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柔軟舒適,絮兒卻在床上翻天覆去將近幾個小時還沒睡著,總感覺身邊少了往常夜裡的熱源,被子也變涼了許多。
擁著被子正在胡思亂想,突然聽到外面有走動的聲音,儘管很輕,可因為是老房子,地上雖鋪著厚厚的地毯,還是能聽到地板發出的咯吱聲。
是他嗎?她本能地坐起來,傾聽著腳步聲好像是往樓下的,這麼晚了他要去哪裡?她頓時從床上跳了起來。
奔到窗戶那裡,拉開窗簾,往下看去,他的身影快速上了庭院裡的那輛跑車,不消一會跑車就悄無聲息地開走了。
她怔怔地站在窗前許久,然後重新躺回床上,夜裡她睡得並不安穩,總是做著亂七八糟的夢,滿頭大汗的醒來,外面早就天亮了,看著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七點多了。
趕緊掀開被子跳下床,在衣櫥裡找到了杏粉色的針織短衫和七分褲,穿上後挺合身,她在上衣上找到了口袋把手機放進裡面,簡單收拾了一番,拉開門走出去。
看到他的房門緊閉著,她有種感覺,好像他一夜沒回來,他到底去哪裡了?難道是因為要放她自由,所以他就把她一個人扔下了嗎?
懷著這些問題走下樓梯,茫然地站在大廳裡,管家慢慢走了過來,「小姐,主人在餐廳裡等你。」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她好像沒聽到他回房間的腳步聲,她意外極了,跟著管家走進了餐廳,瞬間一股早餐的香味直鑽進鼻孔裡。
「早。」她習慣性地在他右手邊的座位上坐下,握起牛奶杯輕輕抿了一口,目光卻在打量著他,俊容上是掩不住的倦意,他看起來好像一夜沒睡的樣子。
他握著餐具的手頓了一下,然後切了一小塊荷包蛋放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著,「唔……」
「你昨夜出去了嗎?」她忍不住提出了這個疑問。
他一直低垂的眼簾終於抬起看了她一眼,咀嚼著嘴裡的食物,隨後優雅地用餐巾布擦了擦唇角,「你餓了吧,趕緊吃,一會我們要出門了。」
為什麼他總是這樣什麼也不告訴她?她耷拉著腦袋,撥弄著盤子裡的食物,食不知味地吃了一些就放下餐具說飽了。
接下來,他開車載她在紐約各個地方逗留,她想著他說要放她自由的事,更加顯得心不在焉,完全沒有欣賞和玩樂的興致。
更令她心神難安的是,手機上的時間離正午十二點越來越近,她的耳邊一次次迴響爸爸的那些話。
「……明天中午之前如果我還沒有得到他身亡的消息,你將會接到巴克斯克家族發出的喪帖,準備參加阿爾洛的葬禮。」
怎麼辦?怎麼辦?阿爾洛的生命即將陷入危機,她真的無能為力嗎?
她擰絞著手指,把目光轉移到鄭卓的身上,對了,她怎麼忘了可以向他求救,既然毒藥的事已經被他識破,那麼由他出力把阿爾洛救出來不就行了。
可是時間來得及嗎?還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想到這裡,她又猶豫了一會,不管了,怎麼樣都要試一試。
「在想什麼?」耳邊鑽進他低沉的嗓音,輕輕撥去她臉頰隨風亂飛的髮絲。
「我要救阿爾洛。」她咬起下唇,情急下拉住他的手,「他好像被爸爸控制了,毒藥的事是爸爸逼我做的,他說如果我不在今天中午之前下毒,他就會殺了阿爾洛。你能不能幫我,幫我救他,他是我世上唯一的哥哥……」
他俊臉上神色淡然,彷彿沒聽到她在說什麼,抬起腕表看了眼,「現在只有五十分到十二點了,我帶你先回去。」
「可是……」她還想再說什麼,他已經拉著她上了車,跑車快速在街道上行駛。
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是啊,她憑什麼要求他幫忙自己救哥哥,她不是他的什麼人,他置身事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跑車一在庭院裡停下,她便飛快地跳下車,悶頭跑向大門,他攬手摟過她的腰,將她拉了回來,「你要去哪裡?」
她在他懷裡奮力掙扎著,淚水不由自主就盈滿了眼睛,「我要去救阿爾洛!我沒有下毒,我違背了爸爸的命令,大不了我去求他。阿爾洛不能死,我一定要救他。他是我哥哥……我要救他……」
「誰說阿爾洛還在他手裡?」一聲低笑在頭頂上擴散,他托起她的小臉,指尖拭去她臉上的淚水,「你看他不是好好地在這裡麼?」
他的話音剛落,另一道熟悉的嗓音瞬間響起,「辛西亞……」
這個聲音不是……她急忙抹掉眼睛裡的淚水,抬頭一看,阿爾洛完好無損地站在他們身後,她急忙飛奔過去,「阿爾洛,你沒事吧?你怎麼會在這裡?」
「是奧西裡斯。」阿爾洛一貫冰冷的臉上浮現出笑容,輕輕揉了揉她的發,「是他救了我。」
「真的嗎?」她又一次喜極而泣,感激的目光轉向身後的鄭卓,「我明白了,昨夜你出去是救阿爾洛了對不對……」
話還沒說完,頭上落下了一個爆炒栗子,絮兒吃痛地揉著額頭,「好痛!阿爾洛,幹嘛打我。」
「你應該叫我哥哥。」阿爾洛輕哼著,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而且我剛才也聽到你叫『我要去救哥哥』之類的話,你已經承認了我,所以你以後都要叫我哥哥,懂嗎?」
「我又沒說不叫。」絮兒氣呼呼地瞪著阿爾洛,這傢伙一點都沒變,說話還是那種拽得想讓人有揮拳的衝動,哪有點哥哥的樣子。不過話說回來,他好像年紀跟鄭卓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