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奇森緊緊抓住阿帕絲的雙臂:「你剛才怎麼了?」
阿帕絲像是才從夢中醒來,一臉迷茫:「這裡是哪兒?我們已經不在迷宮中了?奇怪,我之前明明覺得渾身疼痛,現在怎麼一點兒事也沒有了。」
莊奇森後退一步,踩著一塊光溜的圓石,一個踉蹌險些滑倒。他又是急急問道:「你不記得那湖了嗎?」
「那湖?」阿帕絲微笑:「你這是什麼話?難道我患了失憶症不成?」
加圖忍不住插嘴:「我們暈倒之前,你是在那湖中,醒來之時,亦是看見你在那湖中央!」
「你說什麼?」阿帕絲搖頭:「怎麼可能!我為什麼要在湖中央?我可是半點印象都無!」
「此事千真萬確!」卡洛斯上前一步,認真說道。
阿帕絲拍了拍自己的前額,努力回憶,卻是想不起任何的片段。「我毫無印象!」
「好吧,姑且不提這個。」莊奇森抹了抹臉,他心中已亂作一團。「前面冒出來的那個,我們去看看。」
阿帕絲四下環顧:「我們的背囊不見了!」
「我們的背囊全留在那迷宮之中了!」莊奇森無奈答道。
「那我們是怎麼從那迷宮出來的?」阿帕絲再問。
莊奇森只得搖頭。
「走了!」卡洛斯催促。
一行人朝著那座突然出現的巨型金字塔而去。
那座塔雖然看似不遠,走了小半天,卻只是接近了一點點。
阿爾塞又開始自顧自埋怨:「看來是活不了多久了!沒了背囊,可如何是好。」
加圖冷笑:「是你非要跟來!」
天黑時,總算是更接近了些,那座巨型的金字塔如今就聳立在各人眼前。
突然,由四面八方響起一陣急驟的腳步聲,伴隨著腳步而來的,是各式各樣的尖叫聲和吆喝聲。五人立時提高警惕,迅速鑽進幾棵與人一般高的矮樹之中蹲下。
那是有許多人快速奔跑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各人有如緊繃的弦,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而後,他們看見了許許多多的土著人,而每個狂奔而來的土著人手中都抓著一根火把。
從他們眼前經過的那個,他異常興奮的臉在火光的映照之下泛著淡淡的油光。
那一群群不知道由哪而來的土著人全部奔向那座巨型金字塔的前方,他們毫無秩序可言,只要是可以站得住人的地方,就不會空著。
莊奇森一行人都朝著那金字塔下方聚精會神地觀望。
金字塔的下方的一個高台上,是唯一沒有站著土著人的地方,很明顯,那是一處神聖所在。
這是一個大型的集會!放眼過去,無數的人頭與火把在擁擠著。
不多一會,想必是基本到齊,因為已經聽不到再有奔跑的腳步聲。
「看這情況,沒有人會注意到我們,我想再靠近一些。」莊奇森站了起來。
莊奇森領著眾人,繞到了金字塔的側面,那是距離高台極近的一處隱蔽的所在。他們的藏身之處並無亮光,且有樹叢遮住,所以只要不發出太大的聲響,想來站在火把之中的那些土著人是不會發現他們的。
忽然之間,人群中發出一陣尖嘯。
除了站在最前面那一排的土著人,其餘各人都將手中的火把扔到地上,然後踩滅,
跟著,是此起彼伏的附和聲。
莊奇森轉頭望向加圖:「你能不能聽懂?或者你知不知道這大概是什麼意思?」
加圖稍作思考,「我聽不懂。不過,這大概是要進行什麼祭祀之前的一種儀式。」
莊奇森點頭,又接著看向那黑壓壓的人群。
又是一聲較長的嘯聲之後,人群逐漸安靜下來。自那金字塔底部的一個口中,緩緩走出一位老者。
那老者年齡想來已是超過八十,他嘴邊銀白色的鬍子已長及腰,身高應該在190左右,整個身子挺直如年輕小伙一般。
莊奇森不由得一愣。那老者與卡洛斯祖父日記本封皮上的那位,竟有八分相似。莊奇森回頭看了卡洛斯一眼,卡洛斯會意朝他點了點頭。
而不同之處在於,這位老者手上並沒有拿著權杖,他高舉火把,站到那空無一人的高台之上。
台下的土著人開始歡呼,並且逐一跪地,朝向老者叩拜。
「這老祭司,一定擁有極高的權力地位!」莊奇森向各人說道。
「叢林裡頭每個部落都擁有各自的祭司,很難想像只由一人統治各個部落的局面,他一定是有什麼過人之處,才得以令人信服!」加圖又接著道:「奇就奇在,我從來也沒有見過這個人,也不知道這叢林裡有一座這麼大的金字塔!」
「我們已經不能用正常的思考方式去判斷在這叢林中的一切物事!」莊奇森剛說完這句話,那老者開始滔滔不絕。
他們仍未聽得懂,只能幹坐在地眼巴巴地等著。
那老者神態振奮,語氣激昂,在他說話的同時,有另外兩個穿著也像是祭司的人分別走上高台站到他的左右兩側。
那老者的言論足足進行了半個小時之久。
語畢之後,他從那高台中又再進到金字塔中。
跟著,原本站在高台上的那另外兩人,走到最前排拿著火把的土著人中,嘀咕了一陣。那幾十個土著人便分成兩行走到金字塔下方的那個門口前,組成了一條通向那個高台的火把路。
「即將開始。」加圖提醒眾人。
話音剛落,便見得自那口子走出四個身高不一般的男人,那四人比旁邊的人足足高出一個半頭,想來身高定是超過兩米。
那四人神色凝重,對著站在兩邊拿著火把的各人逐一看過之後,又互相之間點了下頭,再次走進那金字塔中。
跟著,再出來的人,卻將莊奇森等人嚇了一大跳。
自那洞口內有白色的光芒透了出來,然後在那光芒中立著一個長髮飄飄的少女。那少女一襲白裙,頭戴羽冠,手中握著的那根權杖,可不就是莊奇森在迷宮之中拾起的那根!
卡洛斯首先叫了起來:「阿帕契!是阿帕契!」
最為膽怯的阿爾塞立時大驚,一個蠻力便將卡洛斯拉倒在地:「你叫那麼大聲,你不想活了!」
加圖緊皺雙眉,那是阿帕契嗎?乍看之下確實有十分相像,可是眼前的這個少女臉上滿是呆滯的神情,他雖然存在著懷疑,但是卻不敢掉以輕心。
加圖站起身來欲往高台而去,卻叫莊奇森拉住了。
「別衝動!對方人多,一個不小心,我們全都會死!」
阿帕絲更是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幸而莊奇森反應夠快,他一下又拉住了阿帕絲!
「再看一會!」
「他們會殺了她!」加圖大吼。
阿爾塞嚇得趕緊摀住加圖的嘴,邊說道:「你看,他們對她那麼恭敬!」
聽了阿爾塞的說話,各人又才看見站在高台下那一片的土著人已是跪了下來,不停叩拜。
「不可能,絕不可能……」加圖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