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金文傑與二爺金文清在屋裡嘀咕了幾句,見身邊的人全都走*了,不由得毛骨悚然。而二爺金文清在大哥的話裡更近一步得知,覃家與警局的幾位頭目皆是關係非比尋常,心頭更是大定,並沒瞧出來大哥奇怪的神情。
「老2,咱們倆也出去吧,這裡、這裡一股子血腥味兒。」金文傑見自家老2並不理會,連忙提議。
金文清這才納過悶來,可不是,這屋裡可躺著三具死屍呢,何止是血腥,白花花的腦漿也淌得到處都是。於是應了大哥,二人便一前一後往大廳走去。展示櫃已經被金熙娘兒倆收拾得恢復了原狀,兩位爺皆是一呆,隨即也都想明白過來。
覃慕楓正在為金熙拒收賞金不解。白松濤可是在電話裡偷偷的跟他透了底,付局長新上任不久,他也一樣是跟著新局長上任不久,平日裡小蟊賊沒少抓,卻是正缺這種大業績。如今金家報了警,只要配合一下詢問,那筆賞金他們警局絕對不收一毫一厘。
這種好事又不是天上平白掉下來的,金熙和她娘本就出了力,為何還要拒絕?若是不想「出名」,賞金也可以從警局過個手,不動聲色的再交到金熙個人手裡,這不是兩頭兒都好麼。
覃慕楓只知道賞金不少。但是到底是多大的一筆錢,白松濤並沒告訴他。也許他說不通金熙,那就等白松濤來了再說吧。
畢竟只有金熙收了賞金,才能叫付局長和白松濤放心。若是不收,人家哪好意思將這大業績據為己有,萬一哪天傳出來不一樣的版本,不是擎等著被撤職。
正琢磨著這些,便見著金家大爺二爺都出來了,要不然,跟這兩位提前打個招呼?金熙那小脾氣實在太倔,他只怕等白松濤來了也說不通,保不齊事兒就會變壞……
金熙聽覃慕楓又跟大伯和父親說起了賞金的事兒,不由有些惱火。我說不要就是不要,你跟他們說有什麼用?難道他們還敢站出來說,裡頭那幾個死挺挺的是他們打死的不成?
待聽到所謂的業績,金熙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啊,覃慕楓剛才含含糊糊的並沒說清楚,她還以為她拿了賞金就會「名震天下」,這種傻事兒她可不做。
看了眼她娘,孫櫻娘對她點頭微笑,金熙心裡更有譜兒了。再看大伯和父親也是心如明鏡一般應著覃慕楓,又說著叫白警長只管放心一類的話,她嗔笑著走到覃慕楓跟前兒:「覃四哥往後說話莫掖著藏著的,都明明白白說出來不好麼?」
「你剛才若是這麼跟我說了,我們家和警局各得其所,我不是早就答應了?哪有把錢推出去又得罪人的道理?」
覃慕楓紅了臉。原來這丫頭不是不懂道理的,更不是倔脾氣,只是他說話不夠明白。唉,這從小的臭毛病,真是不好改了。
大爺金文傑與二爺金文清看著眼前一對小兒女這般模樣,皆以為是這兩人好上了呢,對視一眼便各自微笑起來。孫櫻娘立刻不大高興了——這富家少爺有什麼好?獻點慇勤就成了寶貝?
「覃四哥,我還沒謝你。若是我和我娘坐著洋車過來,還不定耽誤多少事兒呢。多虧你的汽車跑得快,我娘和我才能進去斃了那幾人。我替我們金家的老太太和我大伯、我父親謝謝你了。」金熙實實在在的給覃慕楓鞠了個躬。
覃慕楓臉更紅了:「噯,小熙你怎麼這麼客氣,不過是舉手之勞,哦,不對,是抬腳之勞而已。我又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沒幫上什麼忙,只敢立在這廳裡等著……」
「你不是還出了不少好主意麼。」孫櫻娘笑著接了話兒。小熙說得對呢,若不是這小子執意開車送她們娘兒倆過來,沒準兒金文清早都被……
金熙糊塗了。她娘怎麼一下子就改了和覃慕楓說話的語氣?難道她娘也認為,若不是覃慕楓開車送她們過來,等她們坐的洋車慢慢爬過來,她爹就已經死透了?哎呀,她不過是跟覃慕楓客氣兩句而已,她娘怎麼就當了真。
說話間,白松濤帶著朱思同和另一個不認識的小警察走了進來。大爺金文傑和二爺金文清連忙上去招呼,覃慕楓也迎上前去對白松濤微笑。
接下來的事兒自然很是順理成章。白松濤把隨從留下,帶著覃慕楓、金文清和金熙孫櫻娘進了裡屋,金家大爺留在廳裡、陪兩個小警察去查看茶房裡的現場。
白松濤只是略瞟了幾眼那幾具死屍,都不用拿出畫影圖形比對,已經確定了那幾人的身份:「就是他們沒錯兒了。」
金熙又低聲出了個主意,其他幾人側耳傾聽著。無外乎就是幾個劫匪打殺了茶房,又摸進裡頭來狂斂財物,金氏洋行的幾人才從外頭歸來,聽見裡面聲音不對頭,趁機鎖了這扇門,迅速報給警局。
警局出警很是神速,衝開這扇門進來擊斃了人犯……嗯,反正天色已經黑了,周圍人沒注意到這些也不奇怪。
金文清和孫櫻娘也很贊成金熙的這個主意。金文清更是說道:「白警長就這麼寫詢問筆錄吧,我們在場的回頭都給您按上手印,您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白松濤甚是驚訝。就算之前和覃慕楓透了底,他也實在沒想到,金家能如此的配合他。要是換了其他人家,不一定怎麼和警局叫苦連天呢,若是再聽說有筆賞金,拼一回想要名利雙收的,肯定也大有人在。
金家這麼給面子這麼懂事,又有覃慕楓在場,白松濤哪裡好意思叫金文清弓著腰身跟他說話,又一口一個您的,於是笑著擺了擺手道:「金家叔父太客氣,松濤不過是個晚輩而已,您直呼我的名字便好。」
隨後幾人便退到廳裡去說話,白松濤又仔細看了看大廳,完全沒有了遭劫的模樣,心中更是感慨。怪不得覃老四願意放下那臭身段、隔三差五便給這小丫頭來獻慇勤,這金家不論是長輩還是這姑娘本人,都是蠻聰明懂事的嗎。
白松濤自然又提起了保定和天津那幾家洋行和出的賞金。雖說之前大家也談論了一番,如今又被白松濤提起,仍是不免大吃一驚。
只因這筆懸賞實在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銀元六萬塊。這也能看出,那幾家之前被搶、指不定吃了多大虧呢,這是恨這些劫匪恨到了骨子裡。
金熙愛財。在這個與前世完全不同的異世裡,當然更要有錢才有生存保障。是的,她不是愛錢財帶來的虛榮和滿足,她愛的是,有了錢就不愁生存,就能好好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饒是如此,這筆賞金也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她本來以為,至多不過一萬塊撐死了。金文傑金文清也同時驚呆了,這麼大一筆賞金?這些劫匪這是做了什麼孽?
孫櫻娘倒是很不屑。想她當年在射馬嶺,哪一次去砸窯兒或者綁了哪個大戶的家主要贖金,不都是拿不到三五萬塊不回山。
可她卻忘了,砸窯兒綁大戶,哪一次不得射馬嶺的強壯綹子全體出動,人吃馬喂又有哪一樣兒不勞民傷財,而這一次,不過是她和女兒兩個人。
金熙跟大伯和父親對了對眼神,便向白松濤開口拒絕,言之意下就是說,明明是金家協助警局辦案,提供幾個線索而已,金家可不敢把所有賞金據為己有,「……又不是這幾人死了、案子便到此為止了。這幾個流竄犯的老窩在哪裡,搶了別家洋行的財物又藏在哪裡,都得白警長帶人多番勞動。」
白松濤爽朗大笑:「叔父們和小熙妹妹多慮了。我和弟兄們都是吃餉銀的,辦案追根也是應該應分的,本就白得了大功一件,哪裡還敢再分賞金一杯羹。」
他臨出門時,付局長再三交代囑咐,只要他們這對老上下級想繼續在京城幹出一番事業,就得延續沒來京城赴任以前、在熱河的那個作風,辦該辦的案子,拿該拿的錢,其它的一概免談。京城的三老四少就是咱們的根基,不是不敢惹,而是不能惹。
白松濤當然知道、付局長的心思不止在這麼區區一個警局局長的位子上。兩年後總警廳廳長改選,付局長還想往上走一走。不滿四十歲的人,當然願意積極向上,何至於坐在老位子上伸手斂錢永不疲倦,保不齊哪天就把老位子也丟了。
「要不然就這樣吧,」大爺金文傑提了個兩頭兒好的建議,「賞金就叫小熙和櫻娘收下。回頭再由我們金家出面,給警局完善一下辦公設施,也好叫警局各位能夠更好的為百姓辦案。」
白松濤聽了這話,也知道再推拒反倒不美。又見覃慕楓頻頻對他使眼色,便笑著點頭應了金文傑又恭敬謝過。
問過朱思同和另一個小警察已經探查罷茶房裡的現場,白松濤便叫過朱思同囑咐了一番,無外乎是叫他回去把相關的兄弟們找來,該殮屍的殮屍,該畫圖的畫圖,現場這邊的事情做完了,回去後他親自做卷宗。
「天色已晚,金家叔父們也給小侄一個面子,叫小侄做個東如何?」白松濤吩咐罷公事,便站起身來恭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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