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匪婆 第一卷命運拐彎處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留情面
    金家的長孫、金予辰的長子金乃鯤滿月了,金家卻並沒有大操大辦,只請了有數的幾位至親好友,在花廳裡吃了頓飯,只說待百歲兒那一日再大宴賓朋。

    二太太佟氏的靈柩已經送往專供停靈暫厝的嘉興寺中,要等過了七七才下葬。家有白事,如何能辦喜事,因此無論主家還是賓客皆小心翼翼,在這滿月酒席間從不敢笑語歡聲。

    當初金子琳還想就母親的靈柩停厝一事、跟老太太據理力爭。她絕不肯認同幾個老媽子的話,說什麼二太太在半路上已經嚥了氣——只有客死他鄉或是死在回鄉路上的「暴死鬼」、才會送進寺中停靈,她娘可是活得好好的、一直到進了金家大門才嚥氣

    可她也沒有力氣爭了。她才一到家,人已經燒得像塊火炭,這之後一病就是一個多月,連自己大侄兒的滿月酒都沒喝成。而之後又落了個輕微哮喘的毛病,直到嫁人生子後才逐漸好轉,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隆冬過後便是春。這天是休沐日,金熙早早起床收拾停當,便囑咐小丫頭薰紫去大門處告訴門房,若有一位方先生開著車來多福巷,就叫門房趕緊派人進來喚她。

    是的,方卓文的日化工廠已在籌建當中,經方重天幾次和金熙商談,金熙同意和方卓文見個面兒,再加上有方重天在旁周旋,也許今天就能定下個合作方案來。

    金熙穿了套紫羅蘭色天鵝絨的西式衣裙,領口袖口皆鑲嵌著亮閃閃的水鑽。照照鏡子,她不由得失笑。來了這麼些年,還是頭一次如此隆重的裝扮。或許是跟過去年紀太小有關?她搖頭,這種流於表面的穿著打扮,她本就不愛。

    可還有不到三個月,她就要女中畢業了。先不說離開了學校,這場合那應酬會不會驀然多起來,只說她自己要把很多事兒都正式打理起來,每天不注重穿著打扮就漫天亂飛,別人不說什麼,老太太也得扒了她的皮。

    老太太大多數時候還是慈祥的老人模樣。當年她才進金宅見到的一副木佛臉,似乎不過是個假象。可滿金宅哪個不知哪個不曉,不礙著金家的名聲也就罷了,若有哪個在外頭惹了禍又殃及金家臉面,老太太可是一點情面都不留。

    前些日子,大房的三少爺金予晟和二房的四少爺金予君偷偷的逃了課,跟隨幾個不大著調的學生去看了一場戲。後來被先生告狀告上了門來,老太太都不等大爺二爺回來後知會一聲,就喊了前院的護院過來,扒了長衫一人打了十幾二十棍,無論兩人怎麼哭爹喊娘也不許停手。

    而大姑娘金子音從打回了娘家,日日以淚洗面。舊時閨中好友有幾個得知她回娘家小住的消息,紛紛打了電話來,相約時間想要上門來探望。

    金子音聽說了,又哭得像個淚人,瘋了一樣搖頭說我哪個也不見。老太太橫眉立目的怒斥金子音:「還不趕緊收起你那受氣小媳婦的模樣你若是不怕再把臉丟得淨些,你只管這麼活著,只管哪個來你也抵死不見面」

    「然後就叫她們自己琢磨去,你到底是想家了回來小住,還是被李家像扔垃圾一樣拋出門來等京城裡風言風語傳的漫天遍野,你還要不要活人?金家還要不要活人?」

    那次金子音被老太太罵得不善,大太太心疼得不得了,卻也不敢攔著。何況老太太說的話雖然不留情面,卻也在理。若不臭罵這大姑娘一頓、叫她立醒頓悟,她何止只是日日以淚洗面,用不了三兩年便鬱鬱而終也說不准呢。

    金子音強打著精神收拾起了自己,和閨中好友見了幾面後,心情竟也逐漸開朗起來,甚至不忌諱將自己在婆家的事兒吐露一二給好友聽。

    雖也偶有嫉妒人家的完美幸福生活,或是被幾個好友連氣帶罵的數落了一頓你實在太糯,若是我們這性子,你那缺德夫家哪撿得了一星半點便宜,你不如聽我們的趕緊離了算了……

    金子音隨後當然又免不了痛哭一場,人卻是一步步從當初噩夢一樣的日子裡走了出來。平時的日子裡,偶爾還能溫言軟語跟老太太和大太太聊上一會兒天,或是到幾位妹妹的院子裡遛達遛達說會子話兒。

    再說佟氏當時被金子琳從天津護送著一路歸家之事。老太太根本不讓分毫,說橫死的就是橫死的,哪個也別想在金宅裡給她搭建靈堂。

    別說二太太,就算是老太爺、當時他前往南方辦貨客死途中,不也得一樣到寺裡停厝去?死了的已然死了,活著的可還要好好活著呢,沒得叫死了的把金家好運氣全帶走的道理

    金家有這麼個強硬的老太太,金熙想每天一身褲褂鬆鬆垮垮就出了門,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何況今天這次見面,對金熙自己也有重大意義。和方家的日化工廠合作,那可不是過去掙零花錢的小打小鬧。

    春分才幫六姑娘將髮髻盤起來,薰紫一路小跑進了院兒,說是方先生的車來接六姑娘來了。金熙挑了隻水鑽發卡別在髮髻上、對著鏡子左右打量,春分連聲笑說:「六姑娘可真是個大姑娘了,這麼一裝扮,真是光彩照人。」

    光彩照人?這詞兒金熙不愛聽。她又不是太陽,不想光芒萬丈。她更怕這模樣兒被她娘看見。孫櫻娘最近可是沒少跟她念叨,不是說姑娘大了,得好好打扮打扮、早點尋摸好婆家了,就是說什麼千萬可別拖過了二十歲,那可就成了老姑娘了。

    先不說她根本就不想尋思嫁人的事兒,就算想尋思,現在也太早了不是?她可是離著二十還有三四年呢。囑咐了春分兩句,說她若回來得晚,就跟大夥兒說她去了花圃了,不一定要忙到何時才回得來,省得叫老太太她們胡猜亂想的。

    可金熙卻全然忘了,她自己打扮成這樣一路走出大門,門外還有汽車等著接,就算這一行人真的是要去花圃談正事兒,也沒有哪個肯信。後來一直等到晚上回來、被老太太神秘兮兮留下問了半晌,她方才納過悶來,嗯,當然這還是後話。

    出了門跟方重天和方卓文打了招呼,方卓文跳下來給金熙打開車門,汽車便往花圃開去。

    由於之前方重天幾次類似和稀泥的談話打了基礎,金熙和方卓文彼此之間已經有了些改觀,再加上方纔那一個開車門的小動作,三人一路上聊得還不錯,金熙暗笑道這也許預示著一個好的開始。

    這幾年,花圃一直都在改建。麻老黑家的三十幾畝地,正在花圃旁邊,如今早被金熙租了下來,建了專門的養殖場,又將養殖場比照著花圃的承包方式包給了麻老黑,娘兒倆每天帶著三四個小工兒,喂雞兔養牛羊幹得甚是歡喜。

    而花圃最南邊,這會兒正在施工——一個多月前開了春,土地也逐漸化凍鬆軟了,金熙便緊著張羅畫了圖請了工人,準備先建起五個日光溫室來,現在正幹得熱火朝天。

    只因去年冬下了幾場大雪,京城遭遇了幾十年不遇的嚴寒,凍死了不少所謂比較耐寒的花草。眼下施工就是要趁著下一個冬天還沒到來、趕緊建起幾個大棚來,以備天氣寒冷之需。

    雖說當時弄這塊地,不過是為了給空間打個掩護。可如今打打鬧鬧也把花圃搞得一日好似一日,地上的一花一木,都已經關乎到了孩子們的生計和事業,為了長遠發展,金熙怎麼能不開始琢磨日光溫室的建設?

    方家兄弟倆在金熙帶領下進了花圃,立時便對這施工現場感起興趣來,幾步走到工地裡,又是看圖紙又是四處觀瞧。還是方卓文猛然醒悟,說金小姐的穿著可不適合在泥土裡走來走去,引得方重天哈哈一陣大笑。

    花圃裡最先蓋起的老房子左右兩邊,在去年秋天又同時加蓋了一棟。不同的是老房子是三間,兩棟新房子都是五間,又在東西兩側建起了一溜三間廂房,一排當做小倉庫,另一排做了廚房和雜物儲藏間。

    方卓文四處打量了一番,不由誇讚道:「金小姐的花圃真是規模越來越大了,比我當初來偷挖花苗時有了很大變化。如今乍一進來,我幾乎認不出了。」

    方重天又是一陣大笑:「你是生怕金小姐忘記了你們過去曾經打過交道吧」

    方卓文嘿嘿傻笑,金熙抿嘴微笑,倒令方重天看呆了。小三兒如今這麼長進,配金熙不是蠻配麼?瞧瞧這倆人立在一起,何止是郎才女貌,人家金熙也很有才能,自家小三兒模樣也很不錯嘛

    金熙瞧出方重天又想歪了,連忙張羅著兩人進屋坐下聊:「京城的春天風真大,再在這裡站一會兒,那邊施工的土全被咱們吃了。」

    三人笑著進屋落座,華彩已經燒好了開水,沒片刻就泡好了茶端上來。方重天端著茶還時不時感慨一兩句:「金熙啊,這可是我和你做生意以來,你頭一次邀請我來花圃做客呢。」

    「沒來之前,就算我千想萬想也想不到,你的花圃竟然有如此大的規模,還打理得這麼井井有條。」

    方重天一直以為,金熙守著的不過是二三十畝地,雇上幾個老農做做田間活計就了不得了。就算方卓文幾年前來過一兩次,回去給他學說的也是黑夜中所看到的、有數的幾樣兒,哪有這次親自前來看得直觀又震撼。

    不收費的

    笑,花家某只下午備了皮被推進手術室,一通「生離死別」後,沒兩分鐘又被推出來——有一項化驗還沒出結果,造影手術推遲到了明天下午或者後天。

    既然不用伺候術後病人,花兒就有很充足的時間碼了這一章,先預存上來。現在是20號晚9點半,也許之後還能有時間再碼一章。那一章就等明天尋時間再發佈。

    不是花兒心縫太大,如今對我來說,寫文也是一種合理的發洩解壓途徑。何況還有這麼多親的打賞粉紅訂閱支持,各種留言鼓勵~~抱,花兒愛你們每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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