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開,卻是吃了一驚。
「嘿!奇森。」來人不是別人,卻是阿爾塞。他此刻竟像是見老友一般,熱情得很。阿爾塞又將手搭在了莊奇森的肩上,他似乎很喜歡這個舉動,莊奇森雖然不太情願可也不方便說什麼。
「你,怎麼來了?還有,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莊奇森突然產生了疑心。
「這個嘛,很簡單,卡洛斯之前也是住在這裡,你是來找他的,自然是住這裡比較方便一些。我在下面問過前台小姐,得知你的房號。」阿爾塞眼見他的回答並沒有消除莊奇森對他的疑慮,便又加上一句「你走的時候應該將你的電話留給我,也許我有什麼事情突然想起來要告訴你的呢。」
「是。那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莊奇森心想,這人可是狡猾得很,直接將話題轉到了卡洛斯的事件之上。
「我倒是還沒有想起什麼來,我這會過來是要看看你有沒有時間。你剛走,就有幾個會員過來了,他們說要下海,我就想如果你也去的話,說不定會有什麼收穫。」阿爾塞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他不僅沒有再對卡洛斯的事透露任何的信息,反而化被動為主動了。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不過我現在沒有潛水用具。」
「潛水用具我那裡多得是,你若不嫌棄,現在就可以跟我走。」說罷他便轉身而去。
先不管怎樣,多接觸接觸總是好的,莊奇森心裡盤算著,如果他真的還有隱瞞,相處久了也許能發現什麼也說不定。於是,莊奇森緊隨著阿爾塞出了酒店。
出了酒店之後,阿爾塞隨即上了一輛停在路邊的黃色小轎車,那車看起來就跟阿爾塞一樣是許久未經打理了,車身佈滿了厚厚的一層灰。莊奇森見此只能搖了搖頭,他不是很喜歡與不修邊幅的人走得太近,所以他對阿爾塞一直沒有很好的印象,再加上初次見面的時候阿爾塞似乎總是有所隱瞞。可是為了卡洛斯的事情,莊奇森又不得不與阿爾塞走近些,他也隨即跟著上了車。
坐好之後,他打量了一下車子的內部,他看見在車子的後座上,竟然整整齊齊地放著兩套潛水用具,看來阿爾塞是有備而來,他何以能料到自己一定會跟著他一起去,這個阿爾塞,確實很不簡單。
車子行駛了大約20分鐘,他們就到達了海邊,在車上的時候,兩個人並無交談,似乎各懷鬼胎。
科蘇梅爾的海洋確實如卡洛斯口中所說的一般,以至於莊奇森在下了車子之後曾經有那麼幾秒鐘產生了後悔的心態,在這樣的壞境之下,的確能叫人心曠神怡,縱然天氣炎熱,可也絕不會影響到心情。莊奇森此刻就是如此,他一整個下午糟糕的心情在面對了這片海洋之後頓然開闊了。
「嘿!阿爾塞,正好,我們剛準備出發。」循聲望過去,迎面而來的是一個亞洲人,看外形,有點像是印度那一帶的人種。
「給你介紹一下」阿爾塞又拍了拍莊奇森的肩膀「這位是莊奇森先生,新進的會員,奇森,這位是李先生,從新加坡來。」
莊奇森在聽到阿爾塞介紹自己的時候稍稍地愣了一下,他說自己是新進的會員,這會他實在是想不出為什麼,後來阿爾塞對他說,這樣比較方便互相之間的交流,莊奇森想來也是,反正也沒有什麼不妥便默認了。
上了船之後,莊奇森才發現,這個協會還真是人蛇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這次總共也就不到10個人,但是可以說是包羅萬象,雖然大家彼此都很熱情,但是也絕不會向任何人多說一句自己的私事,這樣的相處看起來很是奇怪,因此這個協會在莊奇森的心裡看來,也是奇怪之至了。
「田中先生,有些事情想問你一下。」阿爾塞對坐在船頭獨自發呆的那個日本人招了招手。
「是,請說。」那個日本人邁著小步走了過來。
「我聽說,你和卡洛斯很是相熟。」阿爾塞突然發問,不但令得莊奇森嚇了一跳,那位田中先生也是直接跳了起來。
雖然都是被阿爾塞的話嚇了一跳,不過兩個人的反應卻是截然不同。
莊奇森是因為對於阿爾塞突然問出這麼一句而產生的驚訝,因為阿爾塞一路上都沒有跟他提到這位田中先生,若說他不知道對方也會在這個船上,倒也情有可原,不過在看到田中之後,他起碼應該事先商量一下的。
田中先生此刻,臉上開始出現不規則的抽動,那樣子極像是一個人在看見或者聽見了什麼極為恐怖的事情才會出現的反應,而阿爾塞只不過問了一句非常普通的話。田中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很豐富,莊奇森一直定著雙眼觀察,那張臉由最初的驚恐轉變為無可奈何,然後又在短短的時間之內變得很是憤怒。
「不要跟我提他!我再也不要聽到這個名字!你如果再說,我就會把你扔倒這海裡去,讓海裡的鯊魚將你撕成一塊一塊的碎片!」田中的話語充滿了火藥味,他大聲叫嚷的時候聲音變得有些尖銳刺耳,周圍正在聊天的其他人也被他異樣的叫喊聲吸引了過來。
說完那句話之後,田中轉身進了船艙,轉身的時候還小聲嘀咕著,用的是他本國的語言,所以莊奇森沒有聽懂。
剛才被田中吸引過來的那些人,看來都是屬於比較喜歡管人閒事的那一類,彼此之間議論著,這個外表看起來老實的日本人,怎麼突然之間就變得如此暴躁,說法不一。
莊奇森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轉頭定定地望著阿爾塞,可是阿爾塞此刻的神情卻告訴了莊奇森,他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真奇怪,他怎麼突然這樣。我一直以為他和卡洛斯是很好的朋友啊。」阿爾塞皺著雙眉一臉的疑惑。
「是怎麼回事?」莊奇森問道。
「當初卡洛斯就是由田中介紹才進了我們這個協會的。」阿爾塞答道。
「哦?」莊奇森挑高了右邊的眉,這是他的一個習慣性動作。
「田中先生是老會員了,你別看他看起來很年輕,他其實已經將近40歲了,他應該加入了有7,8年,具體時間我也說不上,反正我來的時候,他已經在了。兩年前,田中將卡洛斯介紹了進來,每次活動他都會參加,不過,他在的時候卡洛斯不一定在,但是卡洛斯在的時候田中先生就一定會在。」阿爾塞一口氣下來已是說了不少。
「卡洛斯倒是從未提起過這個人。」莊奇森又說道。
「有一點有些奇怪。」阿爾塞往莊奇森身邊又靠近了些,說話聲也放低了。「有好幾次,我看見他們兩個人,單獨行動。」
「怎麼說?」莊奇森又挑了挑眉。
「有時候他們會走得離大家遠遠地,然後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有時候潛水,他們也會脫離大家的隊伍,不是朝著反方向去,就是停在原地不動,反正等我們都游遠了看不見他們了,他們也許才開始出發。」阿爾塞此時的表情不免有些鬼祟。
「這個,難道你們都是集體往一個方向游?」莊奇森對於這有些不解,因為阿爾塞說的話在他聽來似乎那兩個人並沒有什麼特別奇怪之處。
「是這樣的,我們很少有像今天的這種聚會,一般比較多的就是我們向著一個目的地出發,你知道,海洋裡總是有很多的不可預知,所以人多一些,不但安全上可以有保障,而且如果發現了什麼,行事起來也方便。」阿爾塞的話好像有些道理。
「那今天的這種是什麼?」
「噢,因為之前的聚會已經結束了,不過人都還沒有全部走完,剩下的人閒來無事便組織起來,隨便下去觀賞一下魚類,或者別的什麼,看個人的興趣。」阿爾塞想了一下又繼續道「像今天這樣,我們便不會跑得太遠,只在近一點的淺海地區。」
莊奇森正要繼續發問,就聽得人群中有人大喊著就要到了。阿爾塞起了身,將潛水衣往身上套,他看了看莊奇森依然坐在那裡發愣就踢了他一腳「你還不準備,一會跟著我。」
莊奇森聞言也就開始裝備起來。
沒多一會,船身停穩之後,便聽得一陣一陣的砰砰聲,已經陸續有人下水了,莊奇森跟阿爾塞也已準備妥當,便也就往後翻了下去。
雖說是淺海,可這科蘇梅爾的海洋也確實給莊奇森帶來不少的驚喜,有好些沒有見過的魚類。阿爾塞就在前面,他游了一會似乎也沒有打算停下來。因為是淺海,所以其他的隊員已是朝著不同的方向而去,因此在莊奇森的視野裡只看得到阿爾塞了。
越往外游,感覺越是安靜,海中的細沙也像是有生命一般隨著海水的流動而緩緩蠕動著。陽光透過水面折射而下,莊奇森此刻更有了一種童話世界的奇妙感覺。正當他沉浸在這份愜意當中的時候,右前方不遠處一個彩色的亮光吸引了他的眼球,他便往右轉了去。
待他游至那彩色亮光處的時候,才發現那是一枚貝殼,粗看之下有些眼熟,他便想起了卡洛斯隨信的照片中手裡捧著的那一枚,確實是差不多。可是細看的話,也知道那並不是同一枚,至於哪裡不同他倒是立時也說不上來。
莊奇森仔細看了一會之後心裡開始琢磨,不同的海域,因為深淺不一,光線的折射也會有所差別,而由於光線的明暗以及照射的角度也許會產生不同的視覺效果。所以並不是說現在在他眼前這個貝殼就是卡洛斯手裡的那一枚,但是至少是同一個種類,而且是近親。這樣看來的話,卡洛斯失蹤的那天也就極有可能到過這片海域。
莊奇森將手伸了出去,想要將那枚貝殼拾掇起來,他的手才一觸碰上去便立刻有一種被針扎的感覺,他立時又將手快速縮了回來。他又往前湊了湊,那貝殼之上卻沒有長著尖細物,很是奇怪。當他再次準備將手伸過去時,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因為莊奇森的雙眼是死死盯著那貝殼的,所以他才看見那貝殼突然之間被一團黑色的影子給籠罩住了,而那團黑色的影子並不是如同煙霧一樣將貝殼包裹在裡面的影子,而是一看便知道那是由於有什麼東西在那貝殼之上,光線無法穿透那個物體,所以原本是覆蓋在貝殼之上的亮光不見了,那貝殼周圍也緊跟著暗了下來,他還沒有來得及抬頭去看,一隻手出現在他的視線裡,那隻手直直地朝向貝殼而去,並且一下便將那貝殼拿了起來。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莊奇森本應由的反應一個也沒有出現,他只是看著那個貝殼被那隻手拿了起來,然後他心裡的第一個想法並不是這隻手是誰的,他的第一個想法卻是為什麼這隻手可以拿起這只貝殼而我不可以,他愣愣地將自己的手置於眼前呆住了。
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立刻朝向四面張望,可哪裡還有什麼人,就連阿爾塞也不知所蹤。
莊奇森很是懊惱,雖然那個貝殼給他的第一眼,他不覺得有什麼,可是現在他的直覺卻告訴他,這貝殼十有八九就是卡洛斯拿在手裡的那一枚,雖然說就算是他拿到了這枚貝殼,也不能知道卡洛斯的行蹤,但是他又想,總比什麼都沒有的好。
莊奇森一臉的沮喪,他就停在那裡,不再往前了。
卻說那阿爾塞,游了好一會才發現身後沒了動靜,回過頭一看,也是一個人都沒有,只有一些魚群在他的周圍轉來轉去,他只好又往來路折回去。當他看見莊奇森的時候,放佛看見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洩了氣的皮球,毫無生氣可言。
阿爾塞將手放在莊奇森的眼前不停地揮來揮去,沒有任何的效果,說他是木頭也不為過。他只好去撞了一下莊奇森,莊奇森這才抬起頭來。
莊奇森一抬頭,就迎上了阿爾塞的眼睛,他仍然對那貝殼抱有一絲的希望,他腦子裡馬上閃過一個念頭,剛才拿走貝殼的那隻手是阿爾塞的。是以他將目光轉向了阿爾塞的手。只是一眼,他又蔫了下去,因為傻子都能看出來那兩隻手的差別有多麼大。阿爾塞的手比那隻手難看多了。
阿爾塞眼見莊奇森一臉無精打采的樣子,想必也沒有什麼心情再繼續往前游了,於是他拍了拍莊奇森,又朝著來路指了指,莊奇森點了點頭,看來是他是猜對了。
上船之後,莊奇森一句話也沒說,自顧自地走到船尾躺了下來,大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阿爾塞心裡雖然很是好奇,可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去問,畢竟兩人說不上太親近。於是他下到船艙裡拿了一瓶酒,坐到了莊奇森的身邊。
「夥計,要不要來點?」
莊奇森目光呆滯地點了點頭,坐了起來。
酒蓋一啟開,頓時酒香四溢,莊奇森雖說不是一個酒鬼,可他卻從來不願意錯過任何的好酒,直到這會,他的雙眼之中總算又有了光亮,而不再是死灰一片了。
「剛才在水裡,你為何會那樣?」阿爾塞趁機問道。
莊奇森揮了揮手,意思便是他現在還不想說話,他需要時間來消化。而他越是想就越覺得田中是最可疑的,所以他伸著脖子到處張望,然後站了起來。
這會,時間已經過去約莫1個小時左右,其他的會員也都陸陸續續地回到了船上,莊奇森由船頭至船尾不停地來來回回,他是要等著田中上船。雖說方才田中的態度甚是怪異,可問題也許正是出在他的身上,所以不管他有多麼惡劣,莊奇森也必須自田中那裡找出點什麼來。
待到所有人都回到船上之後,仍然不見田中的身影,莊奇森有點兒著急,他挨個詢問,所有人都說並沒有看見田中,可見田中如果不是獨自下的海,便是一直呆在船上,莊奇森倒是將這個忽略了。
莊奇森一直在船艙外邊呆著,所以他徑直便向艙內走去。船艙只有一層,且裡面空得很,一眼就能將艙內的事物看個大概,不過裡面卻不見田中,而另一邊的艙門確是開著的。莊奇森轉念一想,他剛從那頭繞過來的時候那艙門是關著的,而現在大伙也都在船尾坐著,並沒有看見誰下了來,於是他一個箭步朝那門衝了過去,果然,一出艙門,便看見田中正將呼吸器往嘴裡塞,看是要立刻下水去。
「田中先生!」莊奇森大喝一聲。
這一聲大喝,不但讓田中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也使得坐在船尾的所有人對他投以側目。莊奇森趁著田中發愣的空擋,一把過去抓住了田中停在半空的右手。
「你幹什麼!」田中在被莊奇森抓住之後也立時反應了過來,他一面掙扎一面大叫著。
「你現在不能走,你必須把話說清楚!」田中的激動的反應將莊奇森的情緒也帶了進去。
「莊先生,我和你沒有什麼話可以說的。」田中的眼神漸漸地開始有些閃爍。
「我不想再與你拐彎抹角,你只要告訴我卡洛斯現在在哪裡我立刻就放手!」莊奇森這句話像是一記重錘,直接狠狠地敲在田中的腦袋之上。
「你這個瘋子,你這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你和卡洛斯那個王八蛋一樣都不是人,你們都應該被送到瘋人院去,怎麼能由著你們這樣的人在世間胡作非為!」田中那閃爍的眼神又是消失不見了,莊奇森看著他此刻的樣子就像是一隻刺蝟,似乎就連原本貼服的頭髮都根根直豎起來。
「你為何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卡洛斯已經失蹤了,你不但不肯配合,還唯恐避之不及,我很想知道這是為什麼,我想我甚至有理由懷疑卡洛斯的失蹤極有可能是你導致的!」莊奇森開始用言語激他。
「你放屁!」田中的脖子青筋爆出,臉上也是一片通紅「放你的狗臭屁!他失蹤跟我有什麼關係,他愛上哪上哪,我根本也管不著!」
「你知道他上哪裡去了!」莊奇森繼續試探道。
「我不知道,我已經說過了我什麼都不知道!」田中持續著他的瘋狂狀態。
這個時候,阿爾塞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了出來,「田中先生,我想你的反應太過了,如果你知道些什麼,我希望你能夠說出來,因為這對於我們來說很重要。要是在這期間,卡洛斯出了什麼意外的話,我想你也會在良心上感到過意不去的。」
「呲!」田中不屑地看了阿爾塞一眼,「他會有意外?哈!就算你和我都死了,他都不會有意外!」
「你何以如此肯定他不會有意外?」莊奇森由心底覺得田中這句話是話中有話。
在莊奇森的質問之下,田中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是以他忽然之間又像變了一個人,呼吸開始變得有些急促。而接下來他的舉動,更是讓莊奇森和阿爾塞猝不及防。
「那你們為何就那麼肯定我一定會知道卡洛斯去了哪裡?」田中也是不甘示弱「這位莊先生,想必你和卡洛斯先生一定是極好的朋友,所以你才會不遠千里地過來找他,像您與他這麼要好的關係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為何我就一定要知道?」
田中突然的這麼一個發問,倒是叫莊奇森啞了口,田中的話雖然有些強詞奪理,但是也很有道理,這倒是叫莊奇森不知道如何反駁了。
阿爾塞一臉焦急地看著莊奇森,田中就趁著他們發愣的空擋,一個後翻離開了船身,巨大的浪花隨著田中的入水騰空翻起,有那麼一小部分就直接飛濺到莊奇森和阿爾塞的身上,莊奇森這才反應過來。這個田中,太狡猾了。莊奇森也沒來得及多想,只顧著想要抓住田中,就緊跟著往水中一躍。
「奇森!你真的是瘋了!」阿爾塞扯著嗓子朝向水裡大聲喊著,因為他第一個反應便是田中那傢伙是帶著潛水用具下去的,莊奇森身上什麼也沒有,就這麼下去根本一點用處也沒有,相反的,還有可能會有意外出現。思及此,阿爾塞便飛速跑到船艙裡隨手拿了一付潛水用具以極快的速度往身上套。
而莊奇森由於入水時過於猛烈,本來應該是柔和的海水此時卻像是隱藏著無數細小的針尖輕輕劃過他的皮膚,就連平時在海中聽來美妙的水聲此刻也有如惡魔的低吼。也正是因為他的心情過於激動,在沒有潛水用具的情況之下,他在水中能夠呆住的時間比往常來說大大減少了。
田中拚命地向前游,而且越來越向下,對於跟在後面的莊奇森,田中並沒有一點的擔心。莊奇森一定堅持不了太久就要浮上水面去,那時,他便可以很輕鬆地將他擺脫了。
正如田中心中所想,莊奇森越往下越覺得水中的壓力迫使他喘不過起來,他開始覺得呼吸困難,再這樣下去後果只有一個,所以他不得不放棄追逐田中往海面上浮。
阿爾塞剛要入水,就看見在不遠的海面冒出來一個腦袋,他連想都沒想就知道那是莊奇森,他躍入水裡朝著莊奇森的方向游了過去。
「那混蛋呢?」阿爾塞還沒到莊奇森身邊就開始大聲發問。
「讓他給跑了!」莊奇森一臉怒意與不甘。
阿爾塞開始往水下潛,可這時哪裡還有田中的身影,雖然也就兩三分鐘的時間差,但是也足夠給田中逃跑了。這海裡可不像是在陸地,可以沿路去找,在海中可是四面八方,要在這偌大的海裡找尋一個人,還真印證了大海撈針那句話。
阿爾塞很快又浮了起來,「找不到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