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皮大衣打扮的女子被金熙抽了手兒一巴掌,立刻驚聲尖叫起來:「反了反了,反了天啦親愛的你快來瞧瞧,這小丫頭不但不給安琪兒賠不是,還敢打我」
那男人立刻如同接到聖旨般,也顧不上方才挨了一腳的小肚子還撕心裂肺的痛,刷的從地上站起來直衝金熙撲來:「怎麼著,你這小丫頭不要命了?」
話音不待落,那雙令人噁心的爪子又朝金熙抓來。金熙閃身躲過,同時暗暗打量著那男人毫無章法的招數——方纔她還以為,這一對不過是有錢女子倒貼年輕小白臉兒的類型呢,原來這小白臉兒還兼職打手……
「咦,小丫頭倒躲得快。瑪麗,你把安琪兒抱好了哦,可別待會兒這小丫頭願意給安琪寶貝兒賠不是了,它又跑掉了」小白臉兒男人一邊壞笑,一邊又朝金熙撲來。
金熙柳眉倒豎:「是不是給你臉你不要臉啊?竟敢不停地跟你姑奶奶說,叫你姑奶奶給一條死狗賠不是?我連你一起打,看你還敢不敢再說一句賠不是的話」
那叫做瑪麗的女人聽見金熙這話兒一蹦老高:「安迪安迪,你快抓住她,她敢說我的安琪兒是條死狗小丫頭我告訴你,就算安琪兒死了,也是你剛才嚇的,咱們不能這麼著就完了」
我的媽,這一男一女一狗都是什麼來路,碰瓷兒就碰瓷兒吧,還個個都取個洋名字,難道叫了洋名字更值錢些?
金熙搖頭苦笑,並不耽誤伸手接住小白臉兒抓來的手,就勢一翻腕,直接把小白臉兒安迪的胳膊順著手背朝上、嘎巴撅向絕不可能彎過去的方向。
那小白臉兒安迪哎呦一聲,人已經被金熙連撅帶拽的按跪在地上,腰也猛的向後方閃了一下,立刻委頓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再動。
不過是女子防身術裡最簡單的一招兒,還沒給他用狠厲的擒拿術呢,連這都抵擋不了,還冒充什麼打手。金熙輕蔑地一笑,揚著下巴挨個指點,問那叫瑪麗的女人:「怎麼著,狗、男、女,還想叫姑奶奶賠不是麼?」
一旁圍觀的人哄得一聲笑起來,金熙愜意的朝眾人眨了眨眼睛。這些人真捧場啊,不過也許眾人早都見慣了這兩人碰瓷兒,今兒還是頭一回遇上兩人吃癟,更愛這種熱鬧呢。
「至於這安琪兒,我勸瑪莉小姐往後別再抱著出來丟人現眼,至少也得養條純種貴婦犬才是。這種雜毛兒串兒就算被車碾死了,撐死也就賠你一百塊頂破天了,別當誰都不識貨,拿條破狗出來就想碰瓷兒」金熙又扔下幾句話,扭身便去開車門。
碰瓷兒耍流氓耍到她眼前來了,真是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不過她可沒那麼多時間跟這種人閒耗,打兩下、再把話兒點明了也就罷了,方卓文和張啟賢可是還在蘊芳日化廠等她呢。
不想那瑪莉小姐被她幾句話捅破天機,不由惱羞成怒,一把扔下懷中小狗兒就朝金熙追來:「你給我站下我瑪麗蘇在這一帶混了這麼久,還沒見識過能嚇壞了我的安琪兒卻不賠錢的人」
瑪麗蘇?金熙立刻失笑,扭頭咯咯笑道:「真對不起,我還是頭一回見識到敢叫自己是瑪麗蘇的女人。瞧在你今天逗我開心一笑的份兒上,我賞你十塊錢好不好?不過我可說好了,這錢就是給你的,可不是給那條雜毛兒串子狗的。」
話音方落,金熙已經掏出張十塊面額的鈔票朝瑪麗蘇扔去,瑪麗蘇還以為金熙是要抽她、慌慌張張捂上臉躲閃,金熙趁勢跑到車邊拉開門上了車,迅速發動起車子來絕塵而去。
等瑪麗蘇鬆了捂臉的手,安迪也呻吟著從地上爬起走過來。小白狗安琪兒似乎很委屈,嗚咽著跑到二人腳前,卻被瑪麗蘇一腳踢了個趔趄……圍觀的眾人哄得一聲又笑起來,旋即紛紛散去。
瑪麗蘇一邊揮舞著從地上撿起的那張鈔票,一邊尖聲數叨安迪:「你說說你,今兒怎麼這般沒用,連個小丫頭也奈何不了?本想訛她個三頭兩百的,如今可好,才十塊錢啊都不夠老娘喝杯咖啡的」
安迪急忙賠上一臉諂媚的笑容:「瑪麗我親愛的瑪麗,你別著急啊,咱們抱著安琪兒在這附近轉悠小半年來,不就這麼一次半次的不順當?剩下的哪一次不隨了你的心呢?」
「就你身上這貂皮大衣,不還是那個富太太被我糾纏得沒轍了……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你等我找幾個小哥們兒,好好打聽打聽方纔那小丫頭什麼來歷,打聽著了我一定給你出口惡氣好不好?」
瑪麗蘇咯咯嬌笑著撇了撇殷紅的嘴唇,「這還差不多。其實今兒根本不是錢不錢的事兒,是那小丫頭忒惹人恨了咱們可說好了,你一定得給我出這口氣」
這兩人在這廂既打情罵俏又自以為算計巧妙的時候,金熙都已經到了蘊芳廠門口。打著方向想轉進工廠大門時,卻見前方有個比較熟悉的背影兒。覃老五覃慕淮?他到蘊芳來做什麼來了?
金熙本想無視他,開著車直接將他超過去。可這麼寬闊的一條廠中大路上,就覃老五這麼一個人,那樣做未免太不禮貌吧?想到這裡,金熙放緩油門慢慢跟過去,又按了按喇叭。
覃慕淮回頭,一瞧是她便微笑著揮手,金熙連忙停下車,探出頭問他怎麼有空兒來這邊,難道新廠子裡還沒開工、不夠忙麼。
「我有些小事兒正要找你,剛才把電話打到這邊來,方卓文說你一會兒也要來、叫我過來等你,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覃慕淮一邊答著金熙的話兒,一邊已經拉開她車的副駕駛門子,上來坐下。
野,這是個什麼人,她也沒邀請他上車來,他倒不見外。不過既然上來了,還能攆人家下去不成,金熙笑笑就又開動了車:「那就一起去方卓文的辦公室吧,有事兒到那裡再聊。」
方卓文和張啟賢已經為薰衣草香皂苦惱了好幾天了,等金熙自然也等得望眼欲穿般。見金熙和覃慕淮一前一後走了進來,也不過只跟覃慕淮打了招呼又請他先坐下,便迫不及待的問起金熙那香皂的毛病從哪兒來。
待得知不過是火鹼與油脂相溶產生溫度後、沒控制好投料時間,因此才導致薰衣草花蕾遇熱後漸漸變色,方卓文和張啟賢不由同時唉聲歎氣起來——之前又不是沒做過玫瑰花皂,那個更是需要注意溫度的,在薰衣草皂上怎麼他們就沒想到?
兩人找原因已經找了不少天了,總是不停地往複雜裡想,不是想到化學反應上去了,就是琢磨是不是倉庫裡的環境不合適……可其實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個原因,兩人卻從來想都沒想過。
「看來這次事兒之後,還真是得夾著尾巴做人了,再也不敢妄稱內行。」方卓文笑著自我解嘲。
金熙也笑著開解方卓文和張啟賢:「你們都是小心謹慎的人,遇事自然愛往深裡想,這是好事兒啊。眼下不過是小打小鬧的小玩意兒,我出出主意可能還湊合,等需要搞更高端的產品時,不還得你們出馬?」
張啟賢這會兒已經坐不住了,站起來就往實驗室走:「既然就是溫度問題,我這就去再做一些出來。」
張啟賢走後,覃慕淮正待開口跟金熙說話,方卓文卻搶先問金熙道:「我把電話打到家裡去,老太太說你早就出來了,你怎麼才到?」
金熙失笑。這還沒正經做上她的三姐夫呢,就已經開始管起她的行蹤來了?覃慕淮也不由輕聲笑起來。
方卓文這才納過悶來,趕緊紅著臉擺手:「我可不是想管著你,最近一段日子,這附近小事兒不斷、很是不太平,我也是怕你在外頭遇上亂七八糟的人。」
「就在北面六七里地的那一片兒,遊蕩著不少騙子和碰瓷兒的,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開工廠的多了起來的緣故,那伙兒壞蛋認為開工廠的有錢容易騙……」
「前幾天,隔壁醬油廠的王老闆家太太來給她丈夫送行李,半路經過那裡就被人扭住不放,非得說她的汽車碾了人家狗尾巴,拉著她愣叫她賠五百塊。」
「王太太身上不過才裝了二百塊的鈔票,錢不夠賠未免被人拉住走不脫,他們家老王又急於拿著她送來的行李出門兒談生意,她只得把身上的皮大衣脫給了人家。那皮大衣買的時候可是兩千多塊呀」
金熙聽完這些話,不由哈哈大笑起來,「方三哥你真是料事如神,那一男一女外帶一隻狗真的被我碰上了,硬生生攔著我的車說我嚇壞了那隻狗,叫我賠不是外加賠錢。」
「那男的被我給了兩腳,我又扔給那女人十塊錢,這才得空兒開著車趕緊跑。噯,你說那幾個逗不逗,不管是人還是狗,全都叫的洋名字,狗兒叫安琪兒,男人叫安迪,女人叫瑪麗蘇……」
覃慕淮本來還坐在一邊笑mimi的聽著,聽到這裡卻猛然變了臉色。方卓文和金熙當然都瞧見了他的不對頭,連忙關切的問他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兒,我、我只是聽見竟然有人拿著碰瓷兒當營生,就有些、有些義憤填膺罷了。」覃慕淮臉色蒼白的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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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陪某只去了醫院,傍晚才回來,加更也沒來得及碼。今兒看看能否多寫點字~爭取把加更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