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亦休見七巧來傳話,而不是管周,心中暗歎,這風如絮行權倒是快。她本無意與這園子裡的任何一個人爭寵,可是如今格局突然變,她懷孕,風如絮掌權,已經令原來的清靜一去不復返了。
第二天一早,鳳九天一身素衣,果然站在門外等她。上前來扶住她的手,輕聲笑道:「怎麼,有了身孕動作也慢了,竟然讓本王等了這半天?」
君亦休一驚,連忙道:「妾身該死,讓王爺久候。」
鳳九天拉著她往外走,漫不經心地笑道:「什麼該死不該死的,你如今懷了本王的骨肉,就是我寧西王府的功臣,我不過等一會兒,有什麼大礙?馬車太顛簸,我陪你乘轎吧。」
說著已經有人將八抬大轎停在院門口,君亦休只得與他上了轎,轎子平穩地出了王府,往墨龍山緩緩前行。走到一半,她才發現他一直握著她的手,不由得略有些不安,想將手抽回來,卻被他握得更緊。
鳳九天笑道:「亦休,一會兒見了無花,不如請她為我們的孩兒取個名,如何?」
君亦休道:「那當然好。只是不知師父可願意。」
鳳九天道:「她怎麼會不願?你是她最喜歡的徒兒,懷的又是本王的骨肉,她自然高興。」
君亦休忍不住抬眼去看他,他雖然一臉的輕鬆笑意,卻又彷彿毫不在意。他也在看她,有一絲的探究,也有一絲的玩味。君亦休轉開臉,他卻將她摟進懷裡,低低笑道:「還在怨我呢?一會兒就陪你去故地重遊,好好高興高興,如何?」
聽他提及故地重遊,君亦休心中微沉,輕輕掙開他,說道:「王爺別這樣,妾身……妾身……哪敢怨你……」
鳳九天輕笑兩聲,抬起她的臉細看,說道:「當真不怨?!可為何我卻看不到你臉上有半分喜色?不是在怨我,難道是有什麼心事?!」
君亦休暗了眼光,強笑道:「我能有什麼心事?只是想著一會兒要見到師父她老人家了,所以……不知能說些什麼。」
鳳九天漫不經心道:「說什麼都成。不如跟她說說,當初為何拒絕本王下聘?!」
君亦休略略一驚,沉默不語。鳳九天沉聲道:「亦休,我以為你深明大理,可是……事實卻並未如此!你以為我會讓我鳳九天的女人,隨意再嫁他人?!」
君亦休不快道:「你怎知我會再嫁他人?!若我終身不嫁呢?」
鳳九天眼眸明亮,笑道:「當真?!終身不嫁?你心裡還真是捨不下我了?那為何當初我去提親,你又不肯?生我的氣?」
君亦休苦笑一聲,說道:「我哪有資格生你的氣?你是王爺,我不過是個平民女子,我是生是死,是苦是樂,還不是你一句話?我當初不肯同意這門婚事,只不過是……」她頓了一頓,突然覺得內心有些無力,她跟他說這些做什麼?他的心根本不在她身上,她說得再多,又有用嗎?
鳳九天卻不願放過,追問道:「只不過什麼?」
君亦休輕歎一聲,看著他緩緩道:「只不過我不願意癡心妾想,能夠得到一個男人的真心真意!」
鳳九天緩緩放開了她,沉聲道:「你想得太多了。」
君亦休歎道:「你若是怪我想得多,就算是我想得多罷。我當初遇到你時,所想像的一切,只在瞬間被改變,你若是我,又會如何想?」
鳳九天心下一喜,原來她是在意的,只不過表面的平靜,太過於讓人難以揣測。於是笑道:「本王還以為,你當真是鐵打的,什麼都可以不用放在心上。看你的樣子,好像並不像你說的那樣苦惱罷!」
君亦休輕歎一聲,澀然道:「是嗎?原來王爺是這樣看妾身的。人心都是肉做的,我也只是個平凡女子,怎麼可能像一塊木頭一樣毫無知覺?只是你既然無心於我,為何還要做那麼多事,非要我嫁進王府?!」
鳳九天輕輕一笑,摟著她說道:「怎麼,還是在怨我嘛。我說過要娶你,當然不能食言。況且你若不嫁,如今這孩兒怎麼辦?」
君亦休一怔,不由自主地撫上小腹,最近一段時間她老是沒什麼胃口,但還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一想到有個小小的孩子,正在她的肚子裡孕育,不由得喜憂摻半。這究竟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當初如果她執意不嫁,而他也沒有逼她,那這個孩子,怕是無論如何也保不住的吧!父親就算是再疼她,也不可能允許她未婚生子,況且,她的身體……
鳳九天將她摟在懷中,熟悉的香氣一再地刺激著他的感官,竟讓他無端地有兩分衝動。他微微蹙了一下眉,有些不滿自己的情緒竟然會輕易地被挑撥,猶豫著放開了她,故作不在意道:「難道你嫁了我,就這麼不甘心?!還是在為你父親擔心?」
君亦休望著他,問道:「父親之事,可是你的意思?!」
鳳九天挑了挑眉,笑道:「我真不知該笑你天真,還是說你膽大!你是在質問本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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