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車子駛到公寓所在的街道時,綿綿指著前方的路口,轉頭對火喏說:「經理,我在前面那裡下車就可以了。」
火喏依言在路口停下。
綿綿扶著車門,低聲道謝:「謝謝你送我回來,呃,再見。」就在她剛拉開車門時,火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綿綿動作一頓,聽到他突如其來的發問有點驚訝,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合情合理,於是老實回答:「經理,我叫阮綿綿。」
火喏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軟綿綿?」
「啊,不是的,是耳朵旁那個阮——」綿綿歪著腦袋,指了指耳朵。類似這樣的狀況她從小到大不知經歷了幾百回了,解釋起來已經駕輕就熟。只是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睜大眼睛、歪著腦袋的認真模樣很容易讓人聯想起某種紅眼睛的小動物。
火喏的眼睛幽黑深邃:「噢,阮兆祥那個阮。」
「……是的,阮經天那個阮。」
兩人詭異的沉默了一會,火喏淡淡的說,那麼,再見。
綿綿撐著傘,跑到屋簷下目送銀色轎車的離去,突然想起,自己還是沒向他解釋身份囧。哎,算了算了。
爬上五樓,還沒來得及把門打開,包包裡發出震動聲,電話響了。綿綿拿出來一看,是老媽的。
「媽,怎麼啦?」綿綿一邊接電話一邊在包包裡尋找鑰匙。
「囡囡!下班了嗎?」阮媽的聲音中氣十足,「吃飯了沒啊?」
綿綿走進屋內,將包包放在沙發:「剛回來呢,還沒吃。咋啦?」她坐了下來,知道老媽子無事不登三寶殿。
「你下個星期有空就回家一趟吧。」阮媽道。
「回家?」綿綿皺起眉頭,「有什麼事嗎?」她的家鄉Z市是一座風景秀麗的南方小城,離她現居地G市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搭車需要四小時。
阮媽卻突然說了件風牛馬不相及的事情:「囡囡,你還記得以前隔壁家那個燕子嗎?以前小時候經常跟你一起玩,後來卻搬走了那個燕子。也就是你林姨的小女兒啦。」
綿綿腦海中依稀浮現出一張笑臉,但還是搞不清老媽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還有點印象。」既然老媽賣了關子,綿綿只好靜待下文。
「我前幾天上街碰到你林姨,才知道,她前不久抱孫子啦!」阮媽的語氣裡激動與欣羨俱全,「滿月酒連擺了十幾席,好不熱鬧。燕子的老公是個公務員,有車有樓又沒有家庭負擔,怪不得結婚不夠一年就打算要小孩了。哎,女人一生圖個什麼?還不是一個好歸宿。燕子真是有福之人啊,遇到個條件這麼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