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鏡中的自己,一頭紫羅蘭的髮色披在肩上,潔白的抹胸婚紗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纖細的柳腰。
記得那一次她穿抹胸晚禮服,他還說她脖子短,當時她氣壞了,沒有哪個女孩子願意被喜歡的人說自己不好看。現在仔細想想,大概是他不喜歡她穿這麼暴露的抹胸式衣服,故意說的。
「卓……」她輕輕呢喃著,望著左手腕上的黃金手鐲,那是他幫她找回來的外婆遺物。
如果在婚禮上,她真的逃脫不了的話,大不了一死,她也決不做爸爸手中的傀儡,更不會做別人的新娘。
眼淚盈滿了眼眶,她已經穿上了婚紗,只可惜……新郎不是他。
青黎手腳麻利地把白色的頭紗別在她頭髮上,望著她眼裡的淚水,冷冰冰地說,「少在這裡惺惺作態,該走了。」
提著婚紗走出了房間,外面有兩個黑衣人站在那裡,她穿著這麼重的婚紗,他們還會怕她跑了不成,冷冷一笑,抱著死也不讓爸爸陰謀得逞的心情來到了教堂。
教堂裡整齊地坐著兩排黑衣人,看著一個個面無表情的臉,一場婚禮上參加的人全是殺手,真是感覺有些好笑。
戴維森迎上來,臉上掛著虛假的笑,「我的辛西亞果然漂亮。」
絮兒冷哼著沒理他,遲遲不見比德爾的出現,不禁問著,「比德爾哪裡去了?」
戴維森聳著肩說,「他在換禮服。」
比德爾身上有傷,估計正是這個原因所以換得比較慢吧,絮兒轉頭打量著教堂的地形,思考著怎樣脫身。四周好像都有人在把守,想要順利脫身好像有點難,看來只能另想辦法了。
她不自覺地舔了下唇,突然計上心來,又故意舔了幾下嘴唇,「我有點渴了,想喝水。」
戴維森使了個眼色,青黎帶著絮兒走向了走廊,來到了茶水間,絮兒主動去拿杯子,「我自己倒。」
青黎靠在門框上,冷冷看著她,絮兒拿起杯子,手下一滑,杯子落到地上,發出脆裂的聲音,她急忙蹲下去。
大片的婚紗遮住了視線,青黎連忙跑過來,「你怎麼樣了?沒燙傷吧。」
絮兒下垂的右手輕輕握著,搖了搖頭,在青黎的攙扶下站起來,「我沒事,青黎,你其實不是個壞人,我知道你只是太愛他了,一時間沒想明白,鑽了牛角尖。你有沒有想過,愛一個人並不一定要佔有,如果真的不能再繼續一份感情,何不放彼此自由,看著你愛的人幸福,也是一種愛的表現方式。」
「不要說了。」青黎臉色立變,粗魯地推開絮兒,「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這樣說,我對奧西裡斯愛的表現方式就是我可以為他去死,你敢嗎?」
絮兒靜靜看著她的眼睛,以無比堅定的口吻說,「我敢!我雖然沒有你的好身手,但是我敢用我的命來保全我的愛情,我是真心愛他的,除了他我不會嫁給任何人。」
「你想尋死?」青黎皺起眉,冷艷的臉上隨即掠過一絲驚愕和懷疑。
絮兒笑了笑,沒有回答,她現在手裡有樣東西,只要劃下去,她就可以結束這場荒唐的婚禮,可是在這之前,她必須得救比德爾。他是無辜的,她不想再欠他的人情。
「時間到了。」黑衣人站在門外催促。
絮兒吸了口氣,不顧青黎探究的目光提起裙擺往外走去。
遠遠的就看到比德爾等候在那裡,一雙清澈見底的藍眸如寶石般炫目,全身上下煥然一新,穿著一套白色的禮服,俊朗的臉上揚著溫和的淺笑。
時間彷彿在倒退,回到了她最初見到他的那個下午,那個無論她怎麼發脾氣或是無理取鬧,都不會生氣的比德爾。
她在走廊盡頭站定,戴維森已經等候在那裡,悠揚的結婚進行曲在教堂裡迴響,她甚至看到了主持婚禮的神父。
她緊咬起唇,聽到戴維森在說,「教堂佈置得還可以滿意嗎?我的女兒。」
她冷冷地白了他一眼,「我滿不滿意對你來說重要嗎?」
戴維森絲毫沒有把她的挖苦放在心上,陰森地笑著,「等婚禮舉行過後,我會派人告訴奧西裡斯你在教堂,等到他趕到的時候,你已經是比德爾的妻子。然後,我會親手送那小子去見上帝。」
果然是這樣,她之前推想得沒錯,爸爸就是想用一箭雙鵰的辦法達到聯姻和害死鄭卓的目的。放在身側的手悄悄握成拳,她是不會讓他陰謀得逞的。
「我想他現在應該已經在路上了,因為我剛剛告訴了他我們在這裡。」身後傳來青黎的聲音,轉頭向後望去,她手裡揚著手機,若有所思的目光盯著絮兒。
「蠢貨!你不想活了。」戴維森惱怒不已,一擺手,四五名黑衣人上前一下制住了青黎,把她五花大綁起來。
眼看著戴維森掏出了手槍,絮兒急忙抓住他的手臂,「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女兒的話,請你不要在婚禮上殺人。」
戴維森看了絮兒片刻,收回了手槍,「把她帶下去。」
青黎說告訴他了,他來了嗎?怎麼辦?這四周肯定有好多埋伏,絮兒按住胸口,思緒雜亂無章,青黎的做法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