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給你最後的十秒。」他的唇角掛著一抹曖昧的邪笑,碩健的男性身體抵著她柔軟的嬌軀。
一股陌生的電流從彼此相貼的衣料間流竄出來,她的全身驀地緊繃起來,驟然感到車廂裡的空氣稀薄,呼吸控制不住一陣急促,腦海裡飛快地思忖著還是不要說出母女的關係,雖然她根本不承認這種關係。
「我剛從她老家趕過來,她母親病了,病得非常嚴重,我是來給她報信的。」她不敢看他,目光瞥向別處,抑制著音量自己以平靜的口吻回答。
他冷峻的面容沒有一絲表情,似乎是在分析著她話裡的真實性,微瞇的眼眸犀利得如同雷達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點蛛絲馬跡。
心突然跳得好快,他的眼睛彷彿能發出一種可怕的蠱惑,她的視線根本無法從他眼中移開,意外地發現他的眼珠竟然不是亞洲人所特有的黑色,反而是有些類似於……琥珀色,對,是琥珀色。
他健壯有力的胸膛貼著她微抖的身體,她的手心裡全是汗。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似乎滿意到自己帶給她的壓迫感,他的唇角浮出若有似無的弧度,慢慢和她拉開距離。
「現在可以帶我去見她了嗎?」她看著他的側臉,自己的話顯然取得了他的信任。
「你最好祈禱自己說的是真話!」他沒有再看她,發動了汽車引擎,聲音裡警告味十足,「我討厭被捉弄,尤其是女人。」
「我說的當然是真的。」她昂起小下巴,理直氣壯的口氣。他不會有機會看出她在撒謊,因為這十幾年來史露雪從沒有去看過她,即使見了面也不可能認出她來。反倒是她,經常會在不經意間從報紙或是電視上看到那個女人演的戲。
想到折騰了一晚終於可以幫外婆完成心願了,她欣慰地拍著胸口,長長舒了口,用手一摸臉頰,竟然有些燙手。
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一圈紅紅的痕跡,她忿忿地咬起唇,在心裡大聲咒罵這個傲慢無禮的傢伙。
他開著車在寬敞的道路上疾馳,左拐一個彎,右繞一處路口,最後終於在一幢奢華的別墅前停了下來。
車從鏤空鐵鑄的大門駛進去,繞過不斷變幻著水姿的噴泉,庭院裡四處都是水晶路燈,亮如白晝。
她根本沒心情欣賞這些,外婆的身體不知道還能撐到什麼時候,史露雪和外婆畢竟有母女這層血緣關係,就算這些年彼此沒有來回,可外婆臨終前想見她最後一面,這個要求她一定會答應,然後她們可以連夜趕回醫院。
就在她想好了接下來該怎麼做時,車子突然停了下來,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怎麼了?怎麼不開了?」
光線隱隱照在他的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手指悠然地敲擊著方向盤,「說說看,你怎麼答謝我?」
她完全沒料到這傢伙這樣勢利,帶個路還要錢。她氣鼓鼓地嘟起唇,從口袋裡掏了十塊錢遞給他,「喏,給你!」
他掃了她手裡的紙幣一眼,嗤笑一聲,「你覺得這些夠嗎?」