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剛巧和我們搭的是同一班飛機,他上飛機後就看到了我們,不過沒有上前打招呼。」他撫了下她的濕發,走進浴室,不一會出來手裡多了條毛巾輕柔地替她擦頭髮。
她抽走他手裡的毛巾,笑著推他,「我自己擦,你去洗澡,明天我們早點坐車去安陽村。」
碰在他腰間的手一頓,有個硬梆梆的東西別的他的腰上,這是……
「你帶了槍。」她的聲音控制不住微抖地問。
「用來防身,這次我有種預感,遠遠不像我們表面上看到的那樣簡單。」他眼中滑過幾許警戒,但還是用溫柔的目光微笑著看她。
「你也感覺到了嗎?唉,我也是。」她重重歎了口氣,露出了苦惱的表情,「就是不知道這個幕後操縱者會是誰?想來想去也想不出。」
「船到橋頭自然直,想不到就不要想,如果我料想得不錯,對方會按捺不住先跳出來的。」他輕鬆地笑著,點了點她的紅唇,「放心,一切有我。」
她點了點頭,有他在,她當然放心。
第二天清早,兩個人攔了輛出租車,聽說要去安陽村,司機把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死活也不去,「那個地方路不好開,不去,不去!」
「司機不肯去怎麼辦?」絮兒有些無奈,把目光調向鄭卓,只見他朝她眨了眨眼,塞給了司機一疊錢。
這些錢可以抵得上他跑半個月的路費,司機立刻眉開眼笑,忙不迭地開車。
半晌過後,絮兒總算知道司機為什麼不情願跑安陽了,原先的路還好,等到開出了縣城,路就開始越來越顛簸,揚起的漫天塵土讓人睜不開眼睛。
出租車被迫開開停停,顛得人全身像散了架似的,她不得不佩服史露雪,當年她和阿爾洛的母親從美國逃回國竟然會躲在這種地方,難怪爸爸派出的眼線怎麼也找不到。
鄭卓把她擺脫的身子攬到懷裡,淡淡地開口,「應該快到了。」
這時候司機也在說,「這位先生說得沒錯,快到了,這條路真不好走,要不是看在你給的路費不錯的份上,我才不想走這一趟,活受罪。就這樣吧,我把你們放在村口。」
司機所說的村口,除了光禿禿的土地,幾乎找不到什麼人煙。絮兒這才知道自己以前住的佰草村可比這個叫安陽村的要好太多,起碼佰草村通往城裡的是寬敞的馬路。
「好像從這裡進村。」鄭卓指著一條勉強看起來像路的地面,拉起絮兒大步往前走。
走了將近一刻鐘,在一片密林後果然看到了一座村莊,一個人影在朝他們招手,不像是曾玄銘。
絮兒與鄭卓互看了一眼,跑了過去,對方是一名滿臉絡腮鬍的中年農民,一見絮兒就很熱情地招呼,「曾先生叫我在這裡等你們。」
「他人呢?」絮兒不禁往中年農民身後瞧。
「你跟我走就知道了。」中年農民豪爽地一擺手,轉身往村裡走。
絮兒側頭小聲說,「這裡人生地不熟,要跟他走嗎?」
鄭卓狹長的雙眸微微瞇起,臉上閃過警惕般的痕跡,壓低著嗓音,「見機行事。」
「哦。」她乖乖地應著,把手往他大掌裡塞了塞,深一腳淺一腳跟在中年農民後面。
中年農民領他們進了一間普通的院子,指了指緊閉的屋子,「我的任務完成了,他就在裡面,你們進去,我走了。」
「哎……」絮兒還沒來得及說話,中年農民就沒了蹤影。
從進村到現在,總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好像他們連一個村民都沒看到,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門內有一陣響聲,她下意識想要去推屋子的門,卻被他更快一步拉到身後。
看到他撥出了腰間的手槍,她立刻緊張起來,倏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好像就要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她正在胡思亂想,他已經用力跩開了門,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猛然有人從身後圈住了她的脖子,同時一把黑漆漆的槍抵在她的額頭。
察覺到不對勁,鄭卓一回頭,看到絮兒被人擒住,想要上前搶下絮兒,卻被她額頭上的手槍牽制了腳步,忿忿低咒著,「該死!」
她朝他不顧一切地大叫,「不要管我,這是陷阱,他們想要殺的人是你,快走……」
「現在走是不是太晚了,奧西裡斯。」一個陰沉沉的聲音從灰的暗屋子裡傳來,對方說的是純正的美式英文。
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熟悉感,絮兒尋聲望去,一張佈滿了陰笑的臉從屋子裡走了出來,這個人是……她大吃一驚,立刻想到了幾個月前的槍擊事件。
鄭卓一臉平靜,冷冷地看著對方,「果然是你,安德魯。」
安德魯看了眼鄭卓手裡的槍,毫不在乎地搖晃著頭,「你好像並不吃驚,奧西裡斯,不過沒關係,你的女人在我的手上,除非你想看她現在去見上帝。」
鄭卓平靜的臉上有了一絲波痕,隨即又恢復了常色,「你要的只是我的命,為戴維森報仇。」
絮兒臉色微變,安德魯是爸爸的手下,他精心佈置了陷阱,原來只是為了替爸爸報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