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醉酒
文竹尋思著趙洛轉眼就要回來,便摸出一本賬冊來,又拿出算盤,一手持筆,一手翻閱,細細核算起來。
她誦讀出聲,輕撥算珠,時時提筆記下數字,待到十指指尖微微酸麻,方意識到一本賬冊已經不知不覺地翻閱完畢,趙洛卻還沒有回轉來。
文竹微微皺眉,站起身,行到了房門處,這院子當初起了一進五間正房,推門就看見了大門。她抬眼望去,卻見趙洛雙臂平平伸出,橫成了一個大字,正對著他,兩個男人勾肩搭背嬉皮笑臉地和他對恃著。
楊花,衛燎!
趙洛個子滿高,尋常男子在他面前都要矮上半頭,楊花衛燎卻也是一般的大個子,站他面前絲毫不曾弱了去,三個人就這麼僵持著。
文竹偏頭想了一瞬,便做出了決定,出嫁從夫,叫趙洛折騰去罷,轉身就要回房。
眼尖的衛燎卻已經看見了她,他絲毫不顧及顏面地彎下身,逕直從趙洛臂下穿了進來,大步流星地奔向了文竹,兩臂伸開,那架勢,似要來個久別重逢的熱情擁抱。
趙洛轉過身來,文竹眼尖地看到他的臉色鐵青,憤怒異常,正尋思著要不要避一下,卻見衛燎上身猛地止住,雙腿猶在努力的向前邁步,可惜絲毫不能寸進。
衛燎回過頭去,狠狠瞪著拽住自己衣襟的楊花,嘴唇微動,罵了句叛徒!
無視臉色稍霽的趙洛和怒目而視的衛燎,楊花略整了下衣襟,笑的風和日麗地向著文竹邁步,動作不徐不疾,身姿矯健,一如既往的貴公子派頭,行到文竹面前,拱了拱手,文竹不自覺地隨之拱了拱手,楊花旖旎一笑道:「我和你共事許多年,你新婚大喜也不請我喝上一杯水酒麼?」
文竹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追上來的衛燎心中暗道,楊花說話果然有水準,他趾高氣昂地看了眼不滿地趙洛,得意洋洋地站到了楊花一側。
趙落shen色不定地默立片刻,莞爾一笑,他姿容出眾,這一笑更是百花失色,楊花和衛燎齊齊被比了下去,上前一步,一把擁住愣神的文竹肩膀,以主人之姿發話道:「既然如此,就由在下和內人略盡地主之誼罷。」
楊花和衛燎不約而同地把視線投在了趙洛搭在文竹肩上的右手,嘿嘿訕笑兩聲,文竹仰頭看看三個男人,最後鴕鳥地決定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趙洛自是不會親自下廚了,喚了人來去買了些燒酒牛肉,以及下酒小菜,四個人圍桌而坐,楊花和衛燎頗有默契地搶佔了方桌對面的兩個位置,文竹後知後覺地坐下後,見趙洛一臉陰沉地坐在了自己對面。
楊花和衛燎無視趙洛的存在,一徑勸酒,文竹先還婉拒,後來二人搬出多年交情,一個說守衛她身邊許多年,一個說北方打拼很是辛苦,文竹卻不過二人的面子,勉強喝了幾盅,頭略有些暈了。
偶爾抬眼看到對面趙洛,一雙眼睛如同野獸般,緊緊盯著自己,手裡的酒一杯接一杯地灌到了嘴裡,不禁有些心疼,正要開口勸他少喝些,楊花舉起酒杯,溫柔地看向文竹,輕聲笑道:「想當年咱們三人還曾同榻而眠,如今君的榻邊卻是換了新人了。」
文竹一怔,尚未反應過來,已經看到對面趙洛的臉色大變,狠狠地丟掉酒盅,抓起一旁的酒壺徑直倒到了嘴裡。
一旁的衛燎火上澆油,趁機道:「不如今天咱們三人徹夜長談,不醉不歸罷。」
趙洛的眼睛如同探照燈一般,刷地就照了過來,文竹趕緊謝絕他的好意,「這個,咱們點到為止,點到為止罷。」
楊花幽幽一聲長歎,舉起酒杯自酌自飲,喃喃自語道:「記得那一天風輕雲淡,咱們幕天席地,先是衛兄與你同睡,接著換我睡到了你旁邊……」
文竹已經不敢去看趙洛的臉色,硬著頭皮端起酒杯,拚命地勸楊花喝酒,絲毫不敢再讓楊大嘴有半點空閒。
楊花實在奸猾,文竹勸酒,若是她不喝,他便也不喝,衛燎又三不五時地插進來碰上一杯,一旁的趙洛只顧一個人喝著悶酒,文竹畢竟是女子,終究量淺,未幾,看人已經模糊起來。
她望了望天,嘿嘿傻笑兩聲,單手支腮,另一隻手握著酒杯搖搖擺擺,嘟嘟囔囔地道:「你們兩個倒也有趣,咱們三個一起睡的那個晚上,你們兩個居然心有靈犀地面朝牆壁,只把後背留給了我,唔,可是我還是覺得尷尬,就像旁邊有兩個火爐一樣……」
楊花和衛燎齊齊愣了一下,隨即一起掉頭看向趙洛,趙洛果然不辜負二人期望,俊臉上陰雲密佈,騰地站起,大步跨到了文竹面前,從她手裡拽出酒杯,毫不顧忌楊花衛燎二人,把文竹打橫抱起,冷冷地丟下一句:「兩位還請自便了。」
抱著文竹徑直回到了房中,趙洛心中有氣,手腳卻都小心翼翼,生怕顛了她,用腳將門輕巧地踢開,穿過桌椅,把文竹輕輕放到了床上,轉過身關了房門,點了蠟燭。
文竹精神恍惚,靠在床頭,手舞足蹈,依然笑的傻乎乎,搖頭晃腦地道:」哦哦,對了,還有一次,咱們露天而眠,我記得睡覺前明明是衛燎在我旁邊,為甚麼到了後來變成了楊花呢?」
趙洛心中憋悶異常,恨不能吐出一口血來,又恨不能活活掐死文竹,見她如此癡癡傻傻,卻又放心不下,板著臉浸濕了帕子上前,為她抹了把臉。
文竹臉上掛著傻兮兮的笑容,突然伸出手來,拇指和食指掐住了趙洛的臉頰,輕佻地一捏,嘻嘻笑道:「你長的真好看。」
趙洛手中動作一頓,這是,被調戲了嗎?
未待趙洛有所反應,文竹的手鬆開,衝著趙洛打了個酒嗝,滿口的酒氣熏的他皺起了眉頭,文竹右手揮動,似要衝散酒氣,她微一動作,身子就搖擺起來,眼見就要跌落床下,趙洛眼疾手快地把她一把扶住。
文竹軟綿綿地靠進了趙洛懷裡,仰頭望著他,目光遲滯,伸出右手,沿著他的眉毛畫起了他的輪廓,順著眉毛向下經過臉頰,在嘴角打了個彎,停在了他的唇上,無所事事地按了又按。
許是覺得有趣,文竹自己嘿嘿樂了起來,趙洛薄唇緊抿,一張臉上怒氣勃發,若是平日裡朝堂之上,眾臣工早就瑟瑟地噤聲了,文竹恍若未覺,再次開口挑戰趙洛極限:「唔,你果然很俊啊。」
趙洛眉毛一挑,心道,這小女人說了兩次難道還要他謝主隆恩麼?卻聽得文竹傻傻地又道:「比楊花和衛燎俊多了。」
轟,趙洛腦中的理智之弦完全崩斷,難道和他在一起就是因為他長的最俊?
他嘴角撇了撇,邪惡地一笑,放低身體,故意在文竹耳邊呼出一口熱氣,柔柔地道:「還有更俊的,你想不想要?」
文竹眨了眨眼睛,嘿嘿一樂,用手背抹了一把口水,含含糊糊地道「要~啊~要~啊~」
趙洛眼睛笑的彎彎的,輕輕把文竹推倒床頭,見她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放低了聲音哄道:「等等啊,馬上就看到了。」
文竹大力地點了點頭,食指含在了口中,乖乖地看著趙洛,趙洛邪邪一笑,毫不猶豫地開始解起了自己的腰帶,轉眼間他已經脫得一乾二淨,文竹上下掃了幾眼,再次眨了眨眼睛,惋惜地搖了搖頭,死到臨頭猶不自知地道:「沒看頭,不如楊花,更不如衛燎。」
對坐喝著悶酒的楊花和衛燎齊齊打了個噴嚏,不知道某人已經在認真考慮是否叫他們從這世界上消失了。
趙洛臉上帶笑,那笑卻透著一股刺骨的寒意,就是文竹此刻神智不太清醒,依然感受到了那股深深的威脅,她憑著本能問了一句,迅速地轉移了話題:「更俊的在哪裡了啊?」
趙洛伸出右手,毫不猶豫地指向了他****,某物昂頭挺胸高高揚起,似乎在吶喊,老子天下第一帥。
文竹頭向上一挺,卻是又打了個酒嗝,嘟囔道:「額,沒看過楊花和衛燎的,卻是沒法比較了,就算你是最俊的罷。」
算?趙洛不滿地上前一步,毫不客氣地撕開了文竹的衣袍,強硬地分開她雙腿,正要有所動作,頭上文竹用了她最後的機靈勁丟了一句話下來:「不過他們都不是趙洛呢,最喜歡洛,最最喜歡洛了。」
她突然伸出手來,把赤身裸體的趙洛抱了個滿懷,趙洛從極怒到極喜,看著眼前的小女子,卻是忍不住大笑出聲,只覺人生真是暢快淋漓。
文竹無視哈哈大笑的趙洛,自顧地玩樂起來,她伸出手來對著趙洛束好的發亂揉一氣,喃喃道:「這是洛的頭髮哦~」
又摸了摸趙洛的額頭,順著鼻樑,摸到了嘴唇,傻里傻氣地笑道:「這是洛的額頭,洛的鼻子,嘿嘿,洛的嘴唇……」
趙洛一臉寵溺地任由她撫弄,文竹最後吃吃地捂嘴偷笑,又湊近了趙洛,神秘兮兮地道:「都是我的哦~洛的一切,都是我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