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兒突然一驚,這好像是麥英祺第二次提到史露雪,她從沒跟他說過她跟史露雪的關係,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絮兒,別這樣看我。」麥英祺被看得有些毛毛的,索性湊到她耳旁告訴她,「其實那次你在走廊裡跟史露雪的談話,我無意中經過的時候聽到了一些。」
原來是這樣,絮兒看了麥英祺一眼,他又低聲說,「不過你放一百個心,我以人格擔保絕不會說出去,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絮兒瞭解麥英祺,知道他不是那種大嘴巴的人,也就放下心來。
下面的戲花了一個多小時就拍完了,紀導對絮兒一陣稱讚,沒有人不喜歡聽表揚,絮兒也不例外,同時紀導對她有些方面提出批評的時候,她也虛心接受,認真記在心裡。
明天沒她的戲,不用來片場,算算時間今天剛巧是請假的最後一天,明天她得回學校上課了。自從那次她話沒說完,奐哥哥氣得掛掉電話之後到現在,一直沒聯繫,所以奐哥哥那裡她明天也要去負荊請罪了。
她走的時候,麥英祺正在換衣服,趕拍和蘇染的戲。
「絮兒,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家,盛天是不能去了,我剛才打電話回去,那些記者還守在盛天。」
等絮兒坐上副駕,南方告訴了絮兒這個聽起來有點心驚膽顫的壞消息。
「南方姐,你說這些人究竟想要幹什麼?」絮兒繫好安全帶,重重地歎了口氣,「他們都瘋了嗎?」
南方笑瞇瞇,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沒辦法,進了娛樂圈就是這樣,你的一舉一動人們都很好奇,再有你昨天的那套名貴禮服和天價手鏈,已經引起了人們的注意力,這些娛樂記者為了飯碗和滿足人們的好奇心,當然挖空了心思,無所不用其及。而藝人們為了提高在公眾面前的曝光率,擴大知名度,也樂得完這種你追我躲的遊戲。小女孩,你不懂的地方還多著呢。」
被南方叫做小女孩,絮兒不在意地笑了笑,這些事她確實是第一次聽說。
「據我估計,最快明天可能他們就會查出你的身家背景,還有你的住址,甚至你以前交了多少男朋友,你的喜好是什麼……」
絮兒聽得一陣心裡發怵,直嚥口水,「這些……這些都會被他們查出來嗎?」
「你可別小瞧了這些娛記。」南方給了絮兒一個安慰的眼神,「我提醒你這些,就是希望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今天的外景原本不是在這裡,是臨時調換的場景,知道為什麼嗎?」
從上車到現在受了南方的一通點撥,絮兒這下腦筋轉得飛快,「不會是那些人事先得到了風聲去蹲點了吧。」
「答對嘍!」南方樂不可支,「所以,你應該知道你現在有多紅了吧。」
絮兒看著前方,苦悶地歎著氣,紅不紅她是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明天自己的那些私事被人翻出來會有多麼可怕,光是她和史露雪的關係一曝光,她就可以想見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不能坐以待斃,得想個辦法,她在腦海裡搜羅著主意,南方突然轉過頭問,「絮兒,你還沒告訴我你家的地址呢。」
「啊……這個,我自己回家就行了,南方姐,你把車子停在前面吧。」絮兒慌忙指著一家藥店。
幾分鐘後,她在藥店前張望了一番,不經意地想起了他的傷,昨天她盯著他吃了藥,今天不知道他有沒有吃。
看著櫥窗中反射出一張擔憂的小臉,不由一震,她才不是擔心他,對於他的傷她抱著的只是內疚心理,只要他傷一好,她與他又會回到過去。
是啊,他傷好了怎麼辦?只要想起那張冷血無情的臉,身心還是沒來由一陣劇顫。
有對相互依偎的情侶從眼前走過,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盯著那兩個身影,她在羨慕,是的,她好羨慕可以這樣愛著,甜蜜又幸福。
她也會像同齡人一樣憧憬能談一場戀愛,過去的一年多她以為自己喜歡麥英祺,可其實不是。現在她也想要一個溫暖的懷抱,在她孤單和受傷的時候可以依靠,哪怕他是個一無所有的人,只要有愛,只要能給她一份溫暖和體貼,就夠了。
可以嗎?她可以有這種憧憬嗎?她還有資格,還有機會憧憬擁能有這份平凡的幸福嗎?城市的繁忙和喧囂在耳邊呼嘯,她對著櫥窗一遍遍自問。
或許她也應該考慮離開這個冷血的魔鬼了,她不是替代品,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她有思想,有靈魂,更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她只想要過上普通人的生活,這並不過份。
她到了曾氏大廈,打了通電話給曾玄銘,他似乎知道她來的目的,接了電話後很快便說已經有秘書在大廳裡等她。
一踩上光潔的大理石,那頭果然有人在等她,彷彿是眨眼的功夫,她到了他辦公室裡,開門見山地說,「曾玄銘,手鏈我弄沒了?也找不到了,對不起。」
他彷彿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麼,氣定神閒地靠坐在沙發上,輕抿著香醇的咖啡,香味在空氣中飄散著,稍抬了下杯子,笑得溫和,「要不要來一杯?」
她搖了搖頭,怎麼覺得他的笑容中帶著一種說不上來的詭異,吸了口氣,她決定重複一遍,他卻又開了口,「你確定手鏈是你弄沒的嗎?」
她怔忡了一下,他是什麼意思,他知道了嗎?不可能啊,事情發生在熾闇,難道他長了千里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