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快樂~送上還算甜蜜的一章祝閤家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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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溫涼如水。
司南玨幾乎是整夜的警醒著,床頭的燈光由明變淡,而後隨著清晨天間的霞光淡然無色。就這麼安安靜靜的躺在她身邊,一直看著她,和她呼吸相聞,這一夜他把自己整顆心的倨傲埋葬,剩下的,只有仿若少年眼中弄到化不開的悲涼。
相較那個人,他和凌霄認識更早,也早早就明白她是什麼樣的人,他以為凌霄會等著自已,以為這個世上除了自己再也沒有人能有站在她身旁的資格,可是看到那個男人的瞬間,他最害怕的事,還是來了——而四年光陰沉淪,他的愛情還沒有開始,便已經枯萎。
也不過至今裝作不知道罷了,自欺欺人的,甚至帶了幻想的,那人說的對,他們不想讓凌霄為難,而於自己,如果真的讓她說出口,這才是真的沒了一點兒機會。
已經能分辨出窗外漸次青白的天,他緩緩伸出手捧了凌霄的臉,又仔仔細細看了,這才慢慢坐了起來,一邊輕手輕腳地移開被子下床。睡衣最上面的扣子散開了兩顆,掛在脖子上的黑繩散落在外面,繩子的最下面墜了枚被擦拭的乾乾淨淨的,一角錢硬幣,甚至沒有半點兒特別。
司南玨手指在硬幣上摩挲了下,這才仔細塞進領子裡,然後利落地開門,關門,再離開。
沒有幾個人知道。
天亮了起來。
外面的天並不是很好,太陽至今沒有出來,八點的鬧鐘準時把人叫醒,凌霄迷迷糊糊伸手去關手機,一邊側了臉在被子上蹭著,心裡默默痛苦地數著數,直到數到十,猛地睜開了眼,大大拉拉伸了個懶腰,強迫自己起床。
很久沒睡過這麼長時間了。
心情極好的,當下便撥通了邯台那邊的電話,響了三聲之後,被接了起來。
幾乎是剛剛接通,便一嗓子吼了出去,「早上好啊」
那邊慢慢停頓了一下,繼而傳來輕笑著聲音,「不會是剛起吧。」然後又是一頓,這才煞有其事地張口,「睡了十個小時。」看來是在算時間了。
凌霄笑得眉眼彎彎,一邊翻著滾由躺變趴,雙腳在半空悠閒地蕩著,語氣倒是一本正經,「是啊,段興言同志,你已經有整整十個小時沒有聽到我的聲音了,坦白從寬,有沒有想我?」越說越有點兒撒嬌的感覺了。
那頭輕輕笑出了聲,然而依舊極蛋定地保證,「想了,那你呢,想我了沒?」
「廢話,我一起來就給你打的電話。」
「哦——」段興言的尾音千回百轉拖得極長,然後繼續用他優雅而酣醇的聲線問出了句讓凌霄吐血的話,「那都想我哪兒了?」
這一句就讓這邊明白過來這傢伙肯定腦子裡又再想什麼不健康的東西,不由起了順著他調笑地心思,「想那兒了,那兒了,還有那兒了……可是想歸想,對於殘疾人,還是不能要求太多,放心,我知道你『不行』,不會為難你的。」
「你沒試怎麼知道我不行?」都能想像出某人此時優雅地挑眉。
「你要真行,那那天晚……」
「總經……理?」電話那頭,隨著開門的聲響急急傳來的一道女聲打斷了凌霄的話,剛要說出口的瞬間被卡了回去,凌霄一愣,腦子裡轟的一聲。
而後手機裡繼續傳出數聲不大不小的咳嗽,有男有女,剛剛好能被她捕捉到,凌霄面上的笑容迅速垮了下來。
「煊煊,還在嗎?」那頭的男人繼續無視周圍詭異的聲音,聲線溫柔。
凌霄狠狠喘了口大氣,「段興言,你,現在在哪兒?幹什麼?」
「東娛,開會。」
五秒鐘之後,在東娛高層的會議室裡,幾乎是裡面每一位在場的都聽到了他們頂頭上司手機裡傳出的獅吼:
「——段興言你給我去死」
餘音繞樑,那個黯然銷/魂吶~
段興言神色不變地把手機放到了桌上,十幾人的視線便隨著他手部的動作齊齊瞄向他桌前,然後不約而同地,抽了抽眼角。
「什麼事?」段興言直接無視這些,對著方才推門進來打斷電話的秘書詢問出聲,卻沒有任何發怒的徵兆,彷彿心情還很好。
「總經,理,這是剛剛出來的新聞……」說著把報紙放到了他桌前,Tony正站在他身後,向前微微一傾便能看報紙刊頭被放大了數倍,幾乎佔了整個版面的照片——正是今天一早段興言被段五由輪椅推進東娛的側影,拍的不是很清晰,但卻能毫無偏差地分辨出這位當紅天王的身形。
嘴角慢慢溢出兩分笑來,轉頭看向Tony,「那就召開記者發佈會吧,你去。」
Tony眼角的光一閃即逝,忙垂下頭壓低聲音,「那理由是什麼?」
「車、禍。」
不管那禍害這時候出現在公眾視線的目的又是什麼,凌霄剛吼完他房間的門便響了,於是氣鼓鼓丟了這邊下床開門,卻是司南玨和易川,除了站在旁邊的莫笙海,還有個不認識的漂亮女人。
凌霄滿臉的怒氣頓時偃旗息鼓,頓時像西伯利亞的寒流,來的詭異去的飄忽。
「睡得還好麼?」易川見她還穿著睡衣不由愣了下,而後咳著掩飾過去,「我還以為你早就起了。」
「起了一會兒了,先進來坐吧,今兒怎麼到的這麼齊?」一邊說著一邊把他們讓進屋,又暗中打量了他身邊的女人一眼,發現後者也在興致勃勃毫不掩飾地看著自己,忙回給她一個笑容,隨即瞭然,「易川,這個就是你現在的女朋友吧?是姐弟戀嗎?你好,我是凌霄,和他是初中同學。」
易川腳步一個踉蹌,差點兒絆倒他身邊的司南玨。
「誰跟這個嫁不出去的老女人是情侶」
「還沒發育完全的小朋友姐姐可沒興趣。」
幾乎是極有默契的快速對答,而後互相對視一眼,齊齊冷哼一聲。
凌霄模糊著眼撓了撓頭髮,「不是啊,不好意思,我還以為你們……呵呵……」說著一邊傻笑著把門關了,開始顧左右而言它,「今兒太陽真好。」
眾人黑線。
「誒司南玨,你黑眼圈好重啊,沒睡好麼?」終於找到話題。
司南玨尷尬地咳了一聲,莫笙海扶了扶眼鏡看向別處,女人聞聲看過去低低嘀咕,「縱慾過度?」
易川撫著額一把拉過她,帶著種無奈至極的表情給凌霄介紹,「煊煊,這是我堂姐殷茹,珠寶設計師,想著你正好要在這邊待一陣子,她最閒,想去哪兒找她就行。」
「死小子找打呢」說著一邊看向凌霄,眼鏡半瞇著帶了幾分勾引與誘惑,「小丫頭,知道上海最有名的夜店在哪兒嗎?」
司南玨一把把她推開,怒視易川。殷茹眉開眼笑上前狠狠蹂了揉司南玨鼓著的腮幫子,紅唇裡不住讚歎,「好可愛啊~」就像是發現了一件極好玩的小寵物。
眾人齊齊被易川表姐的脫線震得半分鐘說不出話來。
SHAP,上海極有名的一家高級美容會所。
滿室精油的香氣均勻地飄灑在在昏黃曖昧的燈下,氣氛慵懶舒服得讓人只想睡去。
「……我們可不是為別人活著,特別是那些臭男人,所以說,女人啊,該對自己好一點。」殷茹妖冶地沖躺在她身側的凌霄輕輕一笑,狐狸一般勾人,「你看看你自己,眼睛底下那是什麼?黑漆漆一片,我們那麼拚命又為了什麼,為什麼不及時行樂?錢掙了,就是用來花的……」
凌霄眨眨眼,竟是被她說得有些自慚形愧,「我知道。」
這個女人的氣場極強,很容易便能影響和感染別人,天馬行空無拘無束,彷彿任何人和她站在一起都是陪襯一般,擁有著耀眼而矚目的魅力,凌霄和她待在一起還不到半個時辰,自己便已覺得彷彿跟雜草一般。
「你不知道。」殷茹挑著眼角眼波流離,「是你把自己定的太高,所以活得比別人都累。」她隔著空氣手指點在凌霄鼻前,就像是對待咿呀學語的小孩子一般,「而另一種說法,或許就是你自己的男人沒本事,不能讓你安下心輕輕鬆鬆的生活,我說要不踹了他吧,兩條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嗎?」
凌霄一愣,嘴角抽抽,「三條腿的確實不好找……」
一邊說著眼神慢慢黯淡下去,「其實跟他沒有關係,只不過……我和他之間的差距太大,而我不想永遠站在他身後,所以我只能讓自己更努力好能夠與他比肩而立,哪怕追不上,自己能夠攢足站在他身邊的資本也是好的,我希望我們之間從來都是平等的……否則我的自尊心也不允許……
他,其實很苦。」
看似風光的背後,他比任何人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