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下套
趙雙抿了抿嘴,低聲道:「你去尋他。找到後轉告他,我無謂做那女子表率。」
洛一愣,這是甚麼意思,女子表率?唔,是告訴他不在乎那皇后之位麼?呃,那就做王妃好了,其實他也不想做那勞什子皇帝,看父皇每日裡忙於朝政,鮮有時間陪伴母后,便知那位置實沒什麼好的。
正凝神聽著,趙雙卻不說話了,鼓起腮幫子憋了半天氣,洛不由奇怪,暗道,竹兒不會這樣子罷?
趙雙憋了半天,吐出口長氣,從懷裡摸出個小鏡子,照了照,洛愕然,暗忖,竹兒這是做甚麼。
趙雙覺得臉還不夠紅。兩手使勁,又拍了拍臉,照了照,唔,很紅了,憋了半晌,極為小聲地道:「我等他。」
洛一時沒聽清楚,趙雙不得不又拍了拍臉蛋,憋了半晌,小聲地道:「我等他。」
洛狂喜,她說等我,她說等我呢,一顆心飛到了天上去,恨不能抱住趙雙親上兩口。
洛正要說些感謝的話,見趙雙一張臉滿是不忍,不由一愣,心道,她在心疼我麼?滿懷期待地看向趙雙。
趙雙果然沒有讓他失望,伸出手,理了理洛的衣服,洛滿面緋紅,心道,她果真心疼我了,正沉醉時,聞得趙雙沉聲道:「趙雙,無論找不找的到他,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文竹正給商大儒寫信時。文富家的來報,文豐帶著一個少年求見,文竹愕然,片刻後陣陣狂喜湧了上來,沒想到趙雙這麼快就找到洛了。
抓著文富家的衣袖,語無倫次地道:「叫他進來,不不,叫他們去花廳等著……我馬上就到。」
文竹套上件外衫,稍事整理便出了門,坐上轎子連連催促,抬轎的僕婦累的氣喘吁吁,僅用了平時一半的時間便到了花廳。
到了花廳,見趙雙神色拘謹地立在文豐身後,穿著一身藍布短衫,看上去到還精神,文竹心道,莫非他沒有見到洛,吃不得苦,半路便回來了?一時間,忐忑萬分,竟然不敢開口相詢。
文豐知道東家有話跟趙雙說。行了個禮便退了出去,文竹盯著趙雙,行到椅前,緩緩坐下,輕聲道:「趙雙,你過來。」
趙雙一哆嗦,滿面不情願地挪了挪身子,文竹暗自疑惑,這孩子怎麼了,以前見了她多歡喜的,怎麼現在感覺跟個糞坑一樣,難道路上吃了甚麼女子的虧?!唔,許是被騙了金子,沒了盤纏,怪不得這麼幾日便回來了。
文竹心中有些失望,無奈地道:「你就算沒有見到他,我也不怪你。」
趙雙一雙眼睛盯著地面,開口道:「雙見到洛師傅了。」聲音嘶啞難辨,文竹聽得心裡發顫,疑惑地看向趙雙的喉嚨處,這孩子嗓子怎麼了?
見趙雙衣領下露出了一絲紅印,文竹立刻上前,伸手去抓他的衣領,趙雙惶恐地向後躲去,文竹眼疾手快地扯住了半邊衣領,兩人一拽一躲,趙雙的衣襟散開,整個脖子露了出來,那上面赫然是兩個鮮紅的手印。
趙雙欲哭無淚。嘶啞著再次道:「洛大爺說,你休要再碰男人的衣衫。」
文竹見趙雙有如驚弓之鳥,哭笑不得,遠遠地站了,吩咐道:「趙雙,我書信一封給商大儒,你且幫我送去,以後就留在書院裡學習,另外還有些東西,叫兩個僕役幫你搬去。」
趙雙耷拉著臉道:「可不可以不去?那些勞什子書生每日裡酸酸唧唧的,有啥子好。」
文竹瞪了他一眼,問道:「那你就在綢緞莊裡當一輩子夥計?」
趙雙兩眼放光,憧憬地道:「俺先當兩年夥計,攢點錢,等文掌櫃老了,俺就接著當掌櫃了,然後把隔壁的錦繡天外天也擠兌下來,接著是旁邊的飯館,再來是茶樓……」
文竹打斷他的話,問道:「你把那一條街都買下來了,之後呢?」
趙雙嚴肅地道:「建個大院,把兄弟姐妹都接來,還要收留那些流浪的乞兒。」
在趙雙的振振有詞面前。文竹頗有些自慚形穢,她平日裡也不過想著姐妹親人,趙雙,是一個多麼高尚的人,正感慨時,見趙雙抬頭挺胸,擲地有聲:「到時候,人人都要喊我一聲趙老爺。」
文竹:「……」
文竹心道,很好,志向遠大,有前途。咳了一聲。循循善誘道:「你不識字,若是賬房做了手腳,趙老爺的錢可是會少掉許多。」
趙雙撓了撓頭,無可奈何地道:「好吧,俺去讀書。但你要早點把俺接出來啊,錦繡天下第一夥計的寶座要是被人搶了,俺的錢可就都沒了。」
文竹不耐地道:「被搶了就叫你直接當掌櫃的。」
趙雙「嗖」的一下竄到文竹身邊,涎著臉道:「真的嗎?真的嗎?」
文竹邪惡地笑笑,伸出雙手,手心向上在他衣服上蹭了蹭,又翻轉過來,手背在他衣服上也蹭了蹭,趙雙「嗷」地一聲蹦起老高,一雙手在身上拍打個不停,似乎如此便能撣去文竹的手印。
文竹心道,唔,我的志向就是閒來無事摸摸趙老爺了。
文竹好整以暇地等他蹦躂完,回到房中寫完信,又吩咐文富家的喚來兩個下人搬上文四娘送來的球服,與趙雙一起送到書院去。
商大儒收到文竹的信,把趙雙安排進了書院讀書,便帶著那兩包球服入了宮。
趙治百無聊賴地癱在龍椅上,一雙腳輪流踢著桌角,蔫蔫地道:「馮順,朕自從踢過那足球,便老想著再踢一次,連那些愛妃間的勾心鬥角都覺得沒甚意思了。」
馮順一旁恭敬地聽著,並不搭話,心知主子不過單純地想發洩一下罷了。
趙治絮絮叨叨之際,門外小黃門一聲通傳:「商大儒求見。」
趙治喜形於色,急道:「宣,快宣!」
片刻後,商大儒慢吞吞地欲要跪下行禮,被趙治一把托住:「老愛卿今日所來何事?」一雙眼睛向商大儒身後的兩個小黃門手捧的布包掃去,那布包金線銀絲,繡著錦繡山河圖,甚是華麗。
商大儒笑而不語。伸出手解開那兩個布包,一包白衫一包藍衣,赫然便是兩包球服。
商大儒嚴肅地道:「老夫認為,足球一法,可強身健體,可習練戰陣,聖上可令御林軍不當班之時習練此法,以達壯我軍威之目的。」
商大儒見趙治凝神傾聽,慷慨激昂地接著道:「軍強方能興國,國興方能禦敵。老朽特訂製了兩隊球服,供皇上試用。」
趙治一臉激動,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連道了三聲:「好!好!好!」
商大儒指了指白色球衫最上面的一件道:「那是特意為聖上裁製的龍袍,聖上可在做那裁決時穿著。」
趙治喜的說不出話來,已將商大儒引為生平知己。忙命馮順把兩包球衫收好,馮順對他連使眼色,方後知後覺地問道:「商愛卿一心為國,朕賞點什麼好呢?」
商大儒義正言辭地道:「為聖上分憂乃是老臣份內之事,怎能要聖上賞賜?!」
趙治再次感動了,商大儒在他心中地位直線上升,僅在足球之下,比戲弄宮妃還要高上一籌。
送走商大儒,趙治翹著二郎腿,琢磨著,要是在御林軍中成立足球隊,怕那些老不死的會跳出來反對,再墨墨跡跡地耗上層層手續,等可以玩的時候,朕的牙都掉光了。
唔,有了,不如在宮妃中成立兩個球隊玩,那些女人,一定很有趣罷,呃,打著什麼旗號呢?商大儒怎麼說來著?強身健體……有了,趙治一拍大腿,為了讓宮妃們生下健康的皇子,有必要鍛煉下她們的yu體。
趙治越想越是興奮,見天色已黑,喜形於色地吩咐道:「宣王美人伺寢!」
王美人打扮一新,得意的揚起頭,聖上已經許久沒有宣美人們伺寢了,這頭一份便是自己,這幾天都可以在宮裡橫著走了。
在等待王美人的時間裡,趙治詳詳細細地列了一張單子出來,考慮到宮妃們的胖瘦高矮以及相互間的敵對程度,絞盡腦汁地分成了兩隊,嘿嘿,這下比賽一定很精彩。
王美人羞羞答答地進來,趙治拉住她,在她耳邊輕語道:「美人兒,朕最近喜歡上了足球,自個兒沒法練習,你願意,幫幫朕嗎?」
話罷,額頭頂著王美人的額,深情楚楚地看著她,王美人心都飛了起來,柔柔嬌語道:「皇上喜歡,臣妾便喜歡。」
趙治立刻放開她,伸手拽了一套藍色球裝,塞到她懷裡道:「明日下午日落時分……」許是覺得口氣太急促,又低聲道:「御花園,朕等你哦。」
以國事繁忙為由,送走了王美人,趙治急不可耐地吩咐道:「宣柳才人覲見。」
……
內史官記:吾皇一夜間連幸二十二妃嬪美人。
送走最後一個淑妃,天已微亮,全部球衫都已派發出去,放下心事的趙治頓覺疲憊不堪,穿上那身極品龍袍,強打精神上朝去了。
眾朝臣死死盯著趙治那身淨白龍袍,沿衣領直到衣襟,用黑線鎏金繡出了一副秀麗壯闊的山河圖,旁邊大大咧咧地寫著錦繡天外天,唔,縱使這字體灑脫飛揚,與那山河圖巧妙地融合到了一起,這,這也與祖制不合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