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是在做夢一般……」阿帕絲閉著雙眼,臉上神情十分平和。
「再美又怎麼樣!還不是一樣會困死在這迷宮之中!」阿爾塞不停埋怨:「你們居然還能用欣賞的眼光去看待這一切,到臨死前難道還要稱讚它迷人嗎?」
阿帕絲白了阿爾塞一眼,阿爾塞便收了口。
莊奇森邊拍打著湖水邊說道:「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更不能懼怕死亡!你們誰聽懂了它在唱些什麼?」
各人搖頭。
「我再睡會。」加圖鑽進睡袋,側過身子,便不再理會眾人。
阿爾塞自是無話可說。隨即倒頭入眠。
卡洛斯還沉浸在剛才的興奮當中,自然是精神奕奕,他屈膝而坐,將腦袋擱在膝蓋上,看著湖面不言語。
阿帕絲則是將身子轉向莊奇森:「我總覺得,這湖是要對我們說什麼。」
莊奇森側頭思索,阿帕絲所說的話不無道理,這湖既然是活的,那麼它所顯現出來的異象如果不是純屬巧合,那就是想要表達些什麼,是以他順著阿帕絲的話語說道:「似乎你對這湖的感覺比較靈敏,就好比剛才,我們都被那光線刺得閉上雙眼時,你卻可以明目而視。倘若它真是要對我們表達些什麼的話,想必是要幫助我們的。可是這湖又不能說話,它究竟想要表達什麼意思呢?」
阿帕絲站了起來,她繞著這湖轉了一圈,又四周圍看了看,說道:「這裡看來絕對不會有出口!」
「剛到這裡的時候我已經覺出來了,只不過在還沒有徹底失去生命之前,希望總還是要的!」莊奇森不免有些失落。
阿帕絲點頭,將自己的睡袋靠往湖邊,「你不打算再休息會?」
「現在已經沒了睏意。」
「那麼,閉目養神。」阿帕絲說完,躺了下去。
「你說,這湖為什麼會叫做生命之湖?活著又是什麼意思?」卡洛斯突然說話。
莊奇森無法答得上來,倒是阿帕絲,在聽了卡洛斯的問題之後又睜開了眼睛:「我對這湖的理解是,它就像是我們人類一樣,有著自己的思想。」
「湖……怎能有思想?」卡洛斯不解。
「湖……也可以有思想!甚至植物也可以有自己的思想,這是一片不可知的領域。我們不能因為不知道而去否定它們!」莊奇森猛然間醒悟。
雖然卡洛斯仍然無法理解,但是對於莊奇森的回答卻無法挑出不當之處,他只是覺得聽起來有些怪誕。
「我突然想起一個事情!」阿帕絲支起上半身,望向兩人:「可記得我們剛進林時遇見的那個影子?」
兩人點頭,莊奇森似有所知:「你的意思是?」
阿帕絲咧了嘴笑:「你真聰明!我一說你就明白了!」
卡洛斯著急:「你們不要打什麼啞謎了,說得明白些!」
「剛才不是說了嗎,有一個身影自那樹中走了出來!所以,我將兩者聯繫到一起了!」阿帕絲解釋道。
卡洛斯這才恍然大悟:「這麼說來,也對。只不過一個是純黑影,一個是純寶藍色!」
「有一點我想不明白。」莊奇森說道:「在那樣強的光線下,你為何毫無感覺?」
阿帕絲聳了聳肩:「誰知道呢……」
三人均不再言語。
隔日,五人自然也是只能靠著這湖水維持生命,雖說已經兩天多沒有進食,只是喝水,卻不見誰的身體有任何不妥之處。
在這湖的四周,自然是找不到別的出口,湖底也已經看過無數次,沒有收穫。
阿帕絲卻是極為鎮定,毫無畏懼之色,她不停給眾人打氣:「小霍尼都說了,太陽神會庇佑每一個勇敢的人!」
除了阿爾塞之外,各人均回以微笑。
就這樣又過了一天。
除了阿帕絲之外,誰也不曾想那湖水今夜是否還會再次出現異樣。
實在無事可做的情況之下,阿爾塞與加圖選擇了睡覺,另外三人則是圍坐在湖邊。
阿帕絲在等,莊奇森與卡洛斯毫無睡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阿帕絲感覺有些昏昏沉沉的,昨夜沒有睡好,她為了打起精神來,便以雙手伸入涼涼的湖水中,將湖水往臉上抹。
阿帕絲的臉才剛接觸到那湖水,便出現一抹興奮的神彩,她轉過臉看著湖邊的兩人:「打起精神來!」
莊奇森與卡洛斯聞言,原本半合的雙眼隨即睜了開來,在看到阿帕絲異常興奮的神色之後,兩人雖是不解,卻是跟著打起了精神。
阿帕絲專注地看著湖底,她的情緒不免讓身邊的兩人開始覺得緊張起來。
果然,沒多久,那湖底開始冒著細小的氣泡。
氣泡逐漸由透明開始變藍!
阿帕絲立刻站起身來,大喊道:「這湖開始呼吸了!」
莊奇森起身,搖醒了加圖與阿爾塞。
五人圍在湖邊,眼神一致朝向湖底,這一次,他們可以由頭至尾看個清楚明白。
與昨夜情形一樣,氣泡停止之後,整個湖底逐漸變成一片寶藍,然後是湖中心的土坡,最後是那樹根。
歌聲起!光線徒增!
莊奇森忍著強光,以手半遮著面,穿過指縫盯著那樹根,他看到了那個人影!
他依舊沒有看清楚那人影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當他覺得那人影應該出現的時候,那人影就在他的視線當中了!
各人均是沉浸在如此奇特的場景當中,誰都不會去注意身邊任何人的反應。
莊奇森心中思潮翻滾,究竟這湖要向他們表達些什麼?他死死盯住那團寶藍色的影子,那影子搖擺的姿態確實是像極了之前的那個!
這之間的聯繫究竟是要告訴他們什麼!莊奇森有些抓狂。最初的時候,那個影子曾阻止他們進入叢林,如今,更是無從思考!
就在歌聲達到最高潮時,那影子卻突然停了下來!它直直地立在土坡之上,不再動換!
強光依舊!歌聲依然!
可是,就在那強光之中,突然多出了另外一個身影!
那另外一個奇怪地立在湖中,並未往下沉去!
莊奇森看得傻了眼,那突然出現的身影也是週身的寶藍色!
那新出現的身影朝著原本的那個伸出了雙手,原本的那個卻是往後退了一步,只不過兩、三秒鐘之後,原本的那個也是伸出了雙手,並且朝著新的那個而去。
兩雙手緊緊握著!
莊奇森不由大喊出聲:「你們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