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穿的米白色的睡衣,上面有著青色的小花,襯得她的皮膚更加白暫,她捧著冒著白色霧氣的咖啡,指腹摩擦著杯子的邊緣。
對面的女生看到渡在和警察交談,回頭看著軒的眼神變得深不可測,她抬眼看了看一旁的白夜。
「白夜,還記得我麼?」少女薄唇輕啟,帶著與年齡不符的成熟。
「你們認識?」軒看著站在牆角陰影中的白夜。
「艾琴,你來這裡幹什麼?」白夜走過來,他的目光冰冷。
艾琴抿了一口杯中的咖啡,她的動作緩慢優雅,使原本普通的咖啡都變得高雅起來。
渡送走警察回來,打量了一下四周,一臉疑問。
「剛剛那個女生走了麼?」
軒看看坐在對面的艾琴,她伸出食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禁音的手勢邊調皮的衝她一笑,白夜已經不知所蹤,渡坐在軒身邊眼神中滿是心疼。
「嚇到沒有?」渡聲音很輕似乎怕嚇到她。
如果不是路上差點撞到那個叫艾琴的女生,也許他就可以早點到那兒,那樣就不會出這樣的事了,但是,那個女生的確是突然出現的。
「我沒事。」軒的聲音略微有一點點的顫抖。
她回想起剛剛的一幕幕,當她聽到骨頭撞擊到地面的聲音時,修長的手指遮在她的眼前,白夜的懷抱沒有想像中的溫暖,纖長的睫毛觸碰著他的手指。
如果問,白夜身上是什麼味道,軒一定會說是雪的味道,帶著冬天的寒冷,卻讓人深深迷戀著。
「哥,我困了。」軒看著渡,表情略帶疲倦。
渡看看她,本想說什麼,卻忍住沒有開口,他看著軒放下杯子,一個人去了房間關上了門。一旁沉默的艾琴目光隨著軒。
她和達寒奈還真像。
艾琴站起來,卻發現渡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心中不由的一緊,這個叫渡的男生能看見她嗎?
在她滿腦子中都充滿疑問的時候,渡起身去了廚房站在冰箱前,打開金屬門,細長的眼眸斜斜的瞅過來,冷冷的說:「別打我妹妹的主意。」
艾琴瞳孔收緊,她小心翼翼的走到渡面前,揮揮手。渡目光閃爍著寒光,抓住她試探的手,微微用力,讓艾琴不由的皺眉。
「我說了,別打我妹妹的主意,光明教廷的教徒。」渡的聲音帶著威脅的味道,他的瞳孔變成了嗜血般的紅色,茶色的頭髮變得如墨一般黑,燈光下發著藍色的光澤。
「你是?引魂師。」艾琴從渡的手中掙脫出來,一個後躍,站在很遠的地方打量著這個少年。
「你妹妹是召喚師,你知道麼?」艾琴整理了一下慌亂的心情,問著他。
渡沒有回答,他的瞳孔裡映著艾琴的身影「別再來這裡。」從冰箱裡拿出的可樂在手中冰涼,他當然知道軒已經成為了召喚師,從她說看到那個叫薇的女孩開始,但是只要她還在他身邊就好,他就可以保護著她。
「可是……」艾琴剛想說些什麼,看到渡冷漠到可以使人窒息的眼神,她決定,還是先離開好了,她走到門口,微微回頭「她是召喚師,她肯定會和我們走的。」艾琴留下這句話,關上門離開。
渡看著緊閉的門,手中的可樂被捏得卡卡作響。
這晚,軒做了個夢,很奇怪的夢。她看到一個女孩子,長得和她很像,那個女孩有著一頭漆黑的長髮,眼睛是大海般的藍色,她似乎看到軒一樣,回頭看著她,笑得很邪魅。她胸前戴著一個香檳色的寶石項鏈,發出詭異的光芒,耀的軒睜不開眼。當光芒過去,她看到那個女孩站在一個人的屍體前,回過頭臉上還戴著鮮血,衝著她做了個靜音的手勢。軒不敢作聲,一面鏡子出現在眼前,軒看到那個女孩在裡面對著她微笑,似乎在告訴她,那個女孩就是她自己。
一縷陽光穿過窗簾的縫隙照在她的臉上,軒掙扎似的醒過來。她摸摸一頭的冷汗,是場夢。她歎了口氣。
「白夜?」
她看到白夜就坐在她的床邊。白夜回頭看看她,沒有作聲,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
少年應聲止步。
「忘記問你一件事。昨天洗手間裡遇到的那個召喚師,你有印象麼?」
「eleven。」
白夜沒有多作解釋,軒想起了那個在開學第一天來班裡找自己的男生。Eleven軒心中重複著這個名字。
學校裡議論紛紛,全都是有關於昨天跳樓的事情,大家都猜測著那個女生跳樓的原因,有的人說是因為被男朋友給甩了,有的人說是因為學習壓力太大,有的人說是因為被怨靈纏身。軒不去參與他們的討論,上課時,軒接到了一封郵件,那是靜發給她的。靜沒有來上學。看來她被嚇到了。
「又有人跳樓了。」
「小詩的怨氣還沒有消失呢,唉。」
軒低頭看到躲在牆角里正在議論的小妖怪,她蹲下來。
「喂,你們知道什麼內情麼?」
小妖怪明顯被軒嚇到了,他們沒有想到居然有人類能看到他們,年紀稍微大一點的那個妖怪看到軒左手上的戒指,恍然大悟。
「哦,原來是召喚師啊。」他走向軒。
「你們認識那個殺人的妖怪?」軒又一次發問。
周圍的學生看著在那裡自言自語的軒,搖搖頭,肯定是被那個跳樓的嚇到腦子不正常了。
「小詩麼?她其實原來也是這裡的學生。」老妖怪盤腿坐在軒的肩膀上,開始了講述。
小詩原來是大二計算機系的學生,偶然的機會下在網上認識了比自己大一屆的學長,開始了戀愛的旅程,但是,有一天她突然發現,自己的好友在和男朋友約會。爭執之餘她被好朋友失手推下了樓。
一個花季少女,就這樣的死去了。
她怨恨著,慢慢的形成了幽魂,報復著那些長得和朋友相像的女生。
軒低下頭,想起了那個叫墨的男生,她明白那種男友離自己而去的痛,更別說朋友背叛自己了。
「不過,小詩好像有等過什麼人,那段時間她變得很好的。」一旁那個小妖怪一邊偷吃著麵包,一邊嘟囔著說道。
「那個人是誰?」
「不知道。」
「謝謝了。」軒幫小妖怪掰下一大塊麵包,放到地上。
「喂!同學那是我的麵包。」剛上完洗手間回來的男生看到軒的動作不由的叫起來。
軒頭也沒回的跑出教室。
「白夜,怎麼樣能找到小詩?」她站在樓道裡,打量的四周。
「你可以問問玄。」白夜看見她滿臉的疑問,解釋道「他可以感覺到妖怪的氣息與位置,當然,1000平方米以內。」
「召喚。」軒還沒有說出下一句,白夜就制止住她。
「在那裡。」他抬抬下頜。
軒順著方向看去。
天空中一大片一大片純淨的白色,陽光透過雲層投下來斑駁的剪影。
正在操場上訓練的幾個田徑隊的女生,突然發現剛剛還在起跑線那裡的曉簡,此刻正站在天台上。
「她在那裡幹什麼呢?」隊員好奇的聚到一起指指點點,互相詢問著。
軒氣喘吁吁的爬上樓頂,被風頂住的門很難推開,天台上秋風瑟瑟,吹得很冷。
「小詩!」軒大喊著她的名字。
曉簡愣了愣,回頭看著她,露出慘淡的笑容,她閉上雙眼,向後一仰,從樓上迅速的落下。
「啊!」樓下觀看的人群尖叫起來,女生害怕的摀住雙眼。
「木槿!」少年輕啟薄唇。
沒有人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只見曉簡本來迅速下落的身體在接觸到地面的時候停了停,然後緩慢的落下。
軒看到曉簡平安落在地上鬆了口氣。
「召喚師。」小詩撲上來,掐住她的脖子,將她向下推著。軒雙手抓住欄杆。
「你們都是騙子,騙子!」小詩手上的力氣更大了些「白夜,你要是過來我就把她推下去。」她回頭瞪著白夜。
「推吧,反正這麼笨的女人,沒有更好,希望下一任可以比她聰明點。」eleven慢條斯理的走過來。
軒氣得翻白眼,卻沒有時間回罵他,她握住小詩掐住自己的手,希望可以緩解一點脖子上讓自己窒息的壓力。
「幹嘛總是想著報仇?」
「因為太孤單了。我希望她們能來陪陪我。」小詩不恨她了,那個好朋友,她不是有意的,但是她好孤單,誰也看不見她了。
「當我的手下吧,像白夜他們一樣,願意麼?」少女笑容甜美「我叫達寒奈。」她溫柔的伸出手「不過我現在還有點事情,在這裡等我哦。」說完達寒奈離開了那裡。
小詩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坐在那裡一直等著,等著那個笑容甜美的女孩回來,但是她沒有。
「達寒奈,你騙我,你只是想讓我不要再殺人,召喚師,我恨你們。」
軒睜開眼睛,看著從小詩眼睛裡流出來的液體。
「是因為寂寞麼?」她艱難的擠出這幾個字,感覺到脖子上的力氣變小了。「你已經不恨她了。是因為寂寞麼?因為達寒奈沒有回來找你。」軒的聲音略微沙啞。她伸手觸摸到小詩的臉,抹去她臉上的淚水。
她的手和那個女孩子一樣的溫暖,小詩不由的想起那個叫達寒奈的女孩子,她鬆開手。
軒摸摸自己的脖子「她沒有騙你,她叫我來找你。」軒伸出手。
小詩看著那隻手,突然哭得如同一個孩子,她把手慢慢的伸向軒,握住的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了達寒奈,她戴著滿臉的歉意說著「對不起小詩,我來晚了。」
她退去了恐怖的樣子,穿著黑白相間的校服,笑起來臉上有著淡淡的兩個小酒窩。
「小詩,這裡是你的新家。」軒拿出來召喚書。
「謝謝你。」
事情就這麼簡單的平靜了,但是軒和eleven的事情還沒有解決。
「喂,什麼叫這麼笨的女人沒有更好?」她站在比她高一頭的eleven面前質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eleven打著哈欠離開了天台。
第二天,班裡開始傳出來另一個流言,那就是昨天軒準備跳樓自殺,好友靜回來抱著軒痛哭流涕。軒自己做了一千零一次的解釋說自己只是不小心滑到差點掉下去而已,但是卻沒有人相信。
她只好趴在桌子上打瞌睡,耳旁,靜還在那裡如同唸經一般的勸說著。
「喂!又有人跳樓了!」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聲音。
軒睜開了雙眼。(看完記得留言哦∼記得給自己喜歡的那個召喚師投一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