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城市竟然還有像你這樣的年輕劍士!小子,劍法挺不賴的嘛!」
阿瑞斯就像是一隻敏捷的老貓,不停地躲閃著荊棘的攻擊,雖然他手中的長槍個頭不小,重量也比荊棘的木劍沉上不少,但在阿瑞斯的手裡,它就顯得像是玩具一樣輕便。
「這劍招我可從來沒有見過,單手持劍竟然還能有這樣大的力道,基本功也是一流的!我確實記得,你的名字叫……荊棘是嗎?」
「哈哈,沒想到前輩你竟然還記得我的名字?」荊棘驚訝地說道,畢竟對阿瑞斯來說,荊棘這樣的人,只不過是個無名小卒罷了,「前輩你過獎了,我倒是覺得像前輩你這樣的長槍手,卻還能擁有如此敏捷的身手,才讓人眼前一亮呢,不愧為『勃勒登堡第一勇士』的美名。如果不是看見慘死在那裡的兩個守衛大哥,我想我們還很有希望,做一對好朋友呢!」
說話間,兩個人又你來我往了好幾十回合。
荊棘面對這位老江湖不僅不落下風,甚至還在場面上佔據了些許主動。
雖然和眼前的這個將軍相比,荊棘顯然是要缺乏不少實戰經驗,但從父親荊如風那裡得到了許多關於實戰的知識,卻讓他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自己這方面上的劣勢。尤其是對各種兵器的研究,荊如風更是堪稱瞭如指掌,將它們的利弊都剖析得十分清楚。
人稱「中距離兵器之王」的長槍,雖然不像戰斧、砍刀那種的勢大力沉的兵器那樣,幾乎完全忽視了自己的防守能力,但從總體上講,槍兵依舊是一個重攻輕守的職業。
它不僅在中距離的優勢是其他任何兵器都無法比擬的,在短距離和中遠距離的對抗中,也不會過分地處於下風。換句話說,槍兵們可以適應各種各樣的戰鬥環境。
一個技術高強的槍兵需要具備靈敏的反應,超強的身體素質,但最重要的,還是人槍一體的高超技術。
在面對手持短兵器的敵人時,他們會用密集攻擊迫使自己的對手無法近身;遇到弓箭手和刺客這樣的遠距離職業,他們又會憑借自己高人一等的運動能力快速迫近對手,給予對手致命一擊。
而此時正和荊棘處在鏖戰中的阿瑞斯,更是槍兵中的佼佼者。
即使荊棘在戰鬥的一開始便保持著積極進攻的態度,努力地想要逼近對手,讓他總是處在對於槍兵來說非常不利的位置,但阿瑞斯卻依舊能夠順利化解荊棘的每一招進攻。
十幾回合下來,不要說身體,兩個人的兵刃甚至都沒有擦到過對方的衣服。
但是,這顯然還不是兩個人的真正實力,兩個人都屬於那種喜歡在冷靜觀察之後,再決定自己如何出手的男人。現在只不過是處在試探階段罷了。
「小子,你不會就只有這點能耐吧?」阿瑞斯不屑地問道,「作為難得幾個讓我有心佩服的後輩,我友情提醒一下,我這邊的熱身可就快要結束了,如果你還想要有所作為的話,請趕快把那些藏著掖著的絕招用出來,否則,到時候可別後悔。雖然不管你用什麼招,死在我蓋爾·阿瑞斯手下,也已經是一件注定要發生的事實了。」
「作為晚輩,趕在前輩之前亮出自己的絕招不是什麼禮貌的事情。但既然是阿瑞斯前輩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吧。」
阿瑞斯原本還想說一些挑釁的話語來刺激一下他的對手,這是從前在比武大會上因為找不到能對自己構成威脅的對手而烙下的壞毛病,但很快他便為自己的不專心而付出了代價。
阿瑞斯剛一張嘴,但話都還沒說出口,就發現情況不妙,荊棘已經從他的眼前消失了。
這一吃驚可不小。憑借自己的經驗,阿瑞斯的第一個反應便是立刻轉身,敵人不在身前,就一定是繞到了背後,只是他完全沒有想到,荊棘的腳步竟然會如此之快,行動更是毫無預兆。
可他很快便再次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就在他轉過身去準備防禦的瞬間,卻更為驚訝地看見荊棘已經用一個華麗而又迅速的轉身,從他的背後又繞回了原來身前的位置。
此時,阿瑞斯的心中早已暗叫不妙,但也已經來不及了。對方僅僅就用了一個回合,就讓自己的整個後背都赤裸裸地暴露在了對手的面前。
現在,自負的蓋爾·阿瑞斯唯一可做的,就是屏住呼吸,乖乖挨打了。
只聽見「啪」的一聲悶響,阿瑞斯的背部立刻感受到了一陣火燎般的疼痛,就像被一根堅硬的木棍狠狠地擊中了脊椎一樣。但即使如此,他卻不敢再在原地多停留一刻,頂著疼痛用一個翻滾動作從荊棘的身旁逃了開去,並立刻舉起他的銀色長槍護住自己的前身。
荊棘也沒有趁勝進攻,荊如風在自己的兒子舉起劍之前,就已經向他灌輸了來自大中華的武德思想。
他們大中華的劍客,最注重的就是公平競爭,不屑於搞一些令人不齒的偷襲,但如果有人對他們採取不正當的手段,他也會用自己的真本事去征服他的對手,直到對手屈服為止。
阿瑞斯心裡很清楚,剛才那一劍荊棘是對自己手下留情了,倘若他用一開始打擊槍桿的那一劍力道擊中自己的後背,相信就算自己是鋼筋鐵骨打造的身板,也不可能再站起來了。
他對著荊棘冷笑了一聲,忍著劇痛站起身來,問道:「你剛才用的那招是來自狼山的腳步嗎?不對吧,狼山的流派是不會允許像轉身這種華而不實的招數出現在實戰中的。但除了狼山的宮本健一郎之外,我實在無法想像,有誰的腳步會達到這樣的境界。小子,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哈哈,前輩你的眼力果然厲害。」荊棘習慣性地撓著自己的後腦勺,笑著說道,「這招原本是我們雲中燕劍法的第三式——『聲東擊西』。但剛開始那一腳箭步的靈感,的確是來自狼山的宮本健一郎前輩。哎,我真是不想提起和宮本前輩的那次慘不忍睹的交手,不但自己一敗塗地,甚至還差點搭上了夏實的性命。
「不過也是拜此戰所賜,讓我能夠在這好好靜下心來的幾個月裡,終於領悟到了狼山流派之所以進攻犀利的關鍵所在,那就是他們無比凌厲的箭步。我老爸說過,不管什麼劍法都不應該有完全固定的招式,只有在不停地吸取了其他流派的長處,並截掉自己流派的短處之後,才能成為真正的強者。
「於是,我便想試著把這種攻擊性極強的步伐融入到我們自己的劍法當中。在研究的過程當中我還意外地發現了它的不足之處,於是便互相取長補短,終於演變成了現在這套令自己相對滿意的劍法。
「不過我也知道,剛才的前輩並沒有使出自己的全力,如果就這樣取勝,相信阿瑞斯前輩你也不會服氣的。我想和前輩真真正正地打一場,好好享受一番戰鬥帶來的快樂。只不過……」
荊棘用眼睛的餘光瞥了下兩個守衛的屍體,又堅定不移地說道,「只不過,就算是前輩,也需要為自己犯下的錯誤負責,所以,現在開始我一定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你還真是一個讓人琢磨不透的傢伙,不過我倒也不怎麼討厭你這種性格。呵呵,如果不是師命難違,說不定我們還真是可以試著做朋友呢。」阿瑞斯一邊冷笑著,一邊開始用單手熟練地將自己的銀槍飛快地旋轉起來,「在我的記憶裡,還從來沒有人能讓我像今天這麼熱血澎湃過。好吧,臭小子,既然我們這輩子都不可能作朋友了,那就讓我們無所顧忌地好好享受這最後的夜晚吧!」
阿瑞斯壓低了自己的底盤,左手抓住槍柄,右手把持住槍頭,就像是一隻飢餓已久的野獸一樣,顯露出了他嗜血的本性。
「小子,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著吧。我會讓你知道,『勃勒登堡第一勇士』的稱號可不是隨便亂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