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綿綿相親的男人名叫陳大業,年近三十,在一家外貿公司擔任行政主管。兩人在一間中式餐廳見面,一頓飯吃下來,綿綿都心不在焉,食不知味,默默的聽著餐桌對面的男人滔滔不絕的發表對於時事,對於事業,對於人生的看法。
綿綿全程都很小心的護著自己的餐具不受前方唾沫攻擊,偶爾揚眸,瞥了眼那張略顯蒼白,瘦削狹長的臉後,又悶頭苦吃。
本以為自己如此不敬業的表現,對方肯定不甚滿意,從此分道揚鑣。但是回家後聽阮媽說,對方居然說——很喜歡?!說是覺得綿綿垂眸聆聽的姿態很有中國傳統女性的內秀之美,臉蛋兒也長得很有老婆相。
長得很有老婆相?綿綿鬱悶,分辨不出這是貶低還是恭維。
阮媽見兩人「一拍即合」,「兩情相悅」,頓時鳳心大悅,當晚就決定殺雞燒香,好好磕謝神恩。
綿綿對於老媽的求婿心切頭疼不已,覺得自己就跟菜刀下那隻雞一樣,同樣不幸淪為長輩們互相攀比的犧牲品。
「媽,我對他沒感覺誒。」綿綿低聲抗議,試圖表明立場。
阮媽擰開水龍頭清洗雞肉,氣定神閒:「感覺?那是什麼東西?菜市場裡有賣嗎?」嗯,肉質不錯。
「他——他抽煙,我不喜歡抽煙的男人啦。」綿綿嚅囁說道,力圖力挽狂瀾。
「這是小問題。以後懷孕叫他戒了便是。」阮媽左手翻動雞肉,右手握著菜刀,雙目精光閃爍,仔細尋找最佳切入點。
「他——他喝茶時會翹蘭花指!」綿綿悲憤指出。
「你好像很喜歡蘭花的是吧。」四兩撥千斤。
「他——他長得像根蘿蔔啦!」綿綿跺腳抗議。
阮媽蹙眉,抬頭瞪了她一眼:「那不正好,你是屬兔的不是嗎?」
鐺!
鋒利大刀終於找到最佳立足點,隨即精準落下,雞肉瞬間一分為二,血濺當場。
綿綿陣亡了。
最後,在阮媽「即使是普通朋友也得聯繫啊」的耐心規勸下,綿綿留下手機號碼等聯繫方式,倉皇逃回G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