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就是豪門 第二卷九層之台,起於壘土(TXT全文字手打) VIP卷 210
    VIP卷210

    【上一章少寫了兩數字,當時是想查來著,結果寫完就忘了,今兒改了……】

    「誒,那好,那就先掛了吧。」康月巧一邊說著一邊去開門,早上八點多一點兒,蘇和平從工地回來。

    「誰這麼早打電話過來?」他在門外重重撣了兩下身上的石灰沫子這才進屋。

    「還能是誰,凌霄唄,這一陣子幾乎天天打電話過來問你,我剛跟她說你已經辭了,到時候別給我說岔了聽見沒。」康月巧遞了條毛巾給他這才開始盛飯,嘴裡依舊嘟嘟囔囔,「也不知道這孩子是怎麼了,不給說就不給說唄,連干都不讓干了,也沒個理由,到時候完工可就是一兩萬呢,哪能說不干就不幹了。」

    「這孩子不也是好心啊,我都說別打電話給她你偏打,這下又讓她掛著了吧……」

    康月巧匡的一聲把碗放到了桌上,面色不虞,「啊都是我的事了」說著就越來越覺得委屈,「我這不也是看大半夜的害怕你出事嗎,你說她明明有人就是不給你說我能怎麼辦,還不是想趕緊把她那七萬塊錢還上嗎」

    「你叫喚什麼」蘇和平頓時耷拉下臉來,「管她一個小孩子什麼事?」

    「不關她的事?」康月巧冷笑了一聲,語氣也跟著尖刻起來,「從她那天不讓你再幹這個活我就一直在想這個事,這是個大工程肯定不會出什麼問題,凌霄憑什麼不讓我們爭這個錢?」

    她這麼一說蘇和平也漸漸蹙起了眉頭,沉思不語。

    康月巧見他注意力開始放在了這上面繼續說自己想到的,「後來我就把咱從認識她到現在所有事想了一遍,你想想咱這房子是什麼時候賣出去的?還不是小嶺出事那會兒。可是後來呢,後來她又把咱們從警察局保出來了,那時候咱啥也沒想,就當這是個好孩子,可是現在我越琢磨越不是味兒,要是這丫頭一開始就認識那個鄭副局長,合起來弄了個套讓咱鑽怎麼辦?」

    蘇和平被她這猜測嚇了一大跳,不由斥道,「瞎說什麼呢你個老娘們整天不知道幹點兒正事淨琢磨這些邪門歪道……」

    可是有些東西只要是在心裡種了根就永遠都不會枯萎,只要有一滴水,它就能生根發芽,然後快速生長生生不息。

    「所以我就說這回她為嘛不讓咱干?還不是怕咱賺了錢把那七萬湊足了給她要房子,她把話說得太滿,到時候你看吧,房子這會兒是個什麼價,她能說還就還給咱們?」

    蘇和平的眉毛皺得很深了,一股濃重的不可置信已經深深蔓延入眼底,臉色也越發不好看起來,「應該不會,她才多大還是個學生,哪那麼黑的心。」

    「哈,」康月巧面上的表情開始變得譏諷難耐,「學生,就是因為是學生咱才沒防備她我就說天上哪有這種掉餡餅的好事,這年頭哪兒那麼多好人,說幫你就幫你啥也不圖,騙誰呢我說,晚上過去的時候趕緊給你們工頭送條煙,省的她找人說你什麼無緣無故給人抹下去,上回她不是還留了條中華的煙嗎,就拿那個給送過去……聽見了沒?」

    「行了知道了知道了。」蘇和平擺擺手隨即一口悶酒。

    「喝喝喝就知道喝喝死你吧就」

    蘇和平本來火氣就大,又因為這事被她弄得心裡極不舒坦,壓著的火氣就要往上竄,「你有完沒完」

    「我有完沒完我嫁給你這麼多年連個好菜都沒吃上,你自己沒本事整天就知道亂撒氣,我有完沒完?」說著說著吧嗒吧嗒就開始掉眼淚,一見她這樣蘇和平乾脆不再理她,本來只要喝兩盅的也一下子全倒了進去。

    兩人一桌子上吵吵嚷嚷,一個只顧得低頭喝悶酒一個嘟嘟囔囔東家長西家短,蘇和平最後爭不過她乾脆甩了杯子,踉蹌著就走回了屋裡蒙上毛巾被,乾脆眼不見心不煩。

    整整提心吊膽幹了一晚上活兒再加上這會兒喝的多了,這一覺醒來便已是下午六點,匆匆扒了兩口飯便氣鼓呼呼的出了門去工地,出門前又折回來一趟,從立櫃裡掏了那條煙出來。

    天漸漸黑了下來,然後夜色加深,慢慢伸手不見五指,工地裡慢慢亮上一盞盞昏黃相間的燈,把半空的架子照的一片雪亮。

    其實相對白天夜晚的高空作業要相對安全得多,因為在晚上看不到腳底下也就無所謂害怕,機器運作聲起,到處是一片吆喝和玩笑打趣。

    「老蘇,下來,工頭兒找你」對面忽然有人在底下叫他,一層層聲音傳過來,蘇和平忙擦擦手把安全帽帶正,「誒,來了……」

    說著便拉了索子坐著貨梯下去,等到了底下又把那梯放了上去,向不遠處幾星燈火處走去。

    夜很黑,濃郁的夜色下掩蓋了一切動作與,陰影。

    一個工人正忙著抽一根煙,深吸了一口去發現沒點著,便又扶住重新打火,也因此忽略了從上面下來的一截簡易的上下貨梯,手忙腳亂中碰錯了操作桿,待到反應過來伸手去扳的時候卻已經晚了。那繩子掠者他的手指迅速下滑,鋼筋的重量連帶著重力做工完全取代了閥槽的阻力,幾乎是一秒內只聽轟的一聲,那貨架連帶著上面數百斤鋼筋以全部砸落到地上。工人也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尖叫……

    凌霄被鈴聲驚醒的時候已是半夜…,一坐起來,週身冷汗淋漓。

    今天一直等到入夜才放下一顆心沉沉睡下,因為上一世蘇和平是在下午…出的事,若是真有宿命這一說法,時間也不應該變。前些日子打電話過去康月巧跟自己說蘇和平已經不再干了,只是不知為什麼,今天她執意等到晚上,心慌意亂。

    可是鈴聲響起,她心裡卻是真的咯登了一下,幾乎鋪天蓋地都是同一感覺:出事了。

    電話催命一般不斷響著,尖銳的聲音劃破夜空,便是平日裡優美的和旋在這一刻卻也只能喚起人的恐懼來。

    她指尖抖了抖,強迫自己不去看那電話。像是一直腦袋龜縮在沙漠之中的鴕鳥,掩耳盜鈴般逃避著外界的一切。

    電話響了一遍又一遍,十來聲後熄了又重新響起,她躲在床上蜷在毯子裡瑟瑟發抖,九月的天氣,汗打濕了整件睡衣。

    大概響了十五分鐘,手機終於停下,只是沒一會兒,門口快速傳來轉動門鎖的聲音。

    門關上,吊燈開關的聲音,然後是拖鞋踏在瓷磚上的腳步聲。

    有雙手慢慢覆上她的毯子,停在凌霄抖著的肩頭上,然後另一隻手快速捉住毯子的一角,瞬間掀起。

    凌霄抬起頭來,眼淚順著鼻翼臉頰劃入脖頸睡衣,她始終死死閉著眼,抖若篩糠。

    「不要,跟,我說……」凌霄死死捂上自己的嘴,眼淚像斷線的珠子,彷彿馬上就要在河中溺死一般的絕望。「求你,別跟我說,別說……」

    段興言默默垂下眼把自己手機丟到一邊,坐到床沿,快速抱住了她。那雙手臂間的力量幾乎都能把凌霄勒碎。

    這是種,來著靈魂的恐懼和顫抖……這一刻,在命運的巨大轉輪前,他們無比渺小。

    而此時,電話又響了,是段興言的。

    他連看都沒看,伸手便要掐斷。

    可是凌霄的手覆了上來,打斷了他的動作。手機的鈴聲在兩人之間連綿不斷,她抬起頭,臉上一片濕濡,水洗的眸子裡貫穿了一種似是要掙脫宿命一般的決絕。

    「段譽,你會陪我的對不對?無論發生什麼事?」

    段興言凝神看著她,點頭,五指糾纏上她的指根,握緊。「我會。」

    「好,那我們走。」她再也不看他一眼,起身跳下床去,連睡衣都沒有脫快速套了件外套上去。

    如果他不來,如果這一刻沒有他陪在自己身邊,凌霄知道她很有可能,會崩潰。

    踉蹌趕到的時候,手術室外已經坐了不少人,板哥,康月巧,工頭兒以及數名建築工人。

    然而她的到來卻像是一劑催化劑,康月巧幾乎是噌得就跳了起來一巴掌就向凌霄甩來,眼珠子赤紅,彷彿要吃人一般。

    段興言側了下身,那一掌便落到了他身上,響聲在整個走廊迴盪。

    「阿,阿姨……?」凌霄睜大了眼頓時不可置信。

    「你別叫我」康月巧似是已經失了理智,食指死死指向凌霄,指尖顫抖的極為厲害,「都是你,都是你為什麼,你明明可以啊,為什麼不把他換到白天,為什麼」

    「阿姨……」

    「你別叫我你是個什麼東西誰讓你叫我的你是什麼東西你……都是你……」康月巧捂著嘴順著那牆慢慢滑坐到地上,嗚咽聲一聲聲紮在凌霄心上,像凌遲一般她遍體鱗傷。

    她已是失了理智。

    凌霄張了張嘴,卻再也叫不出一個字。

    手術進行了到一半,天際已經顯出一線淺白,有醫生從裡面出來,手上拿了一張單子。他慢慢摘下口罩,眼中佈滿血絲。

    「醫生,醫生……」康月巧幾乎是爬過去的,「他怎麼樣了,醫生他怎麼樣啊……」

    「你是家屬?」

    「我是,我是,醫生他怎麼樣了……」

    那醫生歎了口氣,「我們已經盡力了,但是他兩條腿粉碎性骨折,還傷到了神經,以我們目前的技術根本無法治癒,所以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截肢,這是家屬意見書,如果同意的話請在上面簽字……」

    「截,截肢?截肢……?」像是被一道雷劈下,康月巧頓時傻了。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凌霄穿過人群走上前,也顧不得得罪人,「別的醫院呢?別的省呢?」

    那醫生頗有些不悅的看了凌霄一眼,沒好氣的扔給她一句話,「除非你把他弄到國外去治療,否則不管到哪兒都是一樣。」

    「你滾,不用你在這兒裝好人」康月巧一把推開她,發間凌亂,像是得了失心瘋一般。

    「那就去國外,不管多少錢,我們治……」

    「我們不要你管」康月巧再次撲上來,「你這會兒裝什麼好人?都是你,都是你——」

    「段七,去辦手續,明天就轉院。」凌霄像個木偶被推來推去,卻制止了段興言想要過來的動作,見康月巧魔障了一般還在堅持,既不解釋,也不還擊一下。

    「我不要你在這兒假惺惺,你滾,我再也不要你施——」康月巧的半句話頓時被卡在了嗓子眼,眼淚跟著簌簌就掉了下來。

    因為凌霄,跪在了自己面前。

    「讓我來治,阿姨,就當是我欠你們的好不好?我保證,這次給叔叔治好以後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們面前,我們之間的賬一筆勾銷,你們再也不會看見我阿姨求你……」她揪著她的褲腿,一個字一個字說得很慢,彷彿一不小心就會決堤一般。

    這兩輩子,她下跪過不少次,或者為了自己的利益,或者為了別人的恩情,唯獨這一次,卻是滿心的無奈與冰冷,那種蝕骨的寒意,她的心幾乎都要被凍傷。

    這是她自己,永遠也還不完的債。

    「讓我給他治,阿姨,求你了。」

    說著頭深深低了下去,額頭抵在冰涼的地面上,彷彿她不答應,就永遠都不會起來。那背部高高供起,像是被壓上數萬斤重量。

    康月巧的哭聲頓時蔓延至整間醫院。

    凌霄扶著地板從地上慢慢站起來,低著頭默默退開,沒有再去看這裡面任何一個人,她的背影很單薄,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似的,走得很慢,很慢,就像是耗盡了人生所有的力氣。

    不知繞過多少個走廊,走到再也看不到一個人的地方,這才停了下來,凌霄順牆慢慢坐到地上,把臉埋進了自己懷裡,肩膀一下下慢慢抽動著,卻沒有人知道,她已經再也流不下半滴眼淚。

    「看,你又剩一個人了。」她不斷喃喃自語,而心中的又一方世界,崩塌。

    第三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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