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將他帶去潛水協會。」莊奇森率先走在前面,其餘的人緊隨其後。
卡洛斯一路上東張西望,「我好像對這裡的一切都很熟悉,但又總有什麼堵在腦子裡,使得我的記憶管道不得疏通。」
另外三人皆沉默不語。
當卡洛斯走到屋裡的時候,更是徑直往洗手間而去。
莊奇森也僅有小小的詫異,「他潛意識裡對這一切還是有印象的,我們得想想要怎麼幫他。」
「那照片呢?」阿帕絲心生一計。
「在我酒店的行囊裡。」
「阿爾塞,你負責帶卡洛斯去那海邊!莊,我與你去酒店取照片,我要穿上跟阿帕契一樣的泳衣!」
「這辦法也許行得通!」阿爾塞立刻明白了阿帕絲的意思,隨即開始準備潛水裝備。
卡洛斯從廁所出來後,莊奇森與阿帕絲已是出了門,他四下環顧一眼,「他們兩人呢?」
「我們要幫你把記憶找回來!走!」阿爾塞將行裝塞給卡洛斯,先一步出門發動了車子。
阿帕絲的運氣不太好,她在海邊的商店裡沒能找到與阿帕契一模一樣的泳衣,最後只能挑了一件式樣近似但顏色相同的。為了能達到更好的效果,她又將自己的妝容稍微化得成熟些。不過,一時之間,她卻無法令自己的皮膚變成古銅色。
阿爾塞為了讓阿帕絲有時間做好充足的準備,特意在鎮上多兜了兩圈,卡洛斯自然是沒有察覺。待到兩人到達海邊時,卻只看見莊奇森一人站在遊艇之上。
阿爾塞一上船就將莊奇森拉到一邊,「阿帕絲呢?」
莊奇森指了指船尾,又做了一個穿衣服的動作,阿爾塞立時會意。
「我們現在要做什麼?」卡洛斯眼見兩人背著他竊竊私語,有些不滿。
「你與我去船艙,有事叫你做。」阿爾塞未免卡洛斯跑到船尾,便拉了卡洛斯下到船艙與他一同開船。
而莊奇森從則是一臉悠閒地繞到了船尾,阿帕絲正好穿上潛水衣。
「你的方法不錯,穿上潛水衣之後,膚色就無關緊要了,在海底,帶著潛水鏡,只露出半個臉,分不太清楚。不過我就白費了氣力去找那泳衣。」阿帕絲低聲說道。
「一會船停了你先下去,從旁邊的梯子,盡量別發出太大的聲響。」莊奇森小心翼翼地叮囑。
阿帕絲只點了點頭,她有些心不在焉,出發之前她收到了那個神秘人發來的信息,說是已經知道她在醫院見過卡洛斯,也知道卡洛斯已經失憶。那神秘人說,必須要讓卡洛斯恢復記憶,因為他們要她做的事情如果沒有卡洛斯的話,斷然無法完成。
阿帕絲也曾試探性的問,究竟他們要她做什麼事情,他們卻拒絕回答,那神秘人說只要知道他們一行人的行蹤,到了時候自然會吩咐她做她該做的。
「你在想什麼?」莊奇森拍了拍阿帕絲的肩膀,「對了,你這幾天到哪裡去了?」
阿帕絲突然回過神來,原來船已經停下,她沖莊奇森笑了笑,「稍後再與你們一同說。」說完便走到那梯子上往下爬去。到水面之後,她朝莊奇森做了一個OK的手勢,就一頭紮了進去。
莊奇森會意,進到船艙沖阿爾塞使了個眼色,阿爾塞便催促卡洛斯去穿潛水衣。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其餘三人挨個跳入水裡,莊奇森領著卡洛斯往阿帕絲的方向游,阿爾塞尾隨其後。
到了差不多的時候,莊奇森向前面指了指,示意卡洛斯繼續往前,他自己則與阿爾塞停了下來。
他們兩個想讓卡洛斯與阿帕絲在水中會面,這樣卡洛斯就極有可能將阿帕絲看成是阿帕契,介於卡洛斯出事前曾與阿帕契有過合照,順著這個思路想的話,也許兩人也一同下過水,所以他們便想來個故事重現。
卡洛斯不疑有他朝著正前方而去,正當兩人沾沾自喜的時候,卡洛斯卻意外地在兩米之外停了下來,突然朝著左邊轉了過去。
兩人立時反應過來,阿爾塞即刻示意莊奇森追上去,自己先去找阿帕絲。
本來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如今卻變成兵分兩路,且不知道卡洛斯往左而去是何用意。
卡洛斯像只魚兒一樣越游越快,莊奇森的四肢有些跟不上速度,看來在水下他並不如卡洛斯。
而阿爾塞與阿帕絲會和之後,兩人又朝著卡洛斯的方向而去。
約莫過了一刻鐘之後,卡洛斯才將速度減低,他左右轉動著腦袋,似是在找尋什麼東西。
莊奇森游至卡洛斯身邊,然後用手指在海底的細沙上面畫了一個問號,卡洛斯隨即在邊上畫了一個扇形的輪廓,莊奇森一眼就明白了,卡洛斯要找貝殼。
海底的暗流很快又將細沙撫平,莊奇森抓著卡洛斯的手臂,自己向上指了指,意思要卡洛斯與他一起先浮上水面去,他有話要說。
兩人到達水面之後,發現阿爾塞與阿帕絲也正在不遠處的海面上浮著,於是便招呼他兩過來一起。
四人會和之後,莊奇森將呼吸調節器取了下來,面向卡洛斯,「你可是在找一枚貝殼?而且還是一枚色彩斑斕的貝殼。」
「是。」卡洛斯面露訝異,「你怎知那貝殼是彩色的?」
「你記憶中有關於貝殼的片段?」
「有,但並不完整。」卡洛斯眉頭深鎖,「當我下到這海裡時,就覺得這種感覺真是太熟悉了,我好像回到家裡一樣,我越游越是覺得這裡應該有什麼,當我看到一條彩色的魚從我身邊游過時,記憶雖不至於像潮水般湧出,卻也好比涓涓細流一樣,畫面漸漸在我腦中如立體放映般顯現出來,我立刻知道了我要找到一枚貝殼。然而遺憾的是,當我問自己我為什麼要找它的時候,影像便停止了播放。」
貝殼……黑曜石……這兩個完全沾不上邊的東西,卻在卡洛斯的生命裡聯繫上了。
「你可記得一塊黑曜石?」莊奇森突然問道。
卡洛斯不假思索,「記得!」
「你記得!」阿爾塞此時比任何人都要來得興奮。
「是的!」卡洛斯又說道,「我除了要找尋貝殼之外,更重要的就是那塊黑曜石!」
「你說什麼?」阿爾塞聞言大驚失色,「那塊石頭不見了?」
卡洛斯伸手摸了摸後腦勺,「不見了……」
「是怎麼不見的?」阿帕絲也忍不住發問。
「說實話,失憶對我來說確實是很糟糕的一件事,雖然這幾天總是有片段浮現,而我也將那些片段整理出個大概。但是,最重要的部分,卻始終浮現不出來。比如說那石頭是怎麼不見的?阿帕契到哪裡去了?我為什麼要找貝殼?」
「行了,先上船去吧,一時半會說不完!」莊奇森又率先往船的方向游。
莊奇森是第一個攀上梯子的,由於梯子是緊挨著船身,所以人在梯子上的時候並不能看得見船上的情形,以至他們幾人未能察覺接下來的危險。
當莊奇森到達梯子上方,才露出半個腦袋,便有一個冰涼的物體抵在他的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