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
「這不是國師嗎?」皇浦拓看著前面正匆匆走著的人。
前面的人一聽這聲音,連忙停下腳步,轉生行禮,「臣莫伊參見太子。」就見一身著銀白色國師官服的年輕男子,頭頂高額官帽,身板略顯瘦弱,面容白皙俊美,卻總少了那麼點男子漢該有的陽剛味。
「免禮了!國師這是要去哪裡?走得如此匆忙!」一身黃服的皇浦拓笑著問道,「我方才見父皇在前廳那邊,怎麼,你今日沒有陪父皇嗎?」
「臣方才正打算外出找些藥材,要用於陛下的丹藥中。」莫伊略帶緊張地看著眼前的一臉笑意的男人。
「哦
原來如此啊。」皇浦拓比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國師對父皇還真是忠心啊。連採藥這等事也親力親為。讓我這個當兒子的都有些羞愧了。
「太子可萬萬別這樣說。這滿朝文武可都知道太子對皇上是忠孝皆具!
「呵呵,好個忠孝皆具。古人常說,『忠孝兩難全,國師的這番話可讓本太子壓力很大啊。為父皇的臣,我必須盡忠,作為其子,我則得百行孝為先。國師這句忠孝皆具,讓我都不得開始反思,自己平日裡的行為是不是有做到如此呢。若忠孝相恃之時,又該如何選擇呢?不知道國師可否指點下。
「臣該死六臣不該亂說話,還望太子恕罪!」莫伊嚇得連忙雙腿跪地。
「國師何須如此驚慌?本太子又沒怪你什麼?」皇浦拓將他扶起,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國師是個好的人才啊。希望你能好好為我祁陽國效力。」
「臣自當為祁陽國盡忠盡力,萬死不辭!」
「呵呵,希望國師如你所說般。!」皇浦拓笑了笑,「本太子可是希望日後國師也能繼續為祁陽國效力。」
「謝太子賞識!」聽出他話中的意思,莫伊連聲道謝。
「嗯!國師去忙吧。「
「臣告退!」
待他走遠後,皇浦拓也轉身朝另一方向走去,庭院裡又恢復了方纔的寧靜,
「怎麼這麼的慢才來!」和碩王爺不滿地盯著眼前的人。
「我……我在路上遇上了太子!!」莫伊如實地答道,「所以和太子說了些話給耽擱到了。」
「什麼?他和你說什麼了?」
「也就問些有的沒的,還說「……考慮著要不要對眼前這生性多疑的人說太子已對自己伸出手,希望自己能加入他的陣營。
「還有什麼?!」和碩王爺一雙眼睛探究地盯著他。
「還說這段時間我做得很好,讓皇上很開心口」莫伊笑著走上前去,「王爺,這一切可都按著您的計劃在走呢。!!
「太子當真只和你說這些?」
「呵呵
王爺,您還不信任我嗎?」莫伊妖嬈地往他腿上一坐,雙手輕撫著他的胸膛,「我莫伊要是沒王爺,又怎麼會有今天。」當初這男人買下他,也是看中了他這張臉,從被萬人枕的小官到成了他的孌童,又有多少區別?這男人在得知他本是出身大夫之家,懂得一些藥物常識後,便開始計糞著將他送給當朝的皇上,讓他裝成一名道人,進宮為皇上煉丹藥。
表面上,他是國師,是為皇上煉丹藥的道人,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國師這身份只是用來掩飾用的,實際上,他仍是脫離不了小官的命運,這臂枕萬人的命運。只是,枕這隻手臂的人的身份越來越高了,從一些富商官人,到當朝的王爺,到現在連當朝的天子都是他的入幕之賓。莫伊內心不由地諷笑,那偌大的皇城內,究竟還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骯髒。
「本王只是擔心你!」和碩王爺一手摟住他的腰,「莫伊,要知道,當初把你送往皇上那裡,本王也是很捨不得的,但現在看來本王是做對了啊。皇上對你很是滿意啊。」
「呵呵
莫伊自是不會忘記王爺您的大恩大德的。」莫伊雙手環上男人的頸項,靠在男人的胸前,「莫伊會找機會在皇上耳邊為王爺您多講講好話的。」
「對了,那些藥應該快用完了吧!」
「快完了。你再多給我此吧。」那些給皇上吃的丹藥,從來就都不是他自已煉製的,而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不知道從何處拿來的。他只是做做煉丹的樣子,藥都是從他那裡直接拿來的。
「嗯。等會要走的時候再給你一些。現在,先好好陪陪本王!」和碩王爺一把扯下他那身銀白的官服,欺身將他壓側在床「,「
昏黃的房間內,讓人面紅耳赤的呻吟聲不時地從床幔裡溢出,滿地儘是散亂的官服,映襯著這一室的靡亂,欲露還羞地掩飾著這滿室的荒唐。
自從錦瓊樓勝了珍錦玉滕之後,生意更勝以住,有超越珍錦玉膳之勢,讓蘇晏夜每日都笑著入睡,甚是開心。
「唔……」滿足的一頓飽覺總是讓人覺得身心俱歡。蘇晏夜從床榻上下來,「唔
有點小涼了!」秋天,到了吧!拿過一旁放著的輕裘,披上,走至窗邊,推開,「呀!下雨了!!」就見漫天的細雨籠罩住了整片南宮府。索性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慵懶地趴在窗台上,看著雨景!素手探出窗外,感受著雨水打在掌心口這些日子來,太過忙碌了,都多久未曾有過如此閒適了!
「阿奴!阿奴!「前些日子,她讓阿奴一同進南宮府來服侍她,一來是因為她習慣了阿奴,二來是為了防止不小心被南宮府的下人發現她的身份。
「來了來啦一一」阿奴從外面快速走了進來,「少當家
你怎麼穿那樣在玩雨啊!」為了避免被發現,蘇晏夜讓阿奴直接叫她少當家。「快點把衣服穿好,要是又染上了風寒可怎麼辦!」
看著那個小老媽子又開始念叨,蘇晏夜不由笑開了,任由她拿過衣服,將她拉起來,再把衣服穿到她身上」」「嘴裡仍然不停地叨念,「要是又感冒了怎麼辦」,這回來齊陽,都瘦了好多了」「回去肯定又要讓老爺夫人罵,」
想到家裡的爹娘,蘇晏夜不由輕笑了出來,「奴兒啊……」
「每次都這樣……」一忙起來就忘了要好好照顧自己」「要是又病倒了……啊!少當家,你剛才叫我嗎?」
「噗嗤哈哈哈一一」看她愣頭愣腦的樣子,蘇晏夜終於忍不住笑了,「奴兒啊
你真是一一真是讓人喜歡吶!」身邊有這樣的一個丫頭,真是個寶!
「少當家,你又笑話我!」雖然年齡比少當家大,但是在她面前,阿奴總覺得自己好似小孩一樣。
「哪有!我這是在誇你來著!」捏了下她的圓臉,「去把我的玉笛拿來吧!」所有的事兒都告一段落了,八月十五的宮宴也要再過天才開始籌備!今天,難得有這閒情,就索性不去店舖了,好好放鬆放鬆。
「耶?少當家今天想吹笛呀,阿奴立刻就去拿!」她最喜歡聽少當家吹笛了。
不一會,阿奴便將蘇晏夜的清玉笛拿來遞給了她。
靠在窗邊,執起竹笛,輕靠在唇邊,微閉上雙眼,白皙修長的手指扣住笛洞,隨後,清空飄渺的笛聲輕緩地響起口風輕輕地拂來,將她的未綁起的長髮微微揚起。
阿奴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一身青衣長衫,外罩一件輕裘的人。自從爺讓她到蘇晏夜身邊後,轉眼間已經幾年過去了。這些年來,陪在她身邊,積累下來的感情是不可磨滅的。看蘇晏夜日漸成熟,才智完全不遜色於任何男子,樣貌更是無可挑剔……別說男人喜歡了,就連同身為女人的她有時都會為她所速……只是,公子的病……
「奴兒,想什麼呢!」一曲罷,才發現這房裡的聽眾居然在發呆。
「啊
少當家!」頭上傳來的被玉笛輕敲的感覺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才發現吹笛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她面前,「啊!!一曲吹完了!
「傷心吶!難得我今日有這興致,你這唯一的聽眾居然在發呆!哎!!
「少……少當家,我不是故意的啦!」人贓俱獲,她想賴都賴不掉了,「你再吹一首,這次,阿奴保證不發呆!」
「恩哼!!再吹一首也不是難事,不過一一你得告訴我,你方才在想什麼?」居然想得那麼入神。
「少當家「」,其實,剛才阿奴也沒想什麼……」阿奴撓了撓頭髮,「就想說,少當家這麼好,要什麼樣的人才配得上!」
「你這丫頭,還真是當小老媽子當上癮了呀!」居然還關心起她的婚姻大事來了。
「那……阿奴也是關心少當家你嘛!!」
「你啊
還是想辦法先把自已嫁出去了再來,都二十歲了,再不嫁就成老姑娘了!」蘇晏夜一臉戲謔地看著她。
「少當家,你「」」你快吹你的笛啦,你說還要再吹一曲的!」阿奴被她說得滿臉羞惱,一把將她轉過身推到窗邊去。
蘇晏夜搖了搖頭,再次將玉笛靠上唇,清靈的笛聲傾瀉而出,只是似乎帶著點微妙的感傷「」
嫁人嗎?她從沒想過這事,……記得娘小時候同她說過,要找個她真正喜歡,他也真正喜歡她的人,這樣才會幸福……
「夜兒,你體內的那些積毒,現在相斥相吸處於平衡之態,相安無事,但你得小心,切不可去打破這一平衡!!!」這是紫衣師父那時候對她說的!只怪她太「好學,「好學到什麼藥都喜歡親自去試試,弄得自已成了個小藥人了,體內的血液是遇到危險的時候,會不自覺地變成濃毒,流出來的血都成了能致人死亡的毒液,走自保也是自傷,……每一次轉換就會使積毒變得更活躍,越活躍,就越容易打破平衡……」,
突然,閉著的俏眼一睜,一陣蕭聲穿透雨簾,從另一側傳來,應和著她笛音……,這聲音的方向……」
是南宮燁所居的摘星院!
人說,器樂之聲,是吹奏人心情的鳴唱。南宮曄的箭聲,聽起來如溫水般流淌,卻在一些細微之處不著痕跡地流露出絲絲的冰如,」
「呀!!」阿奴一聲驚訝,『少當家一」
「吹錯了!」蘇晏夜有點惱,被擾了心神,杞了此等錯誤。
而那簫聲好似也察覺出她的失常,一改方纔的溫雅,變得跳躍而張揚,聽得她更是一陣惱……」
「奴兒!笛收起來!」帶點孩子氣的較真,她不吹了,讓他自己吹去。
「耶!不吹了嗎?」她聽得正歡呢!少當家同公子,一笛一蕭,方才配合得相當無間,連她這麼個外行的,都沉浸於其中。
「不了!」不想讓那男人笑話!
蕭聲仍舊持續著,且有越來越歡娛之施,挑釁的味兒十足……」
惱人!「奴兒,備墨!」她要畫畫。畫畫,總不會再受他干擾了吧。
不一會,阿奴便將文房四寶準備好!
人物畫非她所擅長,她較擅長於作風景畫。今日秋雨綿綿,雖沒有春雨潤萬物之態,卻有一種沖盡夏季繁華的寧靜感,一種鉛華洗盡後的沉澱感!大概是因為這樣,所以,今天的她也隨之慵懶了起來吧。
執起筆,沾上墨,在雪白的宣紙上落下第一筆……不一會,便已然沉浸在作畫之樂中了,而沒察覺,那蕭聲不知何時已經停止,直至一抹頎長的人影出現在門口,她仍未發現……」
阿奴剛要出聲喚蘇晏夜,卻被制止。
南宮曄無聲地走進屋裡,示意她出去。踟躕了下,阿奴最終輕行了個禮離去。
南宮曄取代阿奴的工作,執起墨條慢慢地研著,所謂賞詩重性情,品畫先神韻。蘇晏夜的畫,如她人一般,隱著一股傲勁,雖面上看起來是一副秋景圄,雨落荷塘,滿塘的荷花已謝,本是一副蕭瑟之景,卻因塘邊那棵傲然挺立的松襯使得整幅畫一改蕭瑟之感,反而有種不服四季更迭的天常。正如她一般,明明就是一名俏佳人,卻愛扮俊公子,本該是在家做個待嫁閨女,卻男裝行四海「,「這女人,這女人吶!總是如此特別,如此驕傲,」
「奴兒,我渴了!」方才吹了太久的笛了,喉有點幹!沉浸在畫中的人頭也不抬地開口,似乎還未發現身邊的人已換了個。
濃密的長眉挑了下,放下手中的磨條,走至一旁倒了杯水,而後回到原地,將杯。就上她的紅唇,鳳眼滿是笑意地看著她小口小口地飲著杯裡的水。
「嗯!夠了!!」將唇移開,溫水潤濕了乾渴的喉嚨,感覺好多了!
過了片刻!
「奴兒……」
「嗯!」
未發覺那不屬於女子該有的沉啞的嗓音,「你今日怎麼這麼乖呀!」往常她在作畫的時候,這丫頭總是呆不了一會便會開始走動。今日居然呆到現在。
「咦?」過了會未得到應答,專注於畫上的腦袋終於將視線往旁邊挪了挪……」,不是奴兒的黑色長靴……不是奴兒的紫色華裳……不屬於奴兒的高挑身體……「秀眉斂了起來,這衣服看得好生眼熟,再往上移動,終於看到那張帶笑的俊臉……」
「南宮曄!!!」他何時進來的!阿奴呢!
「小夜兒作畫好入神!」端起手中的杯子,將剩餘的茶水飲盡。
發現那正是她方才飲水的杯子,俏臉一陣發燙……他,他,他進來多久了!
「怎麼覺得,小夜兒這裡的茶水特別甜!!」
「你,你,你……,你了半天,卻說不出個所以然。羞惱地將他手中的杯子奪過來。
「小夜兒又。渴了嗎?」男人的鳳眸裡滿是笑意。
「你,你有何事!」
「正因無事,所以便來看小夜兒作畫呢!」長臂一伸,將她的大作拿起,「小夜兒的畫功了得呀。」
雖對自己的畫作很有信心,但是被他這樣拿起來看,卻仍是忍不住一陣羞意,嘴上卻忍不住斗道」哼!自是比你好!」
「這風景畫,我還當真不如你呀」男人大方地承認,「不過,人物畫我倒還過得去。不知小夜兒可願賞個臉,給點評價。」
人物畫,她還未見過誰能畫得比虹意好的。她劌想看看他能畫到何等程度「既然如此」蘇晏夜將位置讓出,「請吧!」
從她手中接過墨筆,攤開一張新的宣紙,落筆點開,雲鬢墜,鳳釵垂,肩若削成,腰若約素,丰姿綽約,一看便知是俏麗佳人。蘇晏夜挑了下眉,寥寥數筆便已勾勒出女子的韻態之姿,足可見其功底之深。柳眉如煙,明眸皓齒,隨著他落筆的增加,蘇晏夜的眼睛越瞪越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