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荊棘和宮本健一郎剛巧劍逢對手,因此,誰也沒有在意其他人的動向,而是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對手的身上。
毫無疑問,現在的兩人都沉浸在了戰鬥的緊張之中,並為此而興奮著。
宮本,作為一代劍豪,整個大陸幾乎人盡皆知,但即使如此,他的最強劍招還是從來沒人見過。但現在,和他同為黑髮黃膚的年輕劍客荊棘,終於逼得他不得不用出自己的絕招,二心一流了。
「荊棘,你可以為你自己的實力感到自豪了,我的這套二心一流已經十年未出,能夠把我逼到這個地步的人,你還是第一個。」
「哈哈,是嗎?那實在是太榮幸了。二心一流嗎?聽這名字就知道,一定不是等閒的功夫。好期待啊。」荊棘還是一臉笑哈哈的樣子。他打心底喜歡【劍】這種東西,和那些自詡高手的傢伙們相比,荊棘才是真正渴望和強者戰鬥的男人,只是略微有些孩子氣罷了。
「哼,是這樣嗎?那好,就讓我來領教領教你的高招吧!」
宮本目光如冰,冷冷地盯著荊棘,左手長刀,右手則拿著匕首,就像一條蓄勢待發的響尾蛇,向著他的敵人發射出危險的信號。
忽然,宮本的腳動了起來,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向了荊棘。
而這邊,荊棘也不甘示弱,速度同樣快得驚人,似乎一點都沒有被宮本所謂的最強招數嚇到。
其實,所謂二心一流,並沒有什麼太難理解的地方。他是宮本經過長年訓練所得出的一套獨有的套路。
二心一流並沒有固定的招式,而是把宮本一生中所學到的東西融合到了一起。右手的匕首揮動靈活,所以可以用來防禦來自敵人的一切攻擊,這樣一來,左手武士刀的進攻能力就能被完全解放了。加上狼山流派無與倫比的腳步,可以說,所有類型的敵人都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儘管原理說來十分容易,但真的要做到這些,也絕非易事,沒有超強的天賦和長年累月的訓練,是絕對不可能的。想學會二心一流,不但要精通長刀和匕首的技術,更重要的是,左右手和左右腦要同時運行。也就是說,在同一時間,他既要顧及進攻,又要用到防守,如果無法協調的話,很有可能什麼都做不成,反而讓自己的動作變得十分僵硬,陷入到對方的節奏之中。
但這樣的失誤絕對不會發生在宮本的身上。他是一個謹慎的劍客,他所謂的最強絕招,一定就是能夠置人於死地的招式。
果然,第二回合的戰鬥才剛一開始,荊棘便陷入了完全的被動之中。
儘管兩個人的速度不分上下,但荊棘的每次進攻,宮本都能輕鬆化解,不僅如此,在防禦的同時,宮本凌厲的攻擊甚至還更勝剛才。幸虧荊棘已經觀察到了他的詭異之處,才不至於被打個措手不及。
「面對我的二心一流,還不至於立刻敗北,說明你的觀察力還是非常厲害的。還有這結合了兩個門派優點的腳步,也讓我大開眼界。確實是一個練劍的奇才,將來的造化也一定不止於此。」宮本一邊壓制著荊棘,一邊卻讚賞著他的對手。
「謝前輩誇獎。」儘管陷入到了被動之中,但荊棘依然保持著他的樂觀。
「相信再過十年,不,說不定只要五年,你就能輕輕鬆鬆地擊敗我了。只可惜……」宮本的語氣陰沉了下來,顯露出了他必勝的霸氣,「在我用出二心一流的時候,你已經不可能再活下去了。」
宮本的話並非危言聳聽,由於運動量過大,荊棘的額頭上已經流下了汗水。
——沒有一點進攻的機會。宮本前輩的這套二心一流進攻中帶著防守,防守中也暗藏著進攻,簡直就是無懈可擊。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我遲早會落得敗北的下場。怎麼辦?必須要想個辦法才行。
「荊棘,你自己也應該清楚,你已經毫無勝算了。如果現在認輸,不再阻礙我的計劃,我還能答應放你一馬。畢竟,我也不想殺掉一個可造之材。」
「謝謝前輩好意,但我們還遠遠沒有分出勝負!」
「哦?是嗎?」
宮本冷笑一聲。話音剛落,他就一個加速,瞬間衝至荊棘的身前。
——糟了!
荊棘心中一急,想都沒想,下意識地想用血色貝殼阻擋那把武士刀的攻擊。
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次宮本卻變化了進攻的重心,反而拿起匕首刺了過來。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荊棘感到措手不及。情急之下,他一邊急速地向後退去,一邊卻想用空餘的那隻手去抓住匕首的刀刃。
這無疑是非常危險的。
就連宮本都沒有想到,荊棘會不惜做出如此冒險的舉動,這讓他也不禁遲疑了一下。就是在這一瞬間,匕首沒有刺穿荊棘的胸膛,而是在他的掌心畫出了一道血痕。
荊棘趁機連退數步,總算逃過一劫。
但即使如此,也只不過是僥倖罷了,如果這樣的情況出現第二次,憑借宮本的經驗,肯定不可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真是幸運,不過,肯定沒有第二次了。」宮本冷笑著說道。
荊棘雙眉緊皺,他知道宮本說的沒錯。現在絕對稱得上是他一生中最為關鍵、也是最為危急的時刻。眼前站著的,正是他一直都在追趕的目標,但面對他的強勢,荊棘卻沒有一點辦法,幾乎是必敗無疑。
——我該怎麼辦?這樣一來,之前的努力,豈不是都要白費了嗎?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荊棘的腦海裡響起。
【主人。】
——是……血色貝殼嗎?
【是的。主人,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忘記了什麼?你指的是?
【作為晶石兵器,我想發揮自己的力量,就必須從主人身上汲取源泉,但是剛才,我卻無法從你身上感受到任何能量。】
——血色貝殼需要的能量?
荊棘仔細一想,這才恍然大悟。
在和蓋爾·阿瑞斯戰鬥的時候,他就聽血色貝殼說過這個。
它所要的能量,很簡單,來自於熱情和信心。
——我明白了!血色貝殼,我終於明白了。哈哈,確實,像這樣的戰鬥,完全就不是我的風格。我應該將和宮本前輩的打鬥作為一種享受來看才對。一直一來,我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這次也理應不例外才行,不能因為宮本前輩是我的目標,就把他區別對待,這樣就永遠也發揮不出我的實力了。對!享受這次戰鬥,才是我應該做的!謝謝了,血色貝殼,哈哈!
【不用,這是作為你的武器,我應該做的。】
宮本不明白的是,僅僅過了幾秒鐘,荊棘的眼神就變了,似乎比剛才更有信心了。
「看來你也要開始發揮自己的實力了,很好。」宮本點頭說道。
「哈哈,不愧為宮本前輩,這都被你發現了。」荊棘摸著自己的後腦勺,「既然前輩你都用出了最強絕招,我當然也該奉陪到底才行了。」
「哦?是這樣嗎?那好,就讓我來見識一下,你會如何破解我的二心一流吧。如果這是真的,那我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嗯,放心吧,不會讓你失望的。」
說完,兩個人互相注視著對方的眼睛,緊接著,各自擺出自己的架勢。
一瞬間,兩人就像是事先約定了一樣,像離弦的箭矢,同時飛快地衝向了對手。
宮本的眼睛緊緊盯著荊棘,他知道這個年輕人的實力,不過,他也不認為自己就會敗在他的手上。
但就在兩人即將接觸的一剎那,事實卻讓宮本大吃一驚。
就連他這樣的一代劍豪,都沒有想到荊棘的速度會如此之快,甚至都沒來得及眨眼,已經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
宮本心中暗叫不好,他已然想到了荊棘的絕招為何,連忙回頭。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就在他的武士刀剛架在自己胸前的時候,便與一道紅色的光線接觸了。
那道紅光有著自己的實體,但它卻更像是一道真正的光,連速度都沒有減緩,便從宮本的武士刀的中央穿了過去,甚至沒有聽到一絲響聲,便不偏不倚的架在了宮本的脖子之上。
整套動作一氣呵成,甚至都用了不到半秒。
過了好久,那把武士刀才斷成了兩截,刀尖「叮噹」一聲掉在了地上。
「用狼山的步伐作為助推,並在即將接觸的一瞬間,用你們雲中燕劍法的旋轉腳步,以最快速度繞到了我的身後進行攻擊嗎?哼,真是很好的想法,看來,你擁有著把任何劍法的優點融合到一起的強大能力。」宮本嘴角微微一揚,心服口服地說道,「是我輸了。」
「哈哈,這招叫做【燕切】,原來是雲中燕劍法中的一招,不過,正如前輩所說,被我改造了一點。」荊棘咧著嘴說道,「不過,我贏也是有點運氣的啦,如果沒有血色貝殼的幫忙,恐怕輸的人就是我了。」
宮本沒怎麼聽懂這句話,因為,他並不知道晶石兵器還會說話,還以為荊棘是在安慰自己。不過,不管怎樣,他都深深為荊棘的大度而折服,要知道,現在有實力、又謙虛的年輕人已經不多了。
「看來我的徒弟們也不是你同伴的對手。儘管是團長所交代下來的任務,但輸了就是輸了,我們狼山,不會繼續在這件事上插手了。」
「謝謝前輩了,有機會的話,我們再好好切磋一番吧!」荊棘一如既往地笑道。
這一刻,荊棘終於可以搬開了長久以來,積壓在自己心頭的大石,戰勝了自己最為在意的對手。
但這還不夠,荊棘明白,在這之後,暗之團最終的敵人,還在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