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角落裡的沙發上,一抹灼人的視線從大廳紛雜的賓客中落在臉上,偉岸欣長的身影在眼前滑過,她舉著香檳的手猛然開始顫抖,再小心翼翼在賓客中搜索,沒有發現夢魘般的身影。
她搖頭嘲笑自己,經過在海邊的驚嚇,大腦完全處於一種神經兮兮的狀態。過會比德爾回來,再坐一會,她就想回去早點休息,也許一覺醒來會忘掉。
香檳剛遞到唇前,心突然漏跳了半拍,背脊上仿如爬上了一股寒氣,那雙眼睛彷彿隱藏在某個看不見的角落,帶著灼灼的溫度盯著自己。
她仰起脖子胡亂喝掉杯中的香檳,企圖讓滑入喉嚨的冰冷液體澆滅心裡越來越強烈的幻覺,用力地把香檳放到經過身前的侍者的托盤裡。
她抬頭尋找比德爾,可長長的餐桌前他的身影突然不見了,急切的目光四周尋找,見他正往另一處的角落走去,她疑惑著跑向那個方向。
大廳中央的人太多,她改從角落裡跑過去,在走過一處厚重的窗簾旁時,精實的手臂猝不及防地鉗住了她的腰身,將她整個人向後帶入一個健碩霸道的懷抱。
這個熟悉的動作攜著鼻尖聞到熟悉的切維濃男士香水,瞬間敲響了大腦中的警鈴,是他,真的是他,怎麼會在這裡遇到他?
心中的恐懼無以復加,她顫抖著使出全力掙扎,試圖要掰開在腰間的大手,卻敵不過他鉗制的力道,一如過去無數次一樣,最後她只能氣呼呼地漲紅小臉。
「還逃嗎?」嘲弄的氣息夾著冷冽的氣流吹在耳後,他輕吐著緩慢的嗓音,彷彿她早已是他掌心的獵物,「如果我是你,我會停止無謂的掙扎——」
他故意停頓住,她可以感覺到身後緊貼著自己的堅實胸膛傳著火熱的溫度和絲絲的顫抖,這樣曖昧的姿勢已經引來了周邊目光的注意。
「很驚訝麼?我會出席這場酒會,並且一眼就看到了你。」侵略性的鐵鉗大手倏然捏住她的下顎,危險的氣息陡然靠近,「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
她被迫與他迎視,冷峻的面容如記憶中一樣覆著陰佞的寒冰,琥珀色的眼眸裡泛著太多難以讀懂的情緒,狂喜、矛盾、掙扎,只是瞬間便全部隱匿成一股濃濃的怒氣。
「上帝!看看我看到了什麼?貝德爾的未婚妻怎麼跟……奧西裡斯扯到了一塊……」
「哦!貝德爾在場他們就敢這樣摟在一起,太令人驚訝了……」
一旁有與安吉爾家族交好的人憤憤不平,「得趕緊讓貝德爾過來看看這對姦夫淫婦……」
週遭的目光越來越毒辣,她輕咬起唇,暗自祈禱這個人能早點把貝德爾找來救她,但在這之前,她得用冷靜的頭腦採取自救。
「對不起,這位先生,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想你是不是認識人了!」她壓迫著狂跳出喉嚨的心跳,以鎮定無比的音量冷淡而疏遠地說著一口流暢無比的英文,從昨晚的家族晚宴上就可以看出,沒有人對她極自然的美式口語表示過懷疑。
「你想跟我裝?」他瞇起陰暗的眼眸,俯看著一頭詭異的紫羅蘭頭髮,她似乎與「她」有些不一樣,還有流利的口語也是無懈可擊,記得她說過只能聽懂語速較慢的英文對話,他曾也在她的詳細資料上看到過她的口語確實不大行。
難道……世上真有與她長相簡直一模一樣的人嗎?他心裡突然生出一種不確定,目光宛如尖刀一樣在她臉上搜刮著任何可疑,但令他失望的是,她的眼裡透露出一股全然的陌生,那個看到他就會難以掩飾眼裡驚慌的小女人與這張漠然的面孔幾乎完全劃不上等號。
「辛西亞,怎麼回事?你們……」這時候貝德爾撥開人流趕了過來,見到鄭卓摟著他心愛的姑娘,頓時一把將她奪了過來。
「比德爾,他好像認錯人了。」絮兒的耳朵裡嗡嗡作響,一回到比德爾的懷裡,她幾乎是控制不住雙腿一陣發軟,整個人癱靠在他懷裡。
在外人眼中看來他們以極親密的姿勢摟在一起,牢牢鎖在她臉上的犀冷目光驟然翻滾出深沉的妒火,他幾乎沒有思考上前一步想要把她奪回來,比德爾更快一步閃身躲開他。
比德爾一手護住懷裡的人兒,惱火地瞪著他,「奧西裡斯,她是辛西亞,我的未婚妻,我想你認錯人了。」
伸出的手臂懸念在空中,他緩慢地收回,插進口袋時死死地攥緊,銳利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趴在比德爾懷裡的嬌臉,輕啟著低沉的嗓音,「既然是這樣,那麼辛西亞小姐不介意我問幾個問題,你的面孔看起來不是西方人,請問你是哪國人?或者說你是哪兩個國家的混血兒?」
這樣一個燙手的問題拋過去,絮兒咬起唇,讀到了裡面暗藏的玄機,如果她胡亂回答一個國家,那麼他肯定會讓她隨便講出那個國家的語言。可她除了會中文和英文,別的語言一點也不會。
她沉默的時間有點長,他的嗓音瞬間溢出嘲弄的冷意,「這個問題很難麼?」
看來不回答是不行了,她蠕動著唇瓣剛想回答,比德爾體貼地朝她溫柔一笑,搶先一步回答,「我的未婚妻和我一樣母親是新加坡人,所以我們最初是在新加坡結識,然後很快墜入愛河。」
對哦,新加坡人一般講的語言中就有一項是漢語,她怎麼沒想到,這下就算這個魔鬼想要她講出母語的語言還不是手到擒來。
=====================瓊依篇========================
哈哈哈,眾所期盼的卓與絮兒見面情節已經出現啦!!撒花祝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