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小帝師 雲家書院 第二十二章  執子之手?
    初秋時分,還未褪去夏日的炎熱,依舊讓人有些煩躁。已經十四歲的宇文天晨早已從靜心院搬了出來,只是時常去取用一些書籍。

    「天晨,這次的秋試你可曾去?」雲憶柳最近一直把宇文天晨往外趕著,經常的外出。

    「去了,不過,沒有過。」

    「為何,後來你不是賄賂過考官了?」有些納悶十萬兩買個初試,還通不過嗎?更何況宇文天晨的文采與學識也算得上出類拔萃了。

    「很簡單,今年秋試,但凡雲家書院出來的學生,都不許參與考試,即使隱瞞報名的也會取消資格。」宇文天晨似乎並不生氣。

    「這又是為何,李刖也不至於這樣排擠,秋試也是拉攏人才的機會。」雲憶柳心中起疑。

    「小師姐,這次你只猜對了一半。」宇文天晨笑得有些得意,「的確是李刖牽得頭,不過父皇也在推波助瀾。」

    「看來李刖有些頭腦不清了。」雲憶柳冷笑著,以為這樣就可以阻止太子的勢力,難道她不會舉薦嗎?!

    「不過,父皇近日似乎特別聽命於李刖,不少反對他的人都被貶謫。」宇文天晨氣定神閒,似乎在敘述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天晨,你越來越像一個帝王了。」看來他父皇的苦心並沒有白費,那些被遠放的臣子,將來皆是抵抗李刖的中堅力量,不過是賣了個人情給自己的皇兒。

    「那也是太傅的功勞,所謂名師出高徒,天晨總不能丟了您的臉呀。」宇文天晨明顯得有些不正經,連帶著眼神也有些逗弄。

    「你最近越發不像話了,再這樣,別怪太傅動用你父皇御賜的戒尺。」雲憶柳不明白,教出了宇文天晨,似乎有些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傢伙時不時地會拿自己尋開心,而自己與之辯論,不再像以往那樣可以輕鬆應對。

    「可是,小師姐你捨得嗎?」宇文天晨的笑容中帶著玩味,這些年那把戒尺根本就是擺設,即使打了下來也是如隔靴搔癢,無關緊要。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你小師姐,你要哄得是李柔依,以及你需要利用的女人。」雲憶柳冷笑著,根本不把宇文天晨俊逸非凡的表象看在眼裡,儘管眉宇間的笑意的確令人有些心動,但是總覺得透露出算計。

    「習慣了,沒辦法。」宇文天晨似乎不罷休的樣子,值看得雲憶柳渾身不自在。

    「好了,不用這樣,知道你怨我。但也是為你好……」雲憶柳明顯的有些心虛,呃……她沒有錯,緊張什麼?這個小太子越來越不好玩了。

    「天晨哪敢有任何怨懟,小師姐既是太傅,任何決斷都有自己的道理。」宇文天晨緩慢靠近低頭裝蒜的小師姐,牽起那雙柔軟無骨的小手,啞聲道,「柳兒,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天晨願與你共享著天宇江山。」

    「你……」雲憶柳明顯的臉有些紅了,這個死男人,不就是逼他易容去妓院看那些賣笑之人的臉色,和一些沉溺酒色的達官貴人結交,去套出他們的底細和圈子。又讓他去哄了幾次那個美麗的花魁,回來就開始不正常了,「你少給我來這套,要麼叫小師姐,要麼稱太傅,自己選。」說完用力想抽回自己的雙手,卻使不上任何力氣。

    「何必那麼見外呢,畢竟我倆朝夕相對那麼久,渡過了多少不眠之夜,甚至同床共枕多日。連天晨的一些成長經歷也是小師姐教得呢?」宇文天晨的表情非常的認真,語氣也是深情不倦,雙眼似乎在憧憬什麼。

    「宇文天晨,你不該在為了一些莫名的事情耿耿於懷,也不用這樣曖昧不清來煩擾我,你是未來的君王,應該有胸懷天下的氣度。」雲憶柳有些生氣了,連名帶姓地訓斥起眼前的人來,「現在去抄一遍詩經,抄不完不許出靜心院。」

    「是,小師姐。」宇文天晨知道有些過火了,但是剛剛並不是全然的做戲,那一刻的確有著動情。看著雲憶柳的憤而離去,宇文天晨鬱悶不已,她真以為承諾可以輕易說出口嗎,能夠讓自己說出這番話的便只有這一人啊,手裡還留著餘溫,心裡卻透著幾許悲哀。

    回到靜心院,宇文天晨不甘心地打開詩經找到那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此時,宇文終於明白小師姐為什麼要讓他來抄詩經了,其實這段話寫的是戰士之間的約定,說要一起死,而被自己當成了表白之語,怪不到小師姐會這樣生氣了。不過,那時的自己的確是發自內心,沒有感動到小師姐分毫也就罷了,她竟然還有閒心挑自己用詞不當。自己引以為豪的魅力,在這個十歲女子眼中根本算不了什麼。

    ***

    明月當空,整個靜心院中都被撒上了一層銀色的光暈,使得置身其中的人不禁沉醉其中,透過窗子欣賞著這一院子的美景,宇文天晨的心緒不由得也平靜下來。卻不小心瞥到,雲憶柳坐在假山上出神地望著月色,這時那首許久未吹奏的曲調再次想起,整個人沐浴在月光下,使得平凡清秀的容顏現出獨特的韻味來,伴著滿是思念的曲調,讓人心嚮往之。

    「別亦難!」宇文天晨終於明白,兩人相伴多年,依舊抵不過那個多年杳無音訊的文月葉。一切的無動於衷以及不解風情,並不是因為少不更事,而是早已心有所屬。凝神望著那抹魂牽夢縈的身影,宇文天晨有著萬般的不甘心,不經意間手中的筆應聲而斷。

    「你該知道,抄寫詩經的原因了吧。」雲憶柳不知什麼時候來到書房,看到掉落在地上斷筆和未吃的晚飯,有些莫名,「不願意抄寫不會說出來嗎?何必發那麼大的火。難道你沒有發覺,近幾個月來對你的責罰,只要說出適當的理由,都被免了去嗎?!」

    宇文天晨並不做聲,只是木然走到桌子邊去吃早已冷掉的飯菜。

    「吃冷得,對身體不太好。心情也會冷起來,一起去廚房吧,那裡應該有東西吃。」雲憶柳歎了口氣,這小太子人長大了脾氣也見長,真不知道鬧得什麼彆扭,不愧是君王之後。

    「太傅,天晨覺得和你說話每一句都要考證它的出處,時時提醒著要注意,免得橫生枝節。即使是將來朝堂上要如此,也用不著在我一直安心生活的書院這樣吧!難道整個雲家書院包括太傅您都不可信任嗎?!」宇文天晨的怒氣一股腦地發洩出來,有著借題發揮的意味,卻讓雲憶柳呆愣當場,

    氣氛尷尬起來,甚至透著緊張,雲憶柳欲言又止,最後頹然的放棄,轉身離開,眼角似乎閃現著一滴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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