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中,一片迷離與黑暗,四周似乎沒有邊際,也毫無人煙,穿行其中的宇文天晨,只覺得越來越冷,不由得心生恐懼,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來這裡,只是記得自己昏迷的那一剎那。
"柔兒?"宇文天晨的眼前突然出現一位妖嬈而美麗的女子,下意識地去追逐起來,"柔兒,等等我……"
不停地奔跑著,依舊沒有追上,正在宇文天晨疲累準備放棄之時,他的柔兒突然緩緩向他靠近,剛想伸出手去攙扶,發覺竟是徹骨的寒涼,一瞬間眼前的佳人化為一團黑霧,急劇籠罩在周圍,隨後便是無可遏制的窒息與驚懼,整個人幾乎要被凝聚成冰。
"太傅,小師姐,柳兒……"絕望中的宇文天晨想起記憶中的溫暖以及那抹讓人舒心的氣息,於是拼盡全力的呼救。
只一會兒,黑色的霧氣便消散開來,取而代之的是週身的暖流,以及飄散在周圍的甜美氣息,讓宇文天晨漸漸忘卻了剛才的情景,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停地呢喃著:"柳兒,不要走,柳兒,不要走……"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宇文天晨才緩緩睜開了眼睛,發覺自己躺在雲憶柳的屋內,被子上的清香是他暈厥過去時唯一的牽絆。想起來,但是沒有一絲氣力,可整個軀體卻很溫暖,沒有了之前的心悸與煩躁,頭腦也少了混沌不堪,仿若重生一般。
"柳兒……"宇文天晨看到床邊那張親切的笑顏,下意識地喚到。
"你總算是醒了,娘親為了給你解毒耗費了不少真氣呢!"雲憶柳看見半坐起來的宇文天晨,知道已經沒有了大礙,並沒有計較他突然親暱起來的稱呼,"不過,你中毒頗深要徹底恢復還需一段時日。"
"我昏睡了多久?"宇文天晨發覺身上有些粘膩。
"整整十日,比農序養得小胖都能睡。"
"呃……能不能不要把我小胖相提並論!"一醒來就被雲憶柳嘲笑像農序當寵物養的小香豬,宇文天晨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心情卻好了很多,也慶幸自己經過一劫,重又回到現實的環境中。
"佔著我的床十天也就算了,還……哼!"雲憶柳臉竟有些發紅,該死的宇文天晨暈過去前竟抱住了她,直到娘親點了他的穴道才解脫了自己,之後更是莫名其妙地只要她一離開,就開始發熱說胡話,"還害我也被迫關在屋內不能離開,竟然要我這個太傅照顧你,等你好了,非打你手心不可……"
"對不起……"宇文天晨下意識的道歉,只知道在這段毫無意識的時間內,自己猶如漂浮在漫無目的黑暗中,有著無邊的恐懼,直到那股清甜的安心的氣息傳來,才能緩解片刻。所以一旦那氣息消失不見,他便會愈加的恐慌,誰曾想竟是來自雲憶柳身上的味道,窘迫間岔開話題,"為何我的心會有被掏空的感覺。"
"來書院前,你應該就中了妖嬈之花的毒,因為年紀小並不懂得情愛,所以受傷害不深,最多是身體比較虛弱而已。加之的書院飲食調理,平日裡的習武,也就沒有什麼大礙了。"
雲憶柳見宇文天晨似乎精神還可以,便繼續說下去,"誰知道你竟然種了沾血的妖嬈之花,還將亂心種到我的院子裡來,結果將你身體潛藏的毒性激發出來,而且你的年齡和心智在這幾年成熟了不少,對毒性更為敏感。因為此毒是蠱惑人的心智,所以解了毒之後會有悵然若失的感覺。據娘親說,有些人即使解了毒,也會因為受不了這種感覺,重新去聞這妖嬈花的香氣。不過,幸虧發現得早,否則再有半年,你就完全被人控制住了,成為一個臥床不起的傀儡,聽憑擺佈了。"
"那些花呢?"宇文天晨此刻恨不得讓李柔依吞了那些毒花,一個女子的美麗竟然和狠毒的心腸成正比,實在是讓人不寒而慄。
"農序早就處理掉了,娘親還用你剩下的花籽一些花瓣做了不少解藥呢?!"雲憶柳笑得十分開心,自己的娘親真不愧是武林第一毒美人,用極短時間便研製出解藥,"而且,農序還在我們的院子裡種稀有的香溢桃花哦,可以相剋所有有毒之花的香氣呢。"
"太傅的毒解了嗎?"宇文天晨最擔心的還是這一點,若是傷到了雲憶柳,他便是罪過了。
"不知道為什麼,花草之類的毒藥對我沒用一絲作用。"娘親說是她身上與生俱來的體香保護著她,還納悶宇文天晨怎麼知道她的體香可以解毒,難怪會抱著她不放,"這半年來一直覺得人不舒服,不喜歡在院子裡,直到你來和我理論之後,我冷靜下來也開始巡視自己院子,發覺了異常,找到農序才知道緣由,不過我的茉莉花這兩日莫名其妙又活了,其它的植物都沒有受影響,就是可憐你院子內的那株桂花了。"
"若不是柳兒,此刻天晨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想來還是有些後怕的。
"知道為什麼我會起疑嗎?"雲憶柳巧笑倩兮。
"因為看到的院子裡的亂心之花。"宇文天晨不疑有他。
"除了這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手握你父皇御賜的戒尺,有著訓誡你的特權,料準你不可能有這個膽子來與我較勁。除非,是你腦子不清楚了!"語畢,只見宇文天晨漲紅了臉,低頭不作聲,算是默認了。
一時間兩人沉默了起來,氣氛有些奇特。
"咕……"這時,宇文天晨肚子不是時候的叫了起來,幾日的滴水未進,實在餓壞了,見雲憶柳端了粥來便大口吞下,不再去詢問其他。同時也明白,這個七歲的女子,並不是那麼好惹,幸好她是自己的太傅。
雲憶柳看著宇文天晨狼吞虎嚥的喝著粥,總覺得眼前的這個少年會有著不同以往的改變,經此一役,即便是再不懂事,也該吸取教訓。
為什麼自古紅顏總要牽扯上禍水呢,還記得宇文天晨房間內的那副佳人圖,即使不散上妖嬈花粉,也足以俘獲人心,何必這樣自作聰明,反誤了自己的一生。
既然,這麼看得起她雲憶柳,需要動用如此稀少而珍貴的花草,豈能辜負了這樣的一片苦心啊。突然間,心生一計,一絲笑意在嘴角綻開,讓身旁的宇文天晨恍了心神。
小姐,太子殿下,沐浴用的草藥已經調配好了。"兩位婢女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元香,巧荷,你們服侍太子沐浴更衣,我先出去了。"剛想離開的雲憶柳,發覺了宇文天晨的彆扭,"你必須再泡一個時辰的草藥,才能完全去除毒性,一個月內又不可進風,所以暫時就只能在我的屋子沐浴了。"
"能不能自己來。"宇文天晨自懂事起,就喜歡一個人沐浴,即使那時和李柔依親密地睡一張床,都不曾允許她進自己的浴池。
"沐浴時,要維持水溫,元香和巧荷是負責看火幫忙的,你若覺得不適宜,可以穿著衣裳,這樣效果還好些。"雲憶柳突然玩心大起,"其實用不著不好意思,若不是你在書院,早該有司浴,司寢之類的。不過,你最好不要打元香和巧荷的主意哦,以她們的性子估計會毒死你。"之後,不待宇文天晨有任何反應,便跑了出去,留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兩位婢女似乎習以為常,只當沒有聽到,只是宇文天晨漲紅了臉在納悶著,呃,怎麼連這個都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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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月兒第一次收到花,心情不錯,所以還會有一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