幫忙說通了這事兒,姑爺心裡會沒有芥蒂麼?枉金家還是個名門世族,姑娘出嫁了還要陪嫁個姨太太親娘,姑爺本意就算願意給她養老,面對外人兒指指點點久了,臉面還要不要?還不都把氣撒在姑娘身上?

    蔡美珍抹了把臉,似乎有冰涼的水意。她落寞的低了頭,腳步說什麼也邁不開,似乎不知該往何處去。

    而金熙卻與金子怡一路說說笑笑的進了含香館的院門。金子怡這一路沒聽見金熙說半句她娘的不是,又情知她娘就算蹦躂八丈高、也不能在這個妹妹這裡討到便宜,乾脆也不想了,只與金熙聊著閒話兒。

    「啟賢說,他去年買的那個院子有些小,正想叫我問問六妹妹呢,你不是跟牙行的果老闆挺熟麼。」金子怡把金熙扶上床靠著,坐在她身邊快樂的叨咕著。

    「他那院子我知道,五間兩進,其實不算小了,你們小兩口兒難道還要住個三進大院子?四姐你可得小心了,房子越大,老家來的人越不願走啦」金熙半玩笑半指點。

    金子怡一愣,隨即笑道:「小熙你說的對著呢,要不乾脆就別換了?那院子他買下來後又修繕了,我還捨不得叫他賣掉換大的。再說現買現修的話,日子上也忒緊張了些。」

    「你跟張二哥講,小兩口兒往後的日子長著呢,把錢留在手裡做點正事才是正經,房子過些年再換也來得及。難不成張二哥還想一輩子都在蘊芳做股東,不想辦個自己的廠子?就算從蘊芳出來做個蘊芳分廠也是好的。」金熙笑說道。

    雖說金子怡和張啟賢結了婚後,張啟賢就跟方卓文成了連襟,兩人本就合作得很好,又成了姻親,做一輩子股東也未嘗不可。可誰不願發展自己那一攤子事業?

    「乍一聽我這話倒像挑撥離間了是不是?」金熙笑問金子怡:「可合久必分那是在講兒的。尤其是蘊芳的地塊就那麼大一點兒,抑制了發展空間,我早就想提議開分廠了,卻由於戰爭擱置了。」

    「你叫張二哥好好攢錢吧。等戰爭結束了,我就跟大姐夫三姐夫商量開分廠的事兒。你真心嫁他,並不貪圖錢財,可他總得為你奮鬥奮鬥才對得住你一片真心不是?」

    金子怡輕輕握住金熙的手,半晌都沒言語。過去她恨過這個妹妹,也嫉妒過她,雖未起過爭端,卻像陌生人般。而最近這一陣子跟這妹妹真心相處,她真是得到了太多太多,這算不算老天給她的一個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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