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的時候,你不是還沒來嗎?什麼都能等就是病情不能等。」閩老師這話說得有些嚴肅。
聽著老師彷彿教育她的口吻,越夕立刻道:「是,老師。」
「呵呵,不用那麼緊張,這又不是在課堂,你以前不是挺自然的嗎,怎麼現在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了?」
越夕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是以前不懂事,哦對了,老師,我今天看了這個……還有這個……」越夕指了指藥櫃,然後像個向大人邀功的孩子一樣舉著自己的筆記給老師看。
閩老師拿起一旁的眼鏡開始看了起來:「哦,這個啊,這可是味名貴藥材啊,叫冬蟲夏草啊。」
「啊?真是冬蟲夏草啊?」
閩老師抬了抬眼鏡道:「說說看。」語氣中滿含著鼓勵和引導。
「冬蟲夏草菌寄生於高山草甸土中的蝠蛾幼蟲體內,冬天時幼蟲僵化,夏天由僵蟲頭端抽生出長棒狀的子座而形成,蟲體似蠶,長3∼5cm,直徑3∼8mm;粗糙,環紋明顯。頭部紅棕色,長有子座;胸節3,胸足3對,腹節10,腹足5對,中部4對明顯;表面有環節20∼30個;質脆,斷面淡黃色。子座細長圓柱形,稍扭曲,一般比蟲體長,有細縱皺紋,頭部稍膨大;質柔韌,斷面類白色,似纖維狀。氣微腥,味微苦。」
「可是老師,您看。」越夕翻出了書上的圖,圖上的冬蟲夏草顏色,再拿著老師這裡的冬蟲夏草說:「老師您看,您這的冬蟲夏草顏色很淡,而且還有一種濃郁的香菇味,但是書上的冬蟲夏草蟲體和尾皆透亮油潤,顏色略黃啊。」
「呵呵,我這的是青海玉樹的冬蟲夏草,而書上的是西藏那曲的,冬蟲夏草根據產地的不同,顏色也會有些改變,還有氣味也不一樣,西藏那曲的冬蟲夏草有股濃酥油的香味。」
越夕瞭解的點點頭,然後又接著問下一個藥草,時間就在一問一答中過去了,等蘭姨打內線電話讓他們來吃飯時,兩人都還一副懵懂的樣子。
越夕甚至還說:「啊?已經晚上了啊?怎麼時間過得那麼快。」
閩老師被她的話逗笑了:「在這吃飯嗎?」
「哦,不了,過幾天,我外公和外婆就要回老家了,我得回去陪陪他們,明天和後天我在家看書。」
「嗯,是應該陪陪老人,去吧去吧,對了,多帶幾本書回去看看,你看書的速度到是挺快的啊」
越夕笑笑,拿了書拖著老師下了樓:「老師走啦,我一走您又忘記下樓吃飯。」邊說邊拖著老師下樓了。
閩老師眼中閃著慈祥和笑意地跟著下樓:「好好好,慢點,老師會下樓的。」
回家的時候,越夕看到了白哲瀚正在擺碗筷,先是楞了一下,越媽媽正在擺飯菜:「夕夕回來啦,怎麼站在那,快過來坐下吃飯啊。」
「瀚哥哥,你等很久了吧?」越夕接過越媽媽手上的菜擺好。
白哲瀚還沒說話呢,越媽媽就非常熱心的答道:「是啊,夕夕,你不知道你中午出門沒多會兒,你哲瀚哥哥就來了,陪著樂樂他們玩了一下午,我們都要以為你不回來了呢,這不剛要準備開飯呢,你就回來了。」說完就出門喊大家吃飯了。
「對不起哦,瀚哥哥,我今天在學校向老師請教藥材的事,所以回來晚了。」
白哲瀚笑道:「沒關係的,學習重要嘛,而且我也沒事先打電話告訴你,你有自己的事要做,這很正常的。快坐下來吃飯吧。」
一家人吃過飯,由於後天李顯江一行要回老家了,所以晚上樂樂都特意和嘟嘟珊珊玩一塊,而越夕則和白哲瀚出門約會去了。
車子來到了學校附近的小公寓裡,外面太冷,越夕又不想看電影,更不想去什麼歌廳D廳玩,而在家裡人又多,所以白哲瀚才帶著她到這個小公寓來的。
「呼,好冷哦。」其實越夕一點也不冷,只是她喜歡被人寵的感覺,果然,只見白哲瀚趕緊去把空調開開,然後摟著越夕進了房間,將電熱毯開上,讓越夕躺到被子裡去。
「瀚哥哥,你想得蠻周到的嘛。」
「我知道你從南方過來的,冬天肯定很怕冷的,所以就把電熱毯買來了,你等等,我去把熱水燒上,呆會兒給你泡杯熱牛奶。」
越夕沒說話,笑著看白哲瀚忙裡忙外的,心情無比愉悅。
等白哲瀚忙完了之後,回到房間裡來:「要洗個熱水澡嗎?我已經給你把水燒上了,對了,櫃子裡有你的衣服,我按你的尺寸買的,看看喜不喜歡?」
「我相信你的品位啦,瀚哥哥來。」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坐這。」
白哲瀚笑著坐在了床沿上,離越夕的距離有些遠,更不敢碰她的身體,就怕自己把持不住,擦搶走火,看著床上嬌悄的小人:「夕夕,我有好多天沒見到你了呢。」說完忍不住的湊上前去親了親她的額頭。
「恩哪,是有八天沒見面了,聊聊你這幾天都幹了什麼?」
「呵呵,說了別生氣啊,我爸爸和媽媽給我安排了相親宴會。」說到這,看越夕只是笑看著他沒說話,白哲瀚顯得有些侷促。
「瀚哥哥,你還沒說呢?難道你相中了哪家的姑娘,現在是來和我報備的。」越夕嘟嘴抱怨。
白哲瀚想上前摟住越夕,最後也只是握了握拳。
「瀚哥哥?」越夕彷彿一點沒察覺到白哲瀚的異樣,疑惑的問。
「哦,不是,夕夕,我是覺得不會選那些女人的。」
「瀚哥哥的爸爸媽媽是不是都不喜歡我。」聲音帶著失落和無助,彷彿泫然欲泣般讓白哲瀚心疼不已。
「不,他們不是不喜歡你,而是被權利迷暈了頭,算了,跟你說這些做什麼,夕夕,你只要好好學習就行了,其他的交給我。」
「瀚哥哥想怎麼說服你爸爸媽媽。」
「時間久了,如果我一直不順從他們的意見,他們自然就煩了,不說他們了。夕夕,你知道嗎?姑婆搬出去了。」
「什麼?」越夕嬌聲喊道:「怎麼會搬出去了?」
「夕夕,你冷靜點,姑婆說,她早就想自己一個人住了,是爺爺硬要她在家裡住,她才留下來的,前段時間可能因為……今年她卻是非要搬出去的。」白哲瀚沒說是因為越夕姑婆和爸媽鬧矛盾,就是不希望越夕自責。
越夕知道老師是因為自己很久沒去白家看她了,想到她的難堪和尷尬,才搬出去的吧,老師這麼為她著想,她居然就因為不想見到白哲瀚的爸爸和媽媽,這樣對待老師,她才是最不孝的人。
想到這,越夕的淚眼大顆大顆地流了下來,白哲瀚看著越夕這樣無聲的哭泣,心都碎了。
「夕夕,夕夕,別哭,別哭,你這樣姑婆會不好受的,我們明天就去看姑婆好嗎?」
「現在不行嗎?我……我想現在就去看老師。」邊說越夕的哭腔越重。
白哲瀚慌張的哄著:「好好,我們現在去,現在就去,等喝了牛奶再去吧,外面冷。」
越夕搖頭道:「我不想喝,瀚哥哥帶我去吧,好嗎?」
「好,你乖,別哭。」說著就蹲下來給越夕穿上鞋子,越夕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沒想到白哲瀚居然會給自己穿鞋,心裡有點甜又有點酸。
車子很快到了離城市不遠,但也屬於郊區外的一個小區,房子是半新的,兩層的小樓,開門的是個不認識的阿姨,越夕知道這是白家給老師請的傭人。
在見到老師的那一刻,越夕的眼淚又開始氾濫了,衝上去抱住老師:「老師,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一連幾個對不起,但是她覺得自己的道歉是那麼慘白無力,她真不是個好弟子,還要老師搬出來才去見老師,就為了她那可笑的尊嚴。
白老師彷彿知道一般,什麼也沒說只是摟著越夕坐下,輕輕撫摩著越夕的後背。
良久,等越夕不好意思地擦了眼淚,看到老師一臉慈祥地笑望著自己,眼淚又流了下:「你啊,老師都沒委屈呢,你到是哭上了,你這算不算是惡人先告狀啊。」越夕被白老師的話逗笑了。
「這才對嘛,笑一笑多漂亮啊,整天哭哭涕涕的,老師可不喜歡你這樣。」越夕一聽趕緊把眼淚擦了。
「還記得老師曾經說過什麼嗎?」
「哪怕心裡再委屈也只能人前高貴,人後哭。」說到這越夕搖搖頭道:「老師,我和您生長的環境不同,您是世家大族出生,我是小老百姓出生,雖然您教育了我禮儀和做人的道理,可是卻無法讓我徹底融入到上流社會的生活中。」
邊說邊看了看白哲瀚,雖然是在對老師說,其實也是在告訴白哲瀚:「我們家這一輩子都可能只是普通百姓起家的商人,而白家卻是有權有勢的世家,現在白伯伯高昇了,我……」
白哲瀚急得也顧不上白素容還在,走到越夕身邊握著她的手,卻不知道說什麼,因為他想起了這段時間父母給自己介紹的那些小姐不是這個部門的部長家,就是那個廳的廳長家,總之都是政府裡的高官要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