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反轉,人類某種特殊的精神疾病之一。當一個人受到巨大的刺激,或者說是收到外界因素的影響後,這個人的所有意識形態的先後順序將會完全倒轉。也就是說這個反轉的人格將會以一種與主人格完全不同的世界觀的形態來出現。熱情的人將會變得冷漠,暴躁的人將會變得冷靜,不輕易傷人的人……將會變成殺人鬼。而且令人驚訝的是,意識反轉後的人都是最一流的戰士,甚至能在體力的支持下持續著無限期的殺戮行為。而且他們對殺戮藝術的掌握和人體極限的掐算簡直到達了巔峰。一個殺人鬼很可能在殺戮的一般過程中忽然倒下,僅僅是因為他的體能已經到達了極限,但是所有人卻看不出來而已。
————《奇妙的人類》
法爾,多倫三鎮上頂頂有名的大玩家,且先不說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陷阱技術,單單就是那一手能射落飛鳥的箭法就足夠讓那些揮舞著弓箭不知所措差點一箭射到隊友屁股上的小菜鳥們兩眼冒金星了。但是奇怪的是,沒有人看到過這個神奇的玩家用過任何匕首或者長劍一類的物品。就連那種求生匕首都沒有攜帶過,這讓許多玩家百思不得其解,最終只能定義為是高等玩家的奇怪嗜好罷了。
但實際上……不是那樣的。
只是因為,他一旦握住那種冰涼的凶器,就會變得不像自己了……
眼珠已經變成了一團火焰,在烈日之中熊熊的燃燒著自己的神經,連意識的保持都成為了一種艱巨的考驗。神經彷彿成了銅管,肌膚成了火焰,肌肉變為了電漿,一層層的灼燒著傾碾著殘存著的意志。
好想侵犯什麼,好想扯碎什麼,就像那天晚上一樣,親手將那個女人撕成碎片。那黏糊甘美的血漿,還有那濕滑有嚼頭的內臟,那絕望而不甘的眼神給自己帶來的暢快感覺讓下身的凶器昂揚矗立如鋼鐵一般堅硬。
但是,暫時不能動手。儘管很想將那個小女孩親手壓在身下,儘管很想將那個男人用手中的小刀分割成碎片,儘管很想將那個黃頭髮的小子變成一灘血肉,儘管很想把那個法師做成一堆骨骼標本,但是不能動手。
一旦暴露,就是死,要忍住,就算體內那異類的鮮血瘋狂的喧囂著,瘋狂的湧動著,儘管那瘋狂的殺意已經附著在肋骨上,儘管那想將他們摧毀的意志已經侵蝕了整個大腦,儘管如此,但是不能動手,堅決不能動手,必須不能動手。
「切,麻煩的傢伙回來了麼?我勸你最近還是出門避避難好,別再多倫鎮出現了。好了快滾吧。」「哈?為什麼要以這種看見蛆蟲的態度和眼光看著我啊!喂!我說我好歹也算是這家酒館的股東之一吧?!為什麼我的員工都那麼討厭看到我啊!」
好吵,那肥碩的胖子好吵,那渾身的肥肉塊就像被什麼東西縫合起來一樣,想要殺了他太容易了,想要撕碎他太容易了,就連骨髓中也歡暢著,血管中湧動的鮮血也叫罵著,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但是,不能動,不能暴露。如果暴露,那麼就是死。那一眼連身體裡的血液都快被那眼神中的黑火所燒乾,那一眼彷彿連骨髓都被碾壓成粉末,所以不能動,儘管渾身的火焰都在驅動著,儘管那殺意已經快要壓抑不住,但是,不能動,一動,就是死。
「你還問為什麼?這個城市裡出現了殺人鬼啊,你還不走遠點?別人可不知道我可對你是一清二楚,就憑你那一手技術怎麼可能配不上殺人鬼這稱號?雖然吃人變態了點,但是我可是報告了聖光騎士隊那邊,要是以嫌疑犯的身份被逮捕了你可別說認識我。」
「喂喂!不可能是我吧?我這幾天我可是連城鎮都沒回一直在外面啊!」
聖光騎士隊,麻煩。殺了他們,麻煩。不殺他們,也麻煩。都是麻煩,麻煩。殺光所有人,麻煩,躲躲藏藏,麻煩。都麻煩。要是能不管不顧的出手直接全都殺光該多好,要是能一次出手將所有人幹掉該有多好,血脈中的鮮血隨著胸膛裡的器官的脈動而搏動,好想把他們都殺光。
但是,不能動手。就算那骨骼裡的意志都快把自己壓垮,不能動手。堅決不能動手。因為,一動手,代表的,就是死。只能等,而且只能在聖光騎士隊來臨之前動手,要不然,是麻煩。都是麻煩。意識彷彿被那瘋狂的殺意所籠罩,但是必須清醒。
「算了算了,其他的也不多說了。收拾收拾準備五套房間吧,反正只剩半天時間也不可能去法魯鎮了。今天就住在這裡得了。」「成。但是我事先告訴你你快點滾蛋,鬼知道聖光騎士隊什麼時候到,那些傢伙可不管你是不是冤枉。」「不,我們要四套房子,親愛的必須和我住在一起。」「安琪兒!!!大庭廣眾的你注意一點!」「有什麼關係嘛~親~愛~的~」「哦哦哦!嫂子向大哥出手了麼!」
交流,好煩!好吵!好想動手將他們都殺光!找個機會離開這裡,他們太吵了,在那種異種血脈的驅動下,很可能被那惡魔發現。必須走,必須走。但是外面好熱,灼熱的陽光就像燒烤。好像以前聖光的侵蝕,好痛。但是,必須走,不走,只有死。
儘管很捨不得那個女孩,儘管只是想想那個女孩哭叫的身影就有一種黑色的火焰吞噬著理智,就有一種慾望充斥著下身,但是,必須忍住。儘管很想,忍住!不能被發現,忍住!快走!血液裡的殺意附著在骨骼上,交織成一道道黑色的網,這裡不能再呆著了!再呆著會被發現,會死!快走!快啊!!!
「對了法爾,你知道這裡有什麼圖書館麼?」「啊,我知道啊。就在掘金人大街43號……算了算了,反正時間挺多我就帶你過去吧。」「啊?哦哦,多謝了。」
法爾帶頭走出了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