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天徒地抓住她的手腕,低聲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他的聲音竟有兩分嘶啞,君亦休吃了一驚,輕聲道:「方纔我去前院,他們說你往這裡來了,所以我……過來看看。你怎麼了?」
鳳九天將她抓進懷裡,低低道:「別說話。」他努力地平復心氣,暗暗在丹田運氣,只覺得胸中氣血翻湧,惶然難定。君亦休不明究裡,但見他臉色凝重,似乎有什麼不對,於是住了口,只是靠在他的胸前,沒再說話。
她與他如此接近,彷彿兩個月前的模樣,兩個人都怔了怔。君亦休身上的香氣鑽進他的鼻孔,胸中翻湧的氣息慢慢地平穩下來。他冷靜地四下看了看,似乎並沒有任何異樣。過了一會兒,他沉聲喚道:「喬沙!」
喬沙應聲而出,君亦休下意識地想掙脫他的懷抱,鳳九天低聲喝道:「你別動。告訴我,你可有什麼不適?」
君亦休臉紅了紅,似乎仍不習慣與他如此親近,只得說道:「我沒什麼,你……你呢?」
鳳九天微微一愣,放開了她,轉眼瞧了瞧喬沙,說道:「你先去前院吧,我有事吩咐喬沙。」
君亦休連忙告退,見她走得遠了,喬沙方問道:「王爺有何吩咐?」
鳳九天道:「剛才你看見了什麼?」
喬沙道:「王爺進了後院,只是站著,什麼也沒做。後來,君夫人就來了。」
鳳九天眼光一閃,問道:「逢魔谷有多少人進了寧都城?」
喬沙道:「除了游自鋒,只有一人。」
鳳九天揮了揮手,說道:「很好,看好他。回府。」
喬沙愣了愣,躊躇道:「王爺,可是有何不妥?」
鳳九天低頭想了一下,冷笑道:「你可知道迭香?」
喬沙一驚,失聲道:「王爺!莫非王爺剛才……不可能呀,剛才沒有人近你的身,怎麼會……屬下該死!」他驚出一身冷汗,跪了下來。
鳳九天竟然笑了笑,說道:「喬沙,都說你呆笨,本王卻不這麼認為。你如何猜出方才本王中了迭香?」
喬沙道:「方纔屬下見王爺站在院中,神情平淡,但眼光滯鈍,就覺得有些不妥。可是……是屬下大意了,以為王爺在想……往事,所以……請王爺恕罪!」
鳳九天沉吟道:「迭香迷人心魄,攻擊敵人內心最軟弱的部份,常常能殺人於無形。不過……拿它來對付本王,似乎卻用錯了地方!」
喬沙疑惑道:「可是,迭香要近身施放,剛才並沒有人近王爺的身,您……如何中招?」
鳳九天道:「哼,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說著,他走進院中,在一旁的梅樹上輕輕一拍,那樹應聲而倒,發出一聲巨響。只聽一人歎道:「這樹不知因何得罪了寧西王爺,竟然落了個如此下場?」
鳳九天並未轉身,門外走進一人,正是無花。她低首合什道:「貧尼與王爺,也有十多年沒見了吧。」
鳳九天冷笑一聲,說道:「是嗎?去年父王病重之時,你不是來過寧西王府了嗎?」
無花歎道:「那日我與你父王匆匆一別,未來得及與王爺敘舊,想不到王爺倒是記在心裡了。今日一見,你就到我後院來毀我的梅樹,卻是為何?」
鳳九天嗤道:「我高興。」
無花歎道:「若它得罪了你,你要拿它出氣,貧尼不敢多言。可是王爺如今已經是權勢通天,別說是西藩之內,就是進了耀新國,或是入了天京,想必也沒有人能把你怎樣。前塵往事,何不就此放下?」
鳳九天冷冷道:「師太這些話,留著說給別人聽吧。本王要告辭了。」
他轉身大步往外走,無花悠悠歎道:「梅花是有情之花,王爺心智更勝從前。貧尼也為你母親高興……」
鳳九天身形微微一頓,冷冷道:「無花師太,好好守著你的梅花庵,別的事少管。否則……不要怪本王無情!」說完再無遲疑,轉眼出了後院。喬沙跟在身後道:「王爺,要不要屬下去找他……」
鳳九天沉聲道:「不必。看住就行了。逢魔谷現在不比從前,本王諒他們也不敢亂來。這迭香,可能與他們無關。喬沙,最近黃參可與你有聯繫?」
喬沙道:「師父不曾與我聯繫。不過屬下倒是聽說了一件事,是與耀新國有關的。月異國已經兵犯南藩邊境,那耀新國也在集結兵力,怕是……」
鳳九天擺了擺手,道:「此地不議國事。立刻回府。」
一行人回了王府,各自安頓。鳳九天進了舒雲閣,見游自鋒竟然坐在堂前,一派悠閒自得的樣子,不由得笑道:「怎麼今日這麼閒,竟然在這裡坐著?」
游自鋒道:「不是閒,我是在等你。」
鳳九天挑了挑眉,道:「哦?游公子有何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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