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衣服,洗衣房讓我送過來的。」小暢將衣服放在床沿,低頭退後了一小步,「絮兒,昨天……」
絮兒迅速拿起自己的衣服鑽進了被子裡,脫下了浴巾,然後穿上了自己的衣服,隨口問著,「你們怎麼會對那個魔……呃……那個你們的主人這樣忠心耿耿,他不會是給了你們什麼好處吧?」
「不是的,絮兒,你錯了。」小暢突然抬起頭,眼裡帶著點固執的東西,「其實我們對主人和向先生,還有黑先生懷的是同樣感激和尊重的心情,我來這裡已經幾年了,要不是當年向先生救我,我可能現在還在被毒打,向先生他是個很有愛心的好人,當時主人和黑先生都不同意讓我留下,堅持要送我出去……」
絮兒這時候已經穿好了衣服,聽到這些她的唇不自覺地張成了「O」型,「等等,小暢你說什麼向先生,黑先生的……我不明白……還有什麼毒打……」
小暢似乎覺得自己說錯話了,低頭嘀咕了幾句話什麼,然後搖了搖頭轉換了話題,「總之他們是主人的好朋友,是向先生說情我們才能留下來的。我其實是個孤兒,被養父母收養後,他們又生了兒子,然後就覺得我是多餘的,老打我……」
這樣看來那個向先生和鄭卓這傢伙完全是兩種性格,這麼有愛心的人竟然和這個魔鬼是朋友,真是不可思議。
「你們?還有誰?那些女傭都是嗎?」絮兒想到了昨天女傭發動的那個恐怖場面。
「不是,只有少數是像我一樣被向先生救下的女孩,然後分派到黑先生和主人的古堡做女傭,雖然主人一開始並不打算要我們,但最後還是向先生說情,我們很感激。主人平常賞罰分明,我們大家都很敬重他。」
賞罰分明的意思不就是冷酷無情嗎?絮兒不以為意地撇撇唇,如果犯了錯,懲罰也會相當重吧。
看來這個向先生在那個傢伙的心目中的地位還真不普通,份量這麼重。小暢說話雖然躲躲閃閃,但她也聽出來了一些端倪,可能這個所謂的向先生和黑先生也住在這裡。
可她來了幾天,一直沒看到這兩個人物出現,腦海裡突然映出這座城堡旁還立著另兩座古堡的情景,會不會這兩個人就分別住在那裡?
絮兒拿出背包,背到了肩上,不由提出了埋在心裡的疑問,「對了,小暢,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總得有個名字吧?我覺得這裡的人好奇怪,都沒有男僕嗎?」
「這裡……」小暢剛說了幾個字,外面就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貝爾的身影出現在房間外,小暢頓時嚇得面如土色,縮起肩膀退了出去。
絮兒知道他是來接她的,只好又把疑問埋進了肚子裡,背好了背包悶聲不吭跟著他。
貝爾領著她出了女傭人房,然後突然停下了腳步,她趕緊急剎車,不然這傢伙人高馬大,她一頭撞上去非要撞個鼻青臉腫不可。
「主人說你親口提出來要出去。」
一提到那個魔鬼,她的心情就一陣鬱悶,鼻子裡隨便哼哼了兩聲算作回答。
貝爾眼神奇怪地盯著她,「我原本以為你會賴在這裡不走,完全想不出這個主意是你提的。」
「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原本就不想待在這裡。」她不滿地揚起臉,瞪著足比自己高出兩個頭的貝爾。不用問她都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想,肯定又和鄭卓那傢伙一樣把她當成了什麼戴維森派來的。
「但願如你所說。」貝爾瞄了她一眼,又轉身帶著她繞過古堡。
「貝爾管家,我有個問題要問你,我長得跟那個『青黎』像嗎?」她吃力地跟著貝爾的腳步,腳長就是好,一個步子跨出去快抵上她三步了。
「不要提這個名字,這次我就當沒聽見。」貝爾的腳步沒有停下來,聽得出他有所忌諱。
看來還真如那傢伙所說,除了他任何人都不允許提這個名字。
隱隱地,她似乎聽到貝爾嘀咕了一句,「……當然不像,一點都不像,主人是被思念蒙住了眼睛,才會覺得像……錯覺……」
走了大約一百米的距離,看到一輛賓利車停在那裡,她的步伐明顯停滯住了,沒敢再往前,那種車她可不敢奢望是單獨送她去市裡,只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那就是他也坐在車裡。
「麻煩你快點兒,主人還要趕飛機。」貝爾已經走到了車旁,見她還在遠處呆站著,大聲催促起來。
果然在裡面……她耷拉下頭,輕快的腳步驟然沉重了許多,可不可以重新派輛車給她,哪怕是那種又破又贓的貨車她也願意。
她原本想坐前面,可貝爾見她走過來了,已經先行一步坐上了副駕駛座,她只有硬著頭皮拉開了後車門,悶頭鑽了進去。
她飛快地瞥了眼車裡的欣長身影,緊挨著車門而坐,屁股幾乎只坐了三分之一,眼睛盯著膝蓋上牛仔褲的破洞,暗自希望時間快點過去,她可是一點都不想跟這個魔鬼同處在一個空間。
對了,貝爾剛剛說什麼,他要趕飛機,這麼說他又要出差,好像曾老爺子說他最近忙著去分公司審核帳務什麼的,總之三個字他很忙。
查帳不可能一天就可以吧,她猜想,那麼她今晚豈不就是安全的。想到這裡,她按捺住雀躍的心情,靜靜等待車子開進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